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谁还不是个二代 第751章

　　“说起来，昊正五道的名字少了一个，是何原因？”姬青阳指了指山壁，与君奉天询问。

　　此时君奉天才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出言之人与夏戡玄不同，他可以确定，自己在过往岁月未见过对方，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君奉天缓缓道：“知而行之，知行合一，是指皇儒尊驾。”

　　“知而不行就是法儒，不配与众先烈同列。”

　　他的话语中没有多少波澜。

　　姬青阳又问：“请问他做了什么？”

　　“延误战机，戕害同门。”君奉天简单回答。

　　夏戡玄在此时开口：“或许，他的同门并不恨他。”

　　“……”君奉天沉默。

　　“素还真曾意外前往另一个时空，在得到助力后回返，重新与嗜血族较量。但邪之子亦找到他前往的那个时空，进行挑衅并发生大战。所以我们才会前来你们的世界。”

　　在姬青阳将前因后果简单说明之时，一道年轻身影出现，出言询问：

　　“两位都是儒门的前辈吗？”

　　“他是。”姬青阳指了指夏戡玄：“在我们的世界，他是德风古道第一任主事，兼轩辕皇朝礼部执首、太史令。”

　　“我身份有些复杂，代入你们的世界其实没那么合适。”

　　苍皇与元圣一脉的关系确实非常复杂，此时自然无必要提及，浪费时间。

　　“你所修《春秋圣卷》便是他所创。”

　　显然，玉离经已是当代主事，蔺天刑生前为他将身上魔气洗去，将需要交代给他的，悉数交代给他。

　　不是儒门需要留下薪火，而是要为人族留下薪火，需要有人承担起重任，对救下的那些百姓负责。

　　玉离经直言：“如何证明？”

　　“嗜血族不可能兼容「圣」属功体。”夏戡玄在出言同时运转功体：“你们做的很好，但现在不需要继续了，封印下的邪物我们会处理。”

第977章 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

　　“这……”玉离经有些犹豫，他可以确定，夏戡玄那是比他更高深、更纯正的儒门功体，而蔺天刑生前也与他交待过往事。

　　这位前辈比他想象中要随和。

　　“既然蔺天刑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我不好置喙他的决定，但就所见而言，你很不错。”

　　夏戡玄能理解玉离经的不信任，但他同样不会浪费时间：“嗜血族之祸一日不平定，封印下的邪物就会一直躁动，我明白，是他生前交代不能让它们为祸，更不能落入阴谋家之手。但你们又有多少人来牺牲？”

　　“如今这样的方法，只能救一世算一世，归根结底还是苟延残喘罢了。”

　　“当然，当下局势能救一世已经不错。”

　　“不过现在你们有了更好的选择。”

　　“我当下所言，只是通知，而非请求，无论你们是否同意，我们都会将那邪物带走，将之妥善处理。”

　　“你们若是不同意，也简单，与我手底下见真章。”

　　“让我一观数千年后的儒门后辈，是否比前人更优秀。”

　　面子？

　　就夏戡玄的性格会给这些后辈留面子？

　　能讲这么多，都是念在他们是后辈，而且做的不错。

　　哪怕来自另一个时空，夏戡玄仍旧不想他们再做这样的牺牲，因为并非没有选择，他愿意为他们担起这份责任。

　　姬青阳作为旁观者，全程没开口说一句话。

　　玉离经下拜：“我代众人多谢两位前辈。”

　　不过，他被夏戡玄拦下，下拜失败。

　　“可否将此前发生之事告知与我。”夏戡玄看向这名后辈。

　　…………

　　三光尽掩，尘世暗夜，嗜血族与各路妖魔鬼怪肆虐天地，苍生有倒悬之急。

　　昊正无上殿内，蔺天刑心急如焚，不惜损耗功体为玉离经完成皇化魔赦，祛除身上魔气，至于什么闯关规矩，什么儒门律法，在他看来都是些废纸。

　　“多谢皇儒尊驾。”

　　自身功体终于不用受环境影响，玉离经心中长出了一口气，起身致谢。

　　“啰嗦，用最快的时间将这些看完，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就算暂时无法理解，未来自然能够理解。”

　　蔺天刑却指了指被放在一旁，特意准备好的诸多卷宗。

　　玉离经犹豫道：“可是侠儒尊驾他们……”

　　蔺天刑似是有些不耐烦：“大人有大人需要承担的责任，小孩不需要考虑这些。”

　　“我们会为你们争取时间。”

　　言罢，他消失在殿内，昊正无上殿随着他的离开被封印。

　　等玉离经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很清楚，外面正在发生什么——

　　“皇儒尊驾！”

　　在极短时间内给自己做好心理工作，玉离经毅然走向那一堆卷宗，其中有《春秋圣卷》，也有蔺天刑等人的功法武学，还有儒圣明德一脉的不传之秘。

　　他要将他们记下来而不是学会，这是一份薪火传承。

　　玉离经被封在昊正无上殿差不多十年。

　　等他出来时，只知晓，蔺天刑牺牲自己将德风古道方圆百里尽纳，另辟出一座境界，在这段期间他们一共救下四十余万百姓。

　　映霜清在为百姓治病时，意外被隐藏的嗜血者感染。

　　在被完全感染前，她放干了体内的血液，拆分了灵魂，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以本脉独有法门将自己炼成剑魂。

　　自那之后，儒门弟子不约而同，都会选择这条路，尽可能为活着的人留下更多力量。

　　命夫子在与嗜血族的战斗中邪染爆发，他以仅余的理智，斩断了下半身，将自己的身体一分为二。

　　即便如此，君奉天牺牲一条胳膊，才按照剑儒无涯的遗愿将他斩杀，将尸身挫骨扬灰，这些都不能留给敌人。

　　尹潇深同样在长久的战斗中，唤醒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剑狂。

　　同样是君奉天忍痛出手，以绝后患。

　　若是非时代所限，本该能寻找其他方法尝试救治，但如今不可。

　　面对他们舍生忘死所完成的事业，就算是他们自己，也不能成为阻碍。这就是他们长久以来贯彻的信念。

　　过程中，难免有人挑拨离间，是事发时便回返的云忘归出手，助他们体面。

　　能为苍生做些贡献，此前种种一笔勾销。

　　同时，另一个事实也是云忘归首先发现，即他们活着时对穷霄辟冥剑的加持，远不如身死后。

　　只要在活着时以最纯粹的信念，将自己炼成剑魂注入其中，远比消耗功体，能让它坚持的时间更长。

　　而后他毅然决然做了那名先行者，因为是他提出的想法。

　　从阅寒英等人的选择可知：

　　云忘归是正确的。

　　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玉离经出关，着手战后重建，主持大局。

　　至于许多事情的细节别说他，就算君奉天这个当事人，同样不太清楚。

　　但毫无疑问，活着的人远比慷慨赴死者，要更痛苦、艰难。就连那穷霄辟冥剑，也只是暂时用来封印八岐邪神龙首，将来无论龙首被夺或有人能将它们处理，这份遗产，终究要托付给愿意为苍生挺身而出之人。

　　在血战与救人之间，德风古道选择救人，没有谁会苛责他们。

　　这一脉已经做到他们能做到的一切。

　　如果这个世界注定要毁灭，他们穷尽自己的生命与力量，能救一世救一世，放眼当下，百姓能够活下去多传承一代，一直到终焉，至少无愧于心。

　　但是，如果将来有人挺身而出，与嗜血族还有其他敌人战斗。

　　同样有人会承接责任。

　　那「无憂」二字是留给被救下的无数百姓。

　　一条路走到最后，同行者会越来越少，肩上承担的责任与信念会越来越多。

　　“你很不错，非常不错。”夏戡玄提高了对玉离经的评价。

　　“穷霄辟冥剑留给需要他的人吧，如果一直没人取走，就留在此地作为屏障。下面的八岐龙首我已经代为解决。”

　　虽然未以身份压人，但其实也差不多，姬青阳与夏戡玄都没有选择掰开揉碎，与另一个时空的后辈讲道理。

　　哪有那么多时间？

　　不过，在玉离经给两人讲述过往时，姬青阳已经隔空将那两八岐龙首打包。

　　他与玉离经说道：“看得出他们这些年轻人都很有冲劲，不若省下牺牲，投入到前人未竟的事业。”

　　“我们会留一批资源在此地，这段时间你们可以研究、发展，老兄既然选择这条路，最坏的打算便是为人族保留薪火，届时，若真能将灾祸悉数平定，至少有一套相对完整的传承，进行战后重建。”

第978章 英雄气短，御天荒神六铢衣

　　姬青阳话里话外，完全没有让儒圣明德一脉存留的战力，比如君奉天等人出山，作为助力的意思。

　　玉离经对此很是意外：“两位前辈不需要我方提供助力吗？”

　　“助力？什么助力？”

　　姬青阳看向另一边的君奉天：“他？”

　　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嫌弃就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