作者：烟客书生
“但是我们没有默认他贪墨啊！”
“于是我就又问，那你明知道这个人会贪污，为什么还有让他当呢？他回答我说因为没人愿意当。我就问你们明明看到有好处了为什么又不愿意当？他反问我这个好处是法律允许的吗？我问他你知道法律不允许为什么不举报呢，于是这个问题就绕回去了。”
宫铭素白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的摸着，轻声说道，“最后他总结陈词，苏联的社会无比黑暗。”
“这不是很寻常的事情吗？怎么能让你发这么大的火？”爱茵斯坦耸了耸肩膀，“活像是一个喷输了的喷子。”
“我只是觉得很悲哀啊……”宫铭摇了摇头。
“曾经有人写的一本书将真理告诉了他们，告诉了他们这些是对的，他们不去拿，只是大肆嘲讽。于是有另外的人付出了鲜血将真理递到了他们的手上，他们不去接，看着真理落在了地里，然后抱着当初他们传播真理是许下的诺言继续大肆嘲讽，说他们虚伪肮脏。”
“社会的改革并非是一蹴而就的。就算是革命，也有在文化之中根深蒂固的东西还在留存。像是泥潭一样顽固的留存在公义与真理的荒原之中。然而有英雄去为了铲除这些痼疾与传统和潜规则为敌，然而却得不到已经身陷泥潭的人的支持，最终只能化成泥潭中的一具枯骨，还要被唾骂的人吐上一两口吐沫以示羞辱。”
男人的脸上满是无奈。
“我给了你们法律和法规，并且手持利剑去约束，你们却不肯告诉我毒瘤所在。我给了你们公平公正选举的权力，你们放弃了，却又来责怪我并不守护我许下的诺言。一边亲手养育了毒瘤，一边蒙蔽着我的双眼，最后到我的耳边说！”
“看那！这就是你许诺的公义！”
“我固然不求你们有成为英雄的勇气，但是既然当我询问检举的时候沉默了，那么便一直沉默吧，至少让我觉得我只在做着有意义的事情。”
“这个语气……”爱茵斯坦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仍然用着那懒洋洋能气死人的语气说道。
“你是卡尔·马克思还是弗里德里希·恩格斯？我记得你当初不是说过你最烦这两个张张嘴就又要别人流汗又要别人流血的家伙了吗？现在有人喷起他们来你倒是气成这个样子，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满诚实的嘛。”
“什么叫嘴上说着不要。”宫铭的表情有些无奈。“你这话都是和谁学的……”
“知识的来源并不重要，只要能够合理的利用便是有利的东西。”爱茵斯坦耸了耸肩膀，然而配合她的那个声音，却有一种特别的讽刺感。“这句话还是你教我的。”
“我愤怒的核心其实并不仅仅是这个东西。”宫铭摇了摇头。“最让我感到纠结的其实还是说出这样的话的还是一个大学生。”
“一个受着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却说出这样的话。”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沉思之色。
“我不由得开始思考我们的教育到底有没有给他们树立一个正确的三观，能不能让他们有足有优秀的能力去辨别所接触到的信息，会不会被别人所编造的信息所轻易诱导而被人所操控，被人利用来做一些其实和他们本意并不相符的，有害的事情。”
“停下吧，我的老先生。别思考了。”爱茵斯坦起身走到他的旁边。“先把你的饼吃了，既然都已经回家了，那么就不要思考那么多的事情了。你只是去苏联出差，不要真的把自己当成那里的人了。就像是你和我说的那样，从苏联建立的那一刻起你就答应马克思和恩格斯的事情就已经结束了，既然你的任务仅限于此，那么就不要为更多的事情所忙碌了。”
“哪能说不思考就不思考的。”宫铭摇了摇头，看向了那个端着红茶走近蓝发的少女，“还有。 你今天穿的这是怎么了？没有一点科学家的样子不说……”
他想起刚刚进门的时候看到爱茵斯坦摸着特斯塔头的手。
“倒是像是哪家逗猫的贵族夫人。”
“怎么？心里有郁闷开始挑起我的刺来了？”爱茵斯坦白了他一眼，拿起桌子上那个都快要凉了的饼塞进男人的嘴里，将手中的红茶放到男人的旁边，端着盘子往厨房去了。
“一会去地下室，带你看看你口中的‘贵族夫人’这些日子里到底是作出了什么成果。”
她从厨房中穿出的声音里面难得的露出少许活力来，甚至倒是饶有兴致的买起了关子。
“原本庆功宴打算等你回来再开的，但是你一直在延期，我们的小猫女士实在是受不了了昨天晚上把酒提前开了，现在还喝的烂醉躺在沙发上呢。一会你记得把她背上去她的房间，我可懒得管她的。”
“鸡窝头！再来一杯！”
此时，沙发上的红毛倒是相当配合的喊了两句含糊不清的梦呓。看的厨房之中的两人颇有些无奈的对视了一眼。
然后爱茵斯坦走到宫铭的身边，拉起他的手，露出了一丝微笑。
“相信我，这是一个即使是你也一定会震惊的成果。”
在宫铭的眼中，少女的红唇轻启，嘴角勾起一个名为微笑的弧度，
“我和特斯拉商议，要叫那个刚刚诞生……不应该说重见天日的女孩……”
“【艾妲】。”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两位小姐，圣诞快乐
一九五二年，冬，圣诞，英国伦敦。
“所以说你这个家伙不好好搞研究就是拉着着我们出来……玩的？”
今天早些时候还下着雪，但是到了下午却放晴了起来。特斯拉低头踢着那双穿着红色的鹿皮小靴子的脚，看着地上厚实的白色积雪在黑色的鞋底下踩的咔嚓直响，回头看向身后的那两人。
她今天穿了一身红色的大衣，款式新颖而时尚，不仅不显得臃肿，反而在这样的寒冬之中也很好的称托出女孩的身材，而脚上所穿的鞋子正是宫铭早上作为礼物送给她的那一双，虽然拿到手的时候惯例是各种嫌弃，但是在出门的时候到底是好好的穿了出来。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6点，只所用使用了晚上这个词，是因为在这高纬地区的冬天，6点确实是一个足以让夜幕完全降临的时间。
因为圣诞日的缘故，此时街上来往的行人颇多，显得有些热闹。沿街的店铺也大都开着，各色霓虹的灯从店铺之中照出，将这座城市照亮，远远的看去，像是旖旎的虹，也有人不断的从里面进出，身影之间都仿佛带着节日的那种带着欢愉颜色的气息。
道路四周也可见各种用于烘托节日气息的装饰，包括一个个挂着各种礼物盒样式挂饰的小株圣诞树，和站在各个大的店铺门口穿着一身鲜红棉衣扮演成圣诞老人模样的店员。有些店铺也做了按照传统烤制了四到十个小时的烤鸡在售卖或者供进店的行人品尝，有让人食指大动的香甜气息从里面传出。沿街的地面上随处可见那种圣诞小彩炮拉过之后留下的彩条。若是在平时自然是相当影响市容，但是在这个节日之中，只会引来一阵阵欢笑。
在特斯拉的身后，那个两个人并肩走在满城的繁华之中，男人身材很难算的上是高大，尤其是在普遍高挑的西方人之中，身形也并不健硕，除了肩膀还算的上是宽阔，生着一双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东方人的面容，但是可大多数东方人并不相同的是那张脸在欧洲人的眼中意外的有辨识度，即使是在欧洲人那种和东方完全不同的审美之中，倒是也称得上是“英俊”二字。
如果说那个男人的一米八的身材还能算作是并不矮小的话，那么旁边的那个女孩不到一米五的身高就真的有些寒酸了。即使是穿着特意加了跟的靴子，但是走在男人身边的时候也仍然显得格外娇小。虽然一张小脸如果肯好好打扮的话应该算的上是难得的美人，但是一头即使被身边的男人强行清洗过也仍然显得乱糟糟的像是个鸡窝一般的蓝发却多少有些影响美感。
但是就是这么一对无论从那个角度都并不引人瞩目的男女，走在一起的时候却微妙的有一种和谐感，像是相伴多年的家人一般，无比清楚对方的一些小的习惯，也有着对应的仿佛下意识的适应。走路的时候并不刻意靠近，只是很随意的走着，但是彼此之间的距离却从来不会拉远，遇到的滴水的屋檐女孩会下意识的靠近男人的身边，男人也会抬起手来遮蔽在女孩的头顶，所有的行动都那么平静而自然，像是已经重演过千百次。
莫名的，特斯拉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像是被隔绝在了看得到却无法言说的圈子之外。有种被隔离的背离之感。
尤其是这两个人听到她的问题相视一笑的时候。
“研究这种事情，那里是那么着急的事情。”宫铭耸肩耸肩膀，“科学的大厦不是一天建成的，人类的发展也并不差这一顿饭的时间。就连拿破仑在圣诞节这一天都会放下手中的工作停下来吃一只火鸡，何况是我们，我亲爱的特斯拉博士。”
“啊！我倒是忘记了。”男人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调侃的笑意。“我们的伟大的科学家芙蕾德丽卡·尼古拉·特斯拉小姐，其实是个博士还没有毕业的肆业生呢~”
“所以说明明是自己说要过节的！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让我想起那个该死的女人啊！”正如宫铭所预料的那样，红发的女孩闻言便立刻想一直小猫一样炸起毛来，涨红了一张小脸大声反驳道。
“还有，拿破仑是法国人好吧！他们圣诞节的时候才不吃火鸡！你举例也不知道举个靠谱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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