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时雨
维多利加沉思起来。
“这并不是没有根据的，你可能不知道你学习魔法的速度有多惊人，哪怕是天资最强的木之本樱，甚至是生而知之的半神库洛里德，都远远不如你。”程小君带着一丝感叹，“如果灰狼村中还有超凡力量传承，哪怕那些村民，只有你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学习能力，这个村子也绝对是龙潭虎穴。”
显然，对于冤枉、驱逐了她的母亲的灰狼村，维多利加心中不会抱有多少的善意，很快被程小君说服。
“我才学习魔法，现在连一个最简单的治疗术都不熟练，久城你……现在应该没办法释放魔法吧？”以维多利加的智慧，相处这么久，哪怕没特地去追究，她也摸清了程小君大概的情况。
“不错。”
“你打算怎么做？”
“借力。”
“借力？如果灰狼村真有那样的超凡力量，普通人的力量不足为凭，哪怕……久城难道是想借神灵的力量？”
“人可欺，神灵不可欺，从祂那里得到的越多，要付出的也就越多，没人能逃脱，要对抗一个有超凡力量的村子，代价不是我们能够付出的。”程小君摇摇头，“这只是最后的打算。”
如果真的到那个境地，他说不得要使用某些禁忌仪式，偷取部分神权，以此度过危机，然后利用神灵之间的矛盾解决后患。不过这种行险的方法，程小君并不喜欢。
在知道这个世界有超凡力量之后，他一直在思考，关于如何应对未来，心中已经有一个模糊的想法。
他想取回自己的力量，但由于自己被天地意识压制，直接的办法是没有，间接的手段，却并不是不可能。培养维多利加是一个方向，可是维多利加的天资再强大，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魔法师，也需要不短的时间，要在短时间内获得力量，借助外力是必须的。不过，他考虑的并不是神灵，而是自己。
“这是一个实验，如果能够成功，说不定能绕过某个存在，取回我曾经的力量。”程小君深呼吸一口气。
这次在出行前他就做好了准备。他打开自己带过来的箱子，从中拿出了一堆的仪式材料，和向神灵祈祷的仪式不一样，他的这个仪式明显复杂许多，还用了水银，匕首等等材料。
程小君一边教导着维多利加，一边布置着魔法仪式，最后还以自己为材料，占据魔法阵的一环。
“可以开始了。”
程小君用眼神鼓励维多利加，这个仪式的难度不小，根本不是新人魔法师能够完成的，不过程小君相信，以维多利加那恐怖的天赋，是有希望的。大不了多来几次。
然而结果出乎意料，维多利加进行的很流畅，仿佛不是第一次主持这样复杂的魔法仪式，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魔法，降临！”
维多利加轻喝一声，整个魔法仪式，每一件道具，包括程小君和维多利加都发出魔法的光芒，所有的一切连成一体。程小君惊喜不已，真的成功了！比想象中的还顺利！
下一个刹那，程小君感觉到了自己的魔道，不过被某种匪夷所思的力量，隔绝在了世界之外，但又并非完全在界外。如果把这个世界比作鸡蛋的话，那么他的力量，就在鸡蛋内膜和蛋壳之间。
虽然隔着一重‘鸡蛋膜’无法直接取用，但可以利用类似神降的手段，通过魔法仪式将力量赐予别人。
借助魔法仪式的力量，能联系上的只有魔法仪式的主人——维多利加。程小君抓住机会，引动自己的力量，降临到维多利加的身上，下一刹那，程小君如同被人斩了一刀，虽然灵魂和肉体上都没有什么痛苦的感觉，但心灵上，却无比的难受。
空虚，饥饿，想要用什么东西填满自己……
制造过神灵，完全明白神灵构成的程小君，知道这种情况很不正常，他仰头，望着世界外自己的力量，猛然间发现了，他独一无二的完美的生命魔法，出现了缺陷，像是被虫子咬过的苹果一样。
与普通的神降不一样，这个魔法仪式降临的，是他的魔道！也就是说使用一次魔法，就是切割掉一部分他的魔道！
程小君脸色一白，立即审视自身。以他凡人的身体和大脑，根本无法完全驾驭那庞大的魔道，给维多利加的只是基础，自己所整理的也只是大概的方向，有少许缺陷影响不大，而在这个魔法仪式中，他脱离这个身体的限制，意识得到解放，立即就发现，自己的魔道，缺失的并不止刚才的那一点。
缺失的魔道，如同被抹去部分笔墨的山水画，画卷上出现一处处空白，他对那部分魔道的记忆和智慧，在‘因果’和‘存在’上面，完全被抹除，魔道有缺，要补足并不容易。
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程小君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相信能夺走自己魔道的人，只有自己，这是身为近乎魔神的大魔法师的自信，哪怕是世界意识都不可能强行夺取他的魔道。
那么，除了这一次魔法仪式所切割掉的这部分，其他的，消失的，十倍于此的魔道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魔法仪式结束，房间中的魔法之光消失，程小君看到了维多利加脸上的笑容，很惊喜的样子。
“久城……”维多利加开心地走过来，走得太急把地上那些仪式材料都撞翻，她急匆匆地解开程小君右手的绷带，连咒语都没有念，如同一个资深魔法师一样，洒出治愈之光，他手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一点伤疤都没留下，“我学会了！”
“嗯，维多利加真棒。”程小君神色复杂地看着维多利加，对上那纯粹的，干净的，因为他而开心的眼睛，释然一笑，摸了摸维多利加的头发，“以后，就拜托你了。”
这个世界的水，恐怕比他想象的还深，也许他在这个世界，已经失败过一次，这是第二周目，或许，更多…
390 我不是个善良的人
如果经过多次轮回，那就很好解释了，他在前面的轮回肯定干过同样的事情，对维多利加来说，这个体系早已接触过，学得这么快，可以说是轮回中残留的灵感、灵性、智慧。
同样的，从这个方向考虑，他也发现自己整理魔道的速度太快太顺利了，如果是他全盛时期，有这样的能力再正常不过，可是现在只是个普通人，唯一的解释是——他曾经早已整理过。
不过，这些还仅仅是猜想，还需要找到证据才行。打破轮回的难度比想象中的要大，也需要了解情况，谨慎为之。
程小君让维多利加好好消化得到的传承，晚上好好休息，自己则回到房间中睡觉，没有去做太多无用的思考。
第二天早上，他们早早地起床，到旅馆的餐厅中享用红茶、面包搭配生火腿的早餐。
没多久，几个年轻男子吵吵闹闹走下楼来。左边的一个男人留着胡须、戴着眼镜，一边下楼梯一边喋喋不休；右边的那一个男子身高与之相仿，穿着高级外套，戴着金光闪闪的金表，脸上挂着可亲的笑容；他们后面跟着一个身材高大、有点驼背的男子。
三个男人下楼，在程小君他们旁边的桌子坐下，边吃早餐边聊天，程小君得知，他们三个都是苏瓦尔美术大学的学生，正在学习绘画。同时也知道了，胡须男叫亚朗，废话特多，金表男叫德瑞克，家里条件很不错，最后一个则叫劳尔，是个很容易脸红的男人。
这三个人和修女以及程小君他们一样，同样是为了参加灰狼村的夏至祭而来的，没一会儿就开始商量怎么进村。
“虽然遗憾，但开车上灰狼村是不可能的。那里山势险峻，汽车根本上不去。”
“……怎么会！”
“得雇用马车才行。虽然坡度陡峭，不过马还爬得上去。”
最后在老板的建议下，他们六个人一起雇佣马车上山，马车的车夫是老板的熟人，老板让一个小伙子到镇上跑一趟，没多长时间，一辆由两匹马拉动的老旧四轮马车缓缓走来。
车夫是个被长胡须遮住半张脸的老人，虽是个老人，但有着强韧粗壮的手臂和厚实的肩膀，让人感觉十分的可靠。
马车停在旅馆门前，老人问了下目的地，肯定道：“汽车绝对开不上去，就算是驾马车上山，不是熟门熟路的人都没办法。”
所有人都没意见，六人陆续进入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