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坑王之王
第八章 秀才下海
当然了，落魄的不止是那些土财主们，也包括了那些早些年高高在上的‘读书人’们。
在海口港附近的一座小酒馆里面，现在就有几个一袭青衫的秀才，正在对着一碟子花生较劲，旁边摆着的一壶老酒，却只敢倒个半杯出来，每次都只拿起来泯一口就放下，根本舍不得大口的品尝。
这几个一边吃一边还在叹气：“哎，这世道，咋变得这么快呢，咱十几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中了个秀才，在乡里面有了几分薄面，这家里的日子好过点，这大青果咋就这么没了呢。”
“说啥瞎话呢，这大青果不是还好好的在么，只是咱们琼州不归大青果管辖了而已。”另一个秀才不悦的打断了朋友的话，但是却忍不住也跟着叹气起来：“可是这堂堂大青果，竟然不敢过来平叛，这也跟没了差不多了。”
“谨言慎行啊。”一个微胖的秀才赶紧拉了这位一把：“这大青果已经是前朝了，你在这为前朝鸣不平，当心被那些黑皮狗给抓了去，咱们现在可没官身了，人家新朝不认前朝的秀才啊。”
---因为琼州警察穿的是现代黑色作训服，做事的手段又略微凶狠了一些，所以才很多人口中有了一个黑皮狗的外号，当然了，谁要是敢当面这么叫，妥妥的要被毒打一顿，这年月可不兴文明执法。
顺带一提的就是，古代秀才因为只要不准备继续参加科举了，立刻就能够在衙门里面某个差事，不过就是官职小了点、晋升难了点，不如考个进士能直接当大官值钱，一般人还有希望考上的都不会选。
所以就拥有许多的特权，例如家里不需要缴纳赋税，捕快啥的不敢上门骚扰，见了当官的也不用下跪，等闲小罪能够直接免掉，没有被剥夺身份之前不准上刑啥的，算得上是半个官老爷了。
这现在琼州不承认科举了，这些秀才也就没有了任何的特权了，和那些泥腿子算是一个等级了，在官府面前也直不起腰杆子了，这面对下人也没啥威严了，自然这个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一个瘦不拉几的秀才再次叹气：“我李某人也算得上饱读诗书，原来还能靠给乡里的学堂教书，让妻儿老小吃几顿饱饭，还能攒点钱下来准备上京赶考，可是这新朝政策一出，这学堂就没人了。”
“李兄你说的是啊。”另一个秀才附和起来：“这新朝告示刚出，我王某所在学堂，就这短短几天，就没有了人来就读，都说是怕继续学这前朝的东西，谁知道人家官府会不会觉得你是在反汉复青啊。”
“哎，也不知道，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啊。”李秀才唉声叹气的说道：“这十几年的书读下来，咱们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挑的，想要买几亩地耕种没有那个力气，继续租出去这赋税又重。”
胖胖的张秀才也在叹气：“是啊，新朝明摆着和咱们过不去啊，那些泥腿子倒是不需要缴纳赋税了，咱们这些薄有家产的却要缴纳如此重的赋税，这可是古往今来、闻所未闻之事，当真是不当人子。”
---在琼州的地面上，十亩地也就够自耕农过的不错，想要靠出租土地过的不错，就得七八十亩地了，小户人家管理不过来，大户人家不够吃，所以新政策一出来，这个封建土地经营模式就过不下去了。
王秀才撇了撇嘴：“那又能怎么办呢，没听那些去对岸回来的人说么，大青果都忘了还有这块地方了，就算你不高兴又能咋地，琼州海峡又没加盖子，就算你游不过去，找条渔船不照样能够过去么。”
“都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出言如此无礼。”李秀才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这过去倒是不难，不过咱们的功名都是在琼州考的，过去了可就没有了户籍和身份了，再想参加科举是不可能的了。”
张秀才也点了点头：“是啊，若是没有功名在身，咱们就算是靠着积蓄，能够在对岸买个几十亩地又如何，还不是没办法保住，被那些贪·官·污·吏巧取豪夺而走，那还不如在这边挨着呢。”
“是啊，在这边虽然有千般不好，至少不做亏心事，这就不怕鬼敲门。”李秀才继续叹气：“好歹新朝鼎立，这贪`官`污`吏不显，虽然有坐吃山空之嫌，却也至少不用担心有人盘剥敲诈。”
他们正在这唉声叹气的呢，一个满脸油光的秀才走了进来：“张兄、李兄、王兄，在下赵某这厢有礼了。”
看到他这个架势，张秀才立刻惊奇的问道：“赵兄这红光满面，想来是有了好差遣，日子过得舒心，不知道何以教我？”
赵秀才得意的笑了笑：“在下也没啥好差遣，不过就是舍了那身读书人的面子，去和城里的张老爷家做个账房先生，这虽然失了体面，不过一个月总有两三块大洋可拿，如今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李秀才听了，立刻就惊呼起来：“这账房先生我等也问过，一个月不过就数百铜钱，平白失了体面，却也无甚油水，不知你那张老爷是做何买卖的，却能开得起如此高的月钱。”
“无他，往大青果运货尔。”赵秀才理直气壮的说道：“这琼州关税甚低，这一船米面油盐啥的运到对岸，那就是最少三成的利润，勤快点一天跑一趟，那可就好几个大洋入手了。”
“不过这大量买卖，总得有人清点货物，还得是读书识字之人，才能力保货物无错，又不至于短少了银钱，这钱给的自然就不少，这东家不是正缺人手么，在下和诸位也算薄有交情，这才上门寻访。”
听了这话之后，在座的三个秀才就知道，这个买卖有点悬了，王秀才试探着问道：“这不走海关而入境，这不就是非法入境。”
“怕啥，这事吧，在大青果确实违法，不过在琼州可不违法。”赵秀才一脸鄙夷：“诸位要是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
这么一说，三个秀才立刻就跪了：“别，你别，咱们跟你去还不成么。”
第九章 海上冲突
很快的，三个秀才就在金钱的诱惑下，果断的丢掉了自己仅剩的一点点节操，在张老爷面前点头哈腰了起来。
在经过了半天的紧急培训之后，他们和一大群的家丁一起，簇拥着这位之前的土财主，现在的商业成功人士，一起来到了琼州刚建起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在出示了自家商行的证件之后，才被保安放了进去。
来到了柜台上之后，张老爷从怀里掏出了几张字条：“几位先生，这就是这一次要提货的单子，麻烦你们帮指一下，让大家把东西搬出来，然后给记一个帐，看看拿了多少钱的东西。”
王秀才这回可不矫情了，接过来之后就念上了：“火柴一箱，绸缎三匹，大米十包，食盐一箱。。。。。。”
他这边念着，那边的家丁立刻上手，在商场人员的指点下，去把念到的东西给搬了出来，在商场外的一块空地上先放着，直到东西都搬完了之后，这才又统一的清点了一遍。
清点过了之后，这里的商家立刻拿出了一扎三联单，开始用专用的圆珠笔开售货单，把货物的清单和价格之类东西全写上，核对完了之后递过来：“来，你们也看看，没问题就签字画押吧。”
王秀才紧张的检查了一遍，才对张老爷说道：“这个数目和钱款都没错，老爷你可以用印了。”
张老爷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印章，借着店里面的印泥盖上了章，然后接过了店家小心撕下的两联单据，大声吆喝着：“走了，把东西都给我扛起来，咱们今天的货齐了，都快点上船吧。”
那些家丁立刻就扛起了东西，借助独轮小推车往外面运，很快就来到了批发市场的大门口，张老爷上千递过了其中一联单据：“这是咱们进货的清单，你看看要是没问题，咱就把税给缴了。”
---这年头查销售额不容易，所以干脆就用了简单粗暴的办法，强制推行现代的三联单，出门的时候就把税给收了，而且卖家、买家、税务各持一联，大部分情况下也不用担心以后扯皮。
专门在这里蹲点的税务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发现运出来的东西和清单能对的上，这才满意的打开了货运闸门：“让他们把东西运出去吧，你们去那边柜台上把钱给交了吧。”
“哦，我们知道了，请你稍等一下。”张老爷点头哈腰的说着，跑到税务岗亭旁边的银行柜台上，递上了自己的购货单和一把银元：“你好，我缴纳一下这一笔货物的税钱。”
柜台里面的工作人员，按照清单上面的价格扣一个零收了钱，又打印了一张回执递了出来：“拿好了，这是你的缴税证明，掉了的话可是不负责补办的，你就得重新补一遍税，自己小心点。”
“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张老爷认真地把回执拿好，过来给税务的人看了之后，用一个袋子装好，和钱袋一起扎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才
招呼所有家丁：“走了，大家动作快点，才赶得上晚饭呢。”
批发市场距离码头也没多远（为了方便进货和出货），所以很快的这批货物就被运到了泊位附近，然后装到了一条看起来有点丑的小船上，几个拿着棍子的家丁也站了上去之后就开船了。
别看这船长得和个盒子一样，人家可是正经的柴油机动力船，在这年月可以算得上是高科技了---六十多吨的猴版小型机械化登陆舰，降低了航速和油耗，阿纳海姆工业公司的产品。
反正因为靠岸容易跑得快（和手划船和小帆船比），再加上皮实耐草（好歹也是铁壳子船），吃的还少（这年头油价便宜，跑一趟的油钱比一堆水手的工钱少多了），这玩意在推出之后就受到了大家的欢迎。
总而言之，在柴油机的轰鸣之中，这条‘渔船’就这样上路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对岸，来到了一处看似没人的沙滩---大青果也逐渐发现了这倒货的事情，所有的码头都不那么安全了。
只可惜，在一个家丁发出信号之后，沙滩附近的草丛里面，却一声呐喊，跑出来几十个捕快，全部都背着毛瑟枪，还有个人大声吆喝：“船上的匪类听着，快点下船来受死。”
这智商正常的都不会下船啊，赶紧的一转方向盘，这条渔船就开始往回跑，而从远处的石堆后面，也钻出来一条两三百吨的木壳战船，上面站了一堆舞刀弄枪的水师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