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时雨
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个‘火炬’,每一个火雾战士都是‘火炬’,在这样的长夜中,黑暗中的野兽除了少数极为凶猛的,大多数都只敢在‘火炬’照不到的地方食人。
“哈哈,使命第一的老爷子,现在该安心了吧。”
随着大笑,一个脚步声接近,卡姆辛·奈夫转头,看到一个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的短发女性,她脸上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像是在恶作剧一样,身着毛绒边的亚麻色外套,她的外套敞开,里面是白色的内衣,下面是深色的背带裤,“雷贝卡·列德。”
“好久不见。”女人的手腕上,带着眼睛形状的装饰物的金色手镯中,真名为‘糜碎之裂皆’的红世之王巴拉尔和他打个招呼。
卡姆辛·奈夫哈维难得露出笑容,“好久不见。”
接着,茶色头发的少女和戴着黑帽的绅士一同骑着飞机一样的光芒前来,不远处,几个相熟的火雾战士也聚集过来。
“萨谬尔·迪曼提亚斯他们……”有人念起了牺牲的火雾战士的名字,想说他们会得到‘安慰’,结果却停下,他知道,火雾战士的死亡就是绝对意义上的死亡,并不存在地狱中的笑容。
这样的念头,仅仅是让他沮丧片刻,几百年几千年的战斗,他们见证了太多的战友牺牲,对死亡不似常人那般敏感。
红世之徒和火雾战士的厮杀停下,开始各自聚集起来,在看到那现世的神灵,白色的钢铁巨人,强硬地将创造神祭礼之蛇从虚空中抓出来,再捏着他的脑袋把那庞大的魔神之躯硬塞剑中,不管是火雾战士和红世之徒都明白,大局已定。
火雾战士全部站在巨人这一边,而红世之徒,想合众之力壮声势抵御巨人,不过那群忠于欲望的家伙,并不团结,在看到盟主祭礼之蛇被击败后,就有不少红世之徒想要逃跑。
只是,白色巨人那笼罩住整个御崎市,或者是整个日本,甚至更加宏大的气息,让他们暂时不敢妄动。同时,他们都在白色巨人的身上感受到那种,无穷无尽的恶意,仿佛全世界都是敌人,这让他们聚在一起,从同伴那里得到一点可怜的安全感。
红世之徒中,作为支柱的三柱臣,千变修德南一脸白痴地流着口水,顶之座黑卡蒂依旧面无表情,只有看到巨人旁边的坂井悠二的时候,那冰山一样的脸庞才会化开一点点,逆理之裁者贝露佩欧露脸上悲伤之色明显,很快又振作起来,“盟主是不会死的,我们现在必须尽快撤退保存实力,想办法把盟主救出来!”
几千年来,维持化妆舞会运转,实质上化妆舞会的掌权人,拥有巨大威望的她,做出的决定少见的没人赞同。
或者并非不赞同,而是巨人动了,自然没人去注意贝露佩欧露的话,巨人的动作很是奇怪,像是在举着亿万钧重的东西一样,半蹲着,大喝着,身体一截一截地拔高,站起。
“果然,盟主不可能那样简单就被打败,是盟主在反抗!我们马上去支援盟主!”贝露佩欧露大喜,率领一众部下冲上去。
巨人的右手支撑着上方,一声沉重的闷哼,“给我,分开!”
刹那,所有的火雾战士和红世之徒都感觉一个不稳,像是整个世界都在震动一样,接着他们看到了,巨人……那是难以形容的画面,硬要说的话,就是巨人又撑起了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中,是一片凄凉的荒野,和荒野中无穷无尽,像是草原上的枯草一样的,没有任何生命色彩的人类。
“怎么回事,我的力量……”一个红世之徒惊恐起来。
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已经身处巨人撑起的世界中,看到了那些眼睛渐渐出现代表的仇恨的色彩,嘶吼着,像是遇到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一样,疯狂地向他们扑来的人。
巨人低语,“这是一个平等审判舞台,这里任何智慧生命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更强,没有谁更弱,哪怕一个是红世魔神,一个是残疾在床的普通人类,在这里都是平等的。而这些,都是你们曾经吃掉的智慧生命,你们打败他们,就能彻底的抹杀他们,不管是罪孽还是仇恨,都再次一笔勾销,而他们撕咬你们,则能够夺回存在之力,拥有一个不曾遭遇你们的,正常人该有的人生。”
“草泥马的平等!他们的数量是我们的一百万倍啊!”某个被一群人按在地上不断撕咬的红世之徒惨叫着。
地面上,坂井悠二抬头看着天上的半透明的世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确实很平等的。”
“不愧是真正的神灵,果然够公正。”一个火雾战士竖起大拇指。
佐藤启作摸摸下巴,“我喜欢这个平等。”
“如艺术一样的美丽的公正平等。”玛琼琳·朵说。
“数量有少许差距,但那个世界的人类一旦被打败,就是彻底消失,而红世之徒被打败,仅仅是失去一点存在之力,如此巨大的代价差足以抹除数量差,确实是非常公平。”面无表情的威尔艾米娜无视被一群人类压在地上无法动弹,被啃食地只能不断哀嚎的红世之徒,理智地分析着。
老爷子卡姆辛·奈夫哈维沉默片刻,点头。
“非常公平。”
“果然是无私的神明。”
“很是平等。”
一群火雾战士纷纷发表看法。
“这种事情,真的能做到吗?”不过,那些火雾战士对于巨人的话还有疑惑,毕竟,太过不可思议,夏娜问出同样的问题。
程小君看着复仇的人类,看着反过来被啃食的红世之徒努力夺回自我存在的他们,对夏娜道:“能做到的,单纯凭着他们的力量肯定不行,但是现在他们手中有着我这把剑!只要我沿着时间线杀上去,在红世之徒啃食人类之前,把他们杀死,抹去他们存在过的事实……”
……所以天上那样的大动作,只是个幻觉?最后还是要靠你自己动手一个个杀过去?
“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由我杀死红世之徒并不合适,真正想要复仇的是天上的他们……这并非欺骗,而是一个世界级别的魔法仪式。”程小君道,“现在的我是他们手中复仇的剑。只有身为受害者的他们,贯穿七千年的他们,才能完成终极复仇仪式,扰动几千年的时间因果,我才能够使用这股奇迹一般的力量,沿着时间线回溯,在他们遭遇红世之徒之前,杀死红世之徒。”
要逆闯一个世界的时间,是无比困难的,哪怕是以数码世界特殊的环境,以创世女神兽之尊,他能回溯的时间也是有限。
每增加一点的时间,都会增加无数倍的阻力,以他现在的力量也只有借助这种世界级的魔法仪式,以受害者的因果牵引,几小时,几天,十几天,这样的时间幅度不断逆流而上,斩杀红世之徒。
“想要一起去吗?”程小君朝夏娜问道。
夏娜自然愿意,坂井悠二立即道:“我也一起去。”
“亚拉斯特尔暂时算是我的一部分,以夏娜和亚拉斯特尔的契约关系,被视为一体,才能随我一起去,你不行。”程小君摇头,时间的阻力下,他能做的事情有严苛的限制。
接着他看向桔梗,同样的理由,桔梗也是有资格的。
“我来帮你看着吧,防止意外发生。”桔梗摇头,她停了一会儿,看着程小君叹口气,道,“不要太勉强自己。”
沿着时间因果,逆流而上,每一次,都需要了结因果,也就是说需要斩杀一次,以修德南为例,他想要完全杀死修德南,就需要把几小时前的修德南,几天前的修德南,十几天前的修德南……不断地杀死修德南,直到七千年前,修德南吃第一个人之前。
至少要四五十万次,才能将所有被修德南吃掉的人解放出来…而这,仅仅是一个红世之徒,他现在要做的,是把在场所有的红世之徒,沿着时间杀上去,让这个魔法仪式完美运转。
“没勉强,我带着夏娜一起去呢,让她帮我分担一点,应该能有一些休息时间。”说话中,一个穿着白衣青年男子从巨人的身体中走出来,拉出夏娜的手,“我们走吧。”
注视着程小君和夏娜消失在这个时间点上,桔梗看了看目光黯淡下来的巨人,目中流露出一丝的担忧之色,时间,因果,并不是能够随意操纵的东西,哪怕以程小君如今的实力。
“真的能够将红世之徒入侵过现世的事实改写?这就是你所说过的,存在之力的高等应用?”时间长河中,程小君手中的剑发出声音,是里面的亚拉斯特尔在说话。
程小君,“不能完全改写,发生过的,就是既定现实。世界受到的伤害虽然能减缓,但不可能完全抹除,在既定的事实下世界线是会收束的。例如一个世界级科学家,像爱因斯坦、阿基米德、伽利略、牛顿……这样的科学家,本该成为文明发展的推动力,名传千古,却被红世之徒啃食,在历史中没有留下任何的记载,那么即使那个红世之徒被我从时间上游斩杀,这个科学家得以活下来,但在世界线的收束下,他注定不可能在历史留名,也不会在历史发展中扮演任何重要的角色。”
他斩杀一次红世之徒,白色巨人撑着的虚幻世界中一道光芒流转,那个红世之徒身上,一小批人类成功夺回自己的存在之力,然后化作幻影踏入不同的时间点上,填补上历史线上的空白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