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欧阳若雪
“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真实，只是信息量……”
“那你觉得这个世界的信息量就够了嘛？难道你不想创造一个能够自行诞生、演化、完善的世界吗？”慎二打断了茅场晶彦的话，抛出了一个画饼。
“这是不可能的，演化、进化、完善，即使是老师的生物计算机也做不到，老师说过，信息量的载入已经是这条路的极限了，如果科技无法再次轮回累计，那么我们也只能止步于信息量的限制。为此，老师甚至自己主动‘轮回’，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是看不到的，所以，在这之前，我打算先完成自己的梦想。”茅场晶彦摇了摇头，并随口说出了那个倾听者自杀的真相。
“科技做不到，那么魔法呢？”慎二咧了咧嘴，茅场晶彦却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没有任何的贬义在里面，但慎二总觉得对方是在发出嘲笑。
慎二并没有在乎他的嘲讽，而是挥了挥手，一份资料就直接从他脑中恐怖天使所组成的生体硬盘上传到了艾恩葛朗特内部——“这个世界上是有妖怪的，而我手里正好有一部分关于这方面的资料，你可以先看看，我们再说别的。”
“……”茅场晶彦感受到忽然涌入自己领域的数据，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但还是接过慎二递出的纸，这纸只是一个象征，他完全可以通过后台自行查阅，但他还是接了过来，就用这种看起来很原始的方式翻阅着慎二给出的资料。
信息世界的阅读速度要比现实世界快上不少，特别是茅场晶彦本身还能够借用整个服务器的力量的时候就更是如此，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读完了全部资料的茅场晶彦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虽然虚拟状态的他这么做并不能舒缓精神上的疲劳，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畏】？”茅场晶彦有些不太相信的抬起了头。
“嗯，在四百年前，就有人使用类似于怪诞故事的方式人工制造妖怪，而我也通过半个月前的决斗都市卡片大赛，成功完成了几名精灵的诞生，证明了这个方法的有效性，所以，下一步，我打算让整个数据世界成妖，从而建立真正的虚拟世界。刚好今天听说了这件事情，我觉得你应该会对这个计划有兴趣，所以才回来找你。”
“数码兽族？”茅场晶彦喂喂愣了一会，才开口问道。
“嗯，数码兽族。”慎二点了点头，再次上传了一份文件——“小孩子的心思最为纯净，我打算先制作出一系列动画，获得他们的【畏】，然后以这部分【畏】凝聚成世界的基础。”
“……”茅场晶彦查看了一下慎二给出的资料和剧情大纲，微微点了点头，“这个世界的设计和循环方式很合理，数据本身也很有意思，不过还缺了最关键的问题。”
“服务器的话我已经破译了生体计算机，可以构筑出足够容量的世界基石，而最后一块拼图，就在你手里。”
“你是想要the seed吗？”茅场晶彦瞬间便明白了慎二的目的，虽然极力隐瞒，但慎二还是看出了他的动摇。
“是这个名字吗？”慎二装作不了解的点了点头，“一个世界的妖化总要有能够寄托【畏】的核心，不然很难保证诞生的究竟是一群数据构筑的妖怪，还是真正的世界，而你手里的虚拟世界框架，应该是最适合作为主体的了。”
“啪！啪！啪！”茅场晶彦鼓了鼓掌，“真是个伟大而有趣的计划，既然已经想到了这种程度，那么进化算法你也应该准备好了。”
“是的。”慎二点了点头，进化算法的核心，自然是恐怖天使。
“那么就这样吧。”茅场晶彦给出了一个并不算是明确的答复，“既然已经开始，那么就不能虎头蛇尾的结束，在这个世界的故事结束之后，我会去找你的，不过在这之前，容我静静地看完这出自导自演的戏剧吧。”
“科学家果然都是一群偏执的疯子啊。”慎二笑着说道，茅场晶彦对此却并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反而挥手将一个发光的球体丢了过来——
“这个就是seed了，要怎么用你就自己研究吧，希望等我这边的事情结束，那个新世界还能有我一个位子……”
“这是自然的，四大龙、四圣兽、四大天使、十二神将的位置随你挑……”拿到了最后一块拼图的慎二心情很是不错，很是随意的说道。
“就不能是世界树吗？”茅场晶彦的心情显然也很不错，居然开起了玩笑。
“想也知道那个位置多无聊了！我自己都不愿意，难道你会想坐看沧海桑田？”慎二挑了挑眉毛，茅场晶彦也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慎二的回答完全符合了他的心思，这最后的试探，让他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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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结个善缘
在给茅场晶彦留下了多个间桐家位于霓虹各地的“庇护所”之后，慎二便退出了虚拟世界，其实按照茅场晶彦原本的计划他无疑会在艾恩葛朗特终结的那一天将自己的意识上传计算机，而现实中的身体则随之死去。
不过慎二提出的计划却又有了更加具有可行性的计划，而这个计划需要更多的操作而非光靠数据就能完成的东西，因此保留有用之躯就成了当前比较重要的课题了。
对于狂热的科学家来说就是这样“务实”，他们对自己生命的看法只是有没有作用，有没有效率，当发现这具肉身还有一定做用的时候，茅场晶彦对它的保护一定比慎二要上心的多，虽然他在前一刻还打着抛弃它的想法。
离开虚拟世界，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慎二并没有插手刀剑神域的意思，除了在虚拟世界埋下了一些恐怖天使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这种拯救世界的任务，还是交给桐人吧。
至于那些死掉的无辜群众……和慎二有什么关系？
说难听点，他们的死亡会给茅场晶彦提供相当程度的大数据样本，为将来的大事件提供很多的帮助，慎二最多就是通过留在网络里的恐怖天使，在“玩家”们死亡时通过灵魂算法将灵魂转化成数据，暂时上传到恐怖天使网络之中，以便将来能够转生成数码兽，至于更多的……他并没有为此得罪将来很可能成为自己得力助手甚至合作伙伴的茅场晶彦的意思。
随意瞄了一眼沉睡中的桐人，慎二便转身离开了病房，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门口的护士看他的眼神总有些不对的样子。
不过就在他路过某个病房的那一刹那，一种奇特的感觉从他的头顶一下传递到脚尖，那种仿佛从灵魂层面被浇了一桶冷水的感觉，让慎二不由自主的感到敬畏。
是的，敬畏。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自打慎二加载了恐怖天使的血统后，虽然实力变化“缓慢”，但是本质却在那一瞬间提升到了在星球层面相当高级的地步，就算是直面伟大意识，他也只是感到恐惧或者说是畏惧，但要说“敬”，那是绝对没有的。
“开什么玩笑，难道这间病房里住着亚当吗？”慎二说着，自己都笑了，当初看到大白丽他也只是吓了一跳，恐怕就算真的看到光之巨人，也不会有半点敬畏之心吧，更别提如今的他已经妖化，脱离了使徒的层次而达到了另一个层面。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病房的门却忽然打开了，一个看起来平平淡淡，大约十八九岁的青年，虽然眼镜下的脸型不错，但是任何人一眼看过去都只能给出平凡这个评价。
“额，不好意思，你也是来探望的吗？”男子看到站在门口沉思的慎二，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他原本那种不起眼的感觉。
“不，不是，我只是感觉这里……不对，等等……你，该不会姓氏、黑桐吧？”慎二将这个星球上，或者说在人间界有可能让自己感到敬畏的人一一列举出来，但可能会出现在医院病房里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人而已。
“额，你怎么……”
看到对方这幅反应，慎二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确实猜对了？在脑中快速过了许多方案之后，最后还是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总觉得你接下来要经历一些超出你认知能力的事情，也不知道提前告诉你究竟是对是错……”
“你是占卜师吗？”黑桐干也皱起了眉头，他本能的意识到眼前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个两三岁的少年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气质。
“姑且这么认为吧，毕竟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归类到那种类型中去。”慎二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形挂件，看起来像是一个护身符的样子，却是以一整块材料雕刻而成，看起来并没有填充什么东西，上面也没有如一般护身符那样写着“守御”之类的字样，只是雕刻着奇怪的图案，“相逢便是有缘，这东西就送你了，挂在身上、当做钥匙扣或者塞进兜里都可以，至于效果……你就当做是一般的护身符就好了。”
黑桐干也被慎二的动作弄得相当迷茫，他只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接过慎二递过来的护身符，在慎二手中的时候还不觉得，但当他真正将这护身符拿在手里，才忽然意识到这枚护身符是多么的奇特。
材料看起来有些像是木料，但是在自己的认知中，却没有任何植物的木料能够体现出如此曼妙的，仿佛漫天繁星一般的美丽花纹，护身符的正面雕刻着奇特而又不可名状的图案，乍看过去只是随意点缀的碎花纹样，但当他仔细观看的时候，那些碎花却又会片片绽放、碎裂，化作点点繁星，又再次连成一片，就好像是在护身符上镶嵌了一块小形液晶屏一样。
但他真正用手摸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高科技作用下的产物，那种仿佛包含了空间与时间运转哲理的图案，居然仅仅是通过雕刻来完成的。
“这太珍贵了！”黑桐干也虽然只是个普通的高三学生，但多少上过一些物理与高数的课程，立刻判断出这奇特的图案似乎是一个深奥到恐怖的，用来描述空间运动的数学模型。
先不提这模型的学术价值，单是要将其篆刻在一枚小小的护身符上，其中需要的精力就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但是当他抬起头来，慎二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了。
“真是个怪人……”慎二的出现激起了黑桐干也的好奇心，但是他很快将其压制了下去，郑重的将护身符装进钱包里之后，才转身的离开了医院。
……
“算是结个善缘吧。”此时已经离开的慎二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自从竞技场开启后，他的材料来源便多了起来，改造技能的熟练度更是飞涨，至于成品从n到sr不等的卡片全部被他塞进了卡包，至于刚才送给黑桐谷歌的，只不过是一个r级的小护身符罢了。
虽然没有什么太夸张的效果，不过因为蕴含了慎二对于空间的认知以及一部分天渊之剑计算空间折叠点的模型，这个护身符能够在持有者受到攻击的时候展开一个空间壁垒，作为消耗品，它在没有任何能源供给的情况下，大概能抗住c级妖怪全力一击的伤害吧……前提是那只妖怪不懂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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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被赖上了
拿到了最后一块拼图的慎二心情显然不错，再加上和未来能够随意进出根源的大佬结了个善缘的关系，整个人都感觉清爽了不少。
不过就在他一身轻松的朝着车站移动的时候，一个身影却忽然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倒下。
这让慎二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虽然他一点管闲事的想法都没有，但是总觉得如果这么一走了之，自己之后心里会很过意不去的样子，脑中来回挣扎了片刻，终究还是不忍的弯下腰，将那个身影扶了起来，不得不说，那一头顺滑的长发为慎二这个决定加了不少分。
“你怎么了吗？”慎二将那人扶起，才意识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十五岁左右的少女，微微透出灰蓝色的长发和没有焦距的双眼让慎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两年前的樱。
“不……没事……”少女淡漠的说道，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在她的语气里，居然潜藏着一丝微妙的渴望，若非慎二在英灵王座绞尽脑汁的接触全无感性的桔梗，恐怕也难以察觉这种平淡中的感情吧。
“真是的，如果有问题的话，说出来别人才知道怎么帮你啊！”慎二装作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扶着少女的手却慢慢将恐怖天使顺着毛孔注入了她的身体。
恐怖天使成精后的性能大幅提高，仅仅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慎二就对少女此时的状态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随即，他的脸色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明明到了这种程度，为什么不去医院？”
“医院？”少女木然的看着慎二，似乎不太理解他究竟在说什么，并不是不能理解医院这个词汇，而是不能理解为何要去医院。
“……”慎二仔细打量了一下少女，再联系之前遇到的大佬，她的身份也渐渐地明朗起来，只见他轻轻地伸出一根食指，就这么按在了少女的额头上——
【律令·抵抗毒素】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基础律令，但在这一刻却产生了怪异的效果，一丝丝散发着浓重药味的汗水从少女的额头、鬓角、背后等地方渗出，而少女也随之发出了剧烈的惨叫声，那惨叫声虽然尖锐而凄厉，但其中却又饱含着一种奇怪的喜悦，就好像是朝圣者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看到神灵显现一般的奇特味道。
好在慎二早有准备，连同存在隐匿一起丢出的隔音法术将她的惨叫声禁锢了起来。
“这，这是……疼痛……”
“算了，别的暂且不谈，先把你治好再说吧……”慎二带着少女来到了角落里，开始大量产生恐怖天使。
这少女出乎慎二意料的顺从，甚至比起当年经历了间桐脏砚十几年调整教育的樱也不遑多让，这让慎二的恼怒感不由得更加剧烈了几分。
“张嘴。”慎二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散发着微红光芒的银白色小球，抬起头就对着少女说道。
没有使用任何暗示魔术，也不是支配人类之类的能力，少女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意愿，张开了小嘴，就这么任由慎二将那个奇怪的小球塞进了她的嘴里。
银色的小球入口即化，化作冰凉的液体从喉咙滑入腹中，紧接着，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麻痹与刺激感从腹中传出，代替了从刚才起爆发开来的剧痛。
大约两分钟之后，一小块黑色的内脏碎片伴随着血液与体液被少女咳了出来，不过那种奇怪的麻痹感仍旧没有消失，反而更多了一种令人抓狂的痒。
不过少女此时的样子却不像是难以忍受，反而类似于sm爱好者在经历某种【根据国家法律法规，次条目已被删除】的时候所露出的，略带着喜悦与幸福感的扭曲表情。
大约又过了两三分钟，一滩银白色的液体被少女吐了出来，不过令她惊恐的是，她的痛觉再次消失了。
“行了，你的阑尾炎我已经治好了，内脏修补工作也进行得很顺利，不过你的身体状况很差，之前虽然祛除了一部分积累起来的毒素，但是如果直接清理掉镇痛剂的话你的身体会崩溃的，回去以后停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止疼药就行了……真不知道堂堂退魔家族的浅神一族怎么沦落到这幅田地的。”说完，慎二转身便走，对于少女，他只是有点可怜而已，因为联想到了樱而人道主义的帮了一把，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就看她的造化吧……
……
“我不是说了你的病已经治好了吗？别再跟着我了！我又没有要你交诊金！”慎二走了两步，忽然扭过头，用不耐烦的视线盯着缀在他身后的少女。
“我叫浅上藤乃……”
“嗯，我知道了，那么再见。”慎二点了点头，他早就猜到了少女的身份，不过本身的问题他已经解决了，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随手拉一把是为了让自己内心愉悦的接受黑暗魔法的试炼，但若是因此给自己添麻烦的话，那就不叫愉悦了。
走进车站，少女还在他身后，慎二在心里告诉自己对方只是顺路，毕竟刚才就是在车站遇到的她。
坐上电车，少女还在他身后，慎二在心里安慰自己对方正好顺路，布景霓虹的电车嘛，基本是绕国运行。
走出月台，少女还在五十米内，慎二安慰自己对方正好顺路。
顺路个妹啊(╯‵皿′)╯︵┻━┻！
慎二脑中掀翻一张圆桌，猛然扭过头来——
“我说你烦不烦啊！不是跟你说了你回去自己停掉止痛药就好了嘛？跟着我干嘛？”
“止疼药？哥哥再说什么？浅上同学怎么了吗？”熟悉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慎二扭过头，却发现自家妹妹正在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浅上藤乃，那眼神里充满了好奇，迷惑，意外，迷茫等意味，慎二甚至还看到了一丝不安和恐惧！
“浅上同学？你认识？”慎二这才发现浅上藤乃身上穿着的似乎是麻帆良的制服，不过作为占据冬木市大半面积的麻帆良，在这里能看到的同龄人基本都是这身大半，慎二也就下意识忽略了过去。
“她是我们班的同学啊，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话说她怎么了嘛？”樱轻快的跳到了浅上藤乃的身边，不过慎二却发现她居然毫不掩饰的用巫力和灵力扫描了一遍浅上藤乃的身体，随后才仿佛是终于放松了的样子，长长的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