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时雨
“这样的吗……”夏娜来得晚些,没有看到那河里的人,只看到从河中飞出海量的黑白粒子冲进程小君的身体。
亚拉斯特尔,“人的承载能力是有限的,孩子能承载的只有少量的责任,大人能够承载家庭,强者能肩负起社会责任,你是我寻找的,未来本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之一,因而能够完美承载我这样的神灵。这是人类的极限。”
“程小君他……”夏娜一思索,就想通了关键。
亚拉斯特尔,“是众生。能够承载众生的,只有世界,程小君确实超越了正常意义上的伟大,以人类的精神,履行着世界的职责,那是连我们这些神灵都会发疯崩溃的东西,而他却还能够如平常人一样……可惜,他终究还是一个人,他的身体,他的灵魂,都不允许他履行这样的职责,哪怕他以特殊的魔法,将这种压力减小亿万倍,他的身体和灵魂,也还是在逐渐恶化。”
得知程小君的情况,夏娜再也没办法快活起来了。明明拥有了可靠的程小君,拥有了温柔的桔梗,还有个吉田一美,明明多了这么多重要的人,可她的内心,却只有焦急。
她眼睁睁地看着程小君一天一天越来越虚弱,下肢,身体,上肢,脖子,眼睛……一项项功能缺失,一个月的时间,那个整天脸上挂着笑容,任何事情都难不倒的,无所不能的程小君,只能躺在床上永远地沉睡,除了他自己醒来,任何人都无法唤醒。
“他在研究魔法。”
“不用担心。”
“要相信他。”
“来,吃点东西。”
“没事的。”
唯有桔梗一如往常,接过了照顾‘植物人’程小君的任务,维持着这个特殊的家庭,脸上是永远不变的从容。也正是这种自信和从容,给了夏娜一丝丝的安心,在等待着。
直到三个月后,夏娜感受到,一股奇特又亲切的波动,以接近电磁波的速度,刹那扫荡过去。她连忙跑回家,看到了坐在程小君床前的桔梗,桔梗笑道:“看吧,他的研究有进展了。”
这是这几个月来,桔梗的第一个笑容。
ps:第二更。
312 苏醒
无名的波动,以御崎市为中心,瞬间传遍整个地球。
地球的某个地方,赤色空间,残缺的兵器,粉碎的地面,纷落的玻璃碎片,有着巨大缺口的楼房,大楼上,手中持着狰狞长矛的长相如同外星人的怪物蹲在边缘,半突出的大眼睛瞪着下面。
地面,血水和泥土混在一起,变成暗沉的颜色,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短发青年,躺在地上,他身上满是大小的伤口,胸口剧烈起伏着,手中紧握着一把银色的匕首。
“厄门特鲁德,你追杀了我十三年时间,今日终究还是死在我手里。”怪物从楼顶,像炮弹一样爆射下来。
要死了吗?短发青年茫然地望着天空,十三年前他被这只红世之徒杀了一次,那次他遇到了红世之王戴蒙,签订契约成为火雾战士,这十三年来,他一直在追杀这只红世之徒,没想到最终还是这种结果,怎么能接受?如何能接受!
他想起父亲,想起母亲,想起他的姐姐,想起他那一整个班级的同学,大家,全部连同他的生活,都被这个怪物给粉碎!他付出了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获得了这份力量,怎么能够就在这里结束!啊!他怒吼着,身体动弹了起来。
长矛瞬间刺入他的心口,轰,巨大的力量之下,爆裂的空气随着声音一圈圈传开,他的身前,一只巨大的白色的翅膀护住他,长矛刺在轻飘飘的羽毛上,却没办法刺入分毫。
红世之徒那丑陋的脑袋因为惊讶更加扭曲,“这是什么东西?”
“死吧!”在红世之徒全部的力量集中在这一击,无法收力的时机,他暴起,匕首连带着他的手臂,刺穿红世之徒的肚子。
自在法展开,红世之徒从身体内爆炸开来,他半蹲在地上,脸上露出一丝快意之色。那只巨大的翅膀,瞬间化作无数的光点,飞到他的胸前变成一个项链,项坠是白玉色的小翅膀。
他抓住胸前的小翅膀,心中响起一个声音,脸色微变,“守护之翼,现世的神……”
同一时间,另一个城市中,一个戴着红色眼镜,手上拿着一个平底锅的女人,站在大街上,身边是十七八个磷子的尸体。
“我的小京乃,今天你似乎有点猛过头了。”平底锅一闪一闪地发出男孩的声音。
女人看着胸前突然出现的血红色的羽翼挂坠,“不,似乎是这个东西的加持。”她的手指一碰羽翼,脑中出现一段信息,“这个东西名叫,复仇之翼,对徒有三到十倍的杀伤力……”
“哇哇哇,这么厉害的东西哪来的?”平底锅大叫起来。
女人,“似乎是,现世的神赐予的……”
地球的另一面,夜幕中,站在塔尖的男人,背后披风随风飘动,他的手心中躺着一根白色的羽翼,“神名复仇……”
“与希望……”客厅中,面前放着作业本的少年,看着手上的手链,以及手链上那个白色和绿色的两个羽翼。
飞机穿破云层,初阳的光芒透过玻璃,给舱内点缀了一道道温暖的色泽,身材十分有压迫力的男人,瞭望着初阳,眼中流露出惊讶之色,“现世的神……这个世界,终于有希望了吗?”
“怎么可能有神?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广场上,一个穿着水手服和黑色袜的长发少女,蹲在地上痛哭着,她手中握着一个血色的羽翼,泪水不断地滴落,让周围的人侧目。
玛琼琳·朵躺在床上,身上缠着白色纱布,她看着手中白色和血红色的两枚羽翼挂饰,“守护之翼,复仇之翼,修复之翼……神灵的馈赠应心声而生,复仇之翼我还能力理解,为什么给我守护之翼,我认为这个新生的神灵,肯定搞错了什么。”
“哈哈哈哈,我可爱的高脚杯玛琼琳·朵啊,你确定你没有想要守护的人……”马克西亚斯大笑着,话说到一半敲门声音响起。
玛琼琳·朵,“进来。”
佐藤启作带着豪华午餐走进来,看到玛琼琳·朵裸露出来的肩膀,连忙移开目光,结果和玛琼琳·朵的视线碰上,两个人的眼中中都出现了一丝说不明的东西,马可西亚斯又大笑起来。
大街上,一个比夏娜还要矮小的少年,身上背着一个比他还高的被白布裹住的柱子,他突然停下脚步,手中的玻璃手链发出老人特有的嘶哑的声音,“复仇与希望之神?”
“不,那只是红世的翻译。”卡姆辛·奈夫哈维看着手中翡翠饰品一样的绿色羽翼,将这个羽翼添加到手链上,然后手轻轻的摇动,绿色羽翼与手链上原本的玻璃饰品碰撞,响起了极为低沉又古朴的声音,他道,“听到了吗?正确的翻译应该是,背负众生之人,这位不是红世魔神,而是属于现世的神灵,或许……是人。”
人类。
卡姆辛·奈夫哈维是火雾战士中屈指可数的强者,也是最古老的火雾战士之一,在几千年前,还参与过放逐“祭礼之蛇”的“诛神”行动,漫长的时光,让他有了更深的觉悟,不再和其他火雾战士一样为复仇而行动,他成为了调律师,修复世界。
除了正常的讨伐红世之徒外,他还在每个被红世之徒啃食过的城市中,以独特的自在法,调整城市的不协调之音。
不协调之音是因为存在的消失,让因果出现混乱,整个社会的运转不协调而产生的声音,他所做的就是让这种声音消失,从而减小红世之徒啃食人类,对世界造成的破坏。
他几千年来一直在努力,这种不协调之音还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他比其他火雾战士都明白着,这个世界的平衡恐怕早已经有了严重的缺失,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一旦压制的力量减少消失,这个世界必定会快速陷入末日。
“人类么……”几千年来的战争,其实都没有人类的位子,火雾战士不算人,真正的人类从来都是扮演食物的身份,连棋子都不是。面对红世之徒人类根本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他看的越多,越是明白这个世界没有希望,做的越多,那种疲惫和绝望也越深,从来没想过这个世界还有人类,还能达到神灵的高度,“背负众生之人啊,也许,还没到绝望的时候。”
他摇动手链上的饰品,在修复之翼特有的声音中,城市中的不协调之音很快有所减缓,绿色的羽翼变得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