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峰皋月
坐上了车，比企谷八幡轻呼出一口气，调整呼吸。
“话说，到底教会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他从头问起。
夏彦挑了挑眉毛，“那座教会，你私下里有去了解过吗？”
“了解是了解过……”比企谷作回想状，“因为要去那里参加前辈们的婚礼，当然要提早把路线和地点弄清楚了，和爱里一起去确认一遍。”
“觉得那里怎么样？”
“看上去还不错，虽然有些冷清，但环境很不错。”
“没错，冷清得很。”夏彦说，“就算是礼拜日，前去听讲经的信徒也不是很多。”
“没办法吧，毕竟我们国家有自己的神道教。”比企谷说，“而且还是在千叶市和神山市这样的交界处。神山比千叶还要传统不是？”
“所以问题也就从这里产生了。”夏彦的目光落在车窗外，叹了叹气。
第96章 小麻烦
“问题？”比企谷一愣，低下头沉思片刻，“难不成是跟教会的经营有关？”
夏彦唇边浮起一抹笑容，“你说对了。教会本身比较冷清，倒也问题不大，仅仅是作为一处场所而言，靠着信徒们的捐赠以及政府的拨款，也能维持下去。但教会本身还设置有基金会。”
“基金会……原来如此，那个教会还在做慈善事业吗？”
“没错。基金会将近80%的资金都用来救济没有子女的孤寡老人和没有父母亲人的弃婴孤儿。”夏彦说，“这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如果有相应的资方予以支撑，自然不成问题。但天底下没有白做的买卖，投出去的钱总得有回报才行。”
“所以，那间教会其实在财务上存在着亏损吗？”
“常有的事情，做慈善本来就是侧重于非物质回报的，要变成物质回报需要一些时间和过程。”夏彦耸肩，“一旦发展成这种情况，如果中间有人对教会失去了兴趣，自然会开始回收那些欠下的东西。”
“那现在的话，就是清原前辈所说的那种情况吗？”
“基本上可以这么认为。”夏彦的偏过去，贴在了车窗玻璃上，眸色沉沉，“其中最大的资方的确在这些年维持着较大比例和金额的资金赞助，但并非完全无偿的。所以教会在中间一段时间为了应对突发的天灾人祸，诸如台风、地震、火灾之类的情况，在财务上提高一定时间内的援助额时，就需要向资方提供抵押，来获得较大的资金输入。”
“但是多年下来，一直相安无事的资方和教会，现在却发生了矛盾？”比企谷说。
“很敏锐嘛，一下子就猜到了答案。”夏彦不在意地笑笑，“就像你说的那样，资方对教会提出了收回全部亏欠款项的要求，因为合同是按法律流程签订的，要求也在契约范围之内。情况就变得非常糟糕了。”
“欠款金额很大吗？”比企谷问。
“当然，而且绝对不是教会在短时间内就能坐到偿还的。”夏彦说，“如此一来，教会能做的就是让出那些抵押的资产。”
“抵押的资产？”比企谷眼皮跳了跳，他猜到了一个可能。
“教会抵押了一部分教区的土地。”夏彦说，“具体的金额我大致也了解过，这里就不多透露了。刚才说的那些都是随便调查就能知道的东西，不用在意。”
“只是土地的产权发生了转让，清原前辈有必要亲自过去一趟吗？”比企谷想不通。
“只是这样当然没关系。”夏彦说，“但如果拿到地权的那一边有别的想法，就不好办了。”
“别的想法？”
“比如说资方是大型建筑公司，难保不会在拿到土地后准备开始施工。”夏彦努了努嘴，“现在刚过六月，到八月举行婚礼为止这段时间里，稍微有些门路就可以让工事开始啊。”
“……这下就麻烦了……”比企谷说，“神圣的婚礼当日，附近的土地上却有大型的工程设施在施工，而且由于并没有妨碍到婚礼的正常进行，所以要求停工也很困难。”
“对啊。噪音也好、烟尘也罢，总有办法糊弄过去。”夏彦说，“如果是在这之前资方把拿到手的土地全部剥了层皮，那才真的是惨不忍睹。”
“按照进度，教会这边的准备工作进度已经超过了70%，就算因此而更换场地，几乎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得推倒重来。”比企谷捂住了脸，“清原前辈打算怎么办？”
“先弄清楚具体情况，再想想解决之道吧。”夏彦敛起表情，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我比较讨厌本该顺利完成的事情又得从头开始。而且那个教会，我和有栖都挺中意的，不想为了这种问题做出更改。”
比企谷吞了吞口水，他能感觉到夏彦现在其实有些不愉快。
但愿这件事能够和平解决。他如此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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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先生，怎么样了？”
抵达教会后，看到出来迎接的神父，夏彦开口直奔主题。
“资方那边已经派了代表过来，就在十分钟前刚到教会。”神父用颤颤巍巍的手摘下眼镜，然后那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是吗，对方还真是心急啊。”夏彦说，“幸好我以防万一，跟您说过如果教会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就及时和我联系。”
“是啊是啊……”神父连连附和。
“具体的金额麻烦让会计师事务所的人整理出来给我。”夏彦说，“希望那个数字不会太糟糕。”
“根据已有的财务记录，除去对方作为慈善捐赠的款项，用抵押借来的款项数额在3亿日元左右。”老神父擦了擦汗。
跟在夏彦旁边的比企谷顿时被这个数字噎得有点说不上来话。
他的父母作为企业职员，两人的年收入加在一起也不过在1000万日元的线上徘徊。
换句话说，教会的负债相当于比企谷家九年的收入，还是在没有考虑进家庭开支的情况下。
“3亿……”夏彦原本微拢的眉心马上就舒展开了，“什么啊，才这个数字？挺少的了，教会的经济状况也没有看上去那么糟糕嘛。”
“不，这对于我们这种教会而言，已经是较为严重的赤字了。”神父用尽可能严峻的口吻表述。
“我知道了。”夏彦态度温和，“等我跟对方见上一面，把这件事情处理掉。婚礼的筹备工作就麻烦你们继续进行下去了。”
“一定一定……”神父说，“由于神山当地的特殊性，教会近几年已经很少承办婚礼了，差不多几个月才有一两次。”
“嗯。”夏彦回头去，朝比企谷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