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谁还不是个二代 第613章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两人得偿所愿。

　　君帝鸿并未继续排字辈，如果是男孩，叫君霖，是女孩就叫君铃。不仅取单字，就连读音都非常相似。

　　妻子给儿子飞信一事让鸿王心中松了口气。

　　“我做父亲失败不要紧，拂晓作为母亲成功便足矣。”君帝鸿神色轻松与兄长说道。

　　他没经验不是问题，妻子有就可以，鸿王对此有自知之明。

　　君帝鸿尝试成为合格父亲的成果，就是让身为长兄的君承天，承担起长兄如父的责任，而不是他自己终于想明白该如何做。

　　“既然已有想法，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就是。”

　　看他这样，姬青阳未再过问，他们小两口自己心中有数就行。

　　来皇殿也就打声招呼。

　　苍皇转而询问：“上次那事如何？”

　　坐在他身旁的青年闻言，神色肃然，话语中多了些感慨：“该抄家抄家，该问斩问斩，这种人是杀不绝的。”

　　教坊司一事由夏戡玄亲自监督，也就城主一级未被波及，到底是亲承苍皇之「紫微讳」。

　　但城主以下官员斩了不少。

　　建立没几天的机构，人员基本上到位，满门抄斩终究还是极少数。

　　而君帝鸿所负责之事是土地兼并，只要一个势力归顺皇朝，那它下辖的土地，便同样属于轩辕皇朝。

　　世家、三教、门派均不得掌有土地，只有轩辕皇朝才掌握有土地所有权，余者皆行承包制。

　　不是所有人道观、寺庙都能够自耕自食，也不是所有的儒生都像夏戡玄。过程中发生的那些事无需苍皇去主持。但最终的结果，会写成奏章送到他面前。

　　即便如此此类事件仍无法杜绝，每过一些年就要杀一批，并整顿吏治。

　　武者也要协助进行农务劳作，让治下风调雨顺，旱涝保收，这都会纳入吏部考察内，但凡下辖区域内出现旱涝灾害，皆会被问责，若出现饥荒就是大规模问斩。在轩辕皇朝做官虽然有更好的待遇，却也要肩负更多的责任。

　　按照《黄天乾象历》调整时令，根本不可能出现大问题，如果发生……

　　大概率是借天灾行那土地兼并之事，农田被门派、世家各方买去，重新成为地主。

　　此番君帝鸿负责去处理的便是土地兼并。

　　前后灭门七十二派。

　　“杀不绝也要杀，这种事情杜绝不了，一旦出现只能杀。”姬青阳摇了摇头：“先天人对普通百姓而言与仙神无异，距离太远，容易对某些事视而不见。”

　　像玉门世家这种修行世家，本身就不依靠土地兼并生存，就算没有加入轩辕皇朝，辖区内赋税都在一个很低的水平。包括像大乘灵云寺这种势力亦是如此。许多高层势力，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在给百姓做慈善。

　　越是往下土地兼并问题越严重，普通势力如果不发展，便会选择以此维生。

　　那些反对轩辕皇朝的势力便趋向这种生态。

　　不愿意下地干活，更不愿意传承被公开，让更多人能够下地干活。

　　大环境如何是一回事，落到实处，总是难以尽善尽美，轩辕皇朝内有刑部与吏部监督，皇朝之外一开始能跟上脚步。在之后的岁月难免兜兜转转又转回去。

　　有些问题似乎刚开始都在解决，但在数百年甚至千年后，有些地方落实，有些地方没有。

　　就算土地收归国，也能被想尽办法绕过去。

　　姬青阳又询问：“这次一共杀了多少？”

　　“一万六千三百四十二人。”君帝鸿满脸不在意道：“并不多。”

　　“是啊，不多。”

　　苍皇没把这个人数放心上，再翻十倍都是九牛一毛，皇朝疆域太辽阔，人口更多，能称为高层的势力屈指可数，基层势力不计其数。

　　改革初期杀一次都是百余门派，听上去数量很多，实际上……

　　只是一个郡就能数出来。

　　“等刑部与吏部将信息悉数核查完毕，卷宗就会送过来，这次是甲子清查，相较以往已经能看出好了不少。”君帝鸿客观进行分析。

　　…………

　　皇朝吏部大殿。

　　灰衫白发的问奈何将汇总的情报看完，又重新核查记录，确定没有问题，做了分类，最后只留下一份卷宗。

　　衣轻裘协助将其余卷宗送走，便听到——

　　“轻裘，如何？”

　　在从汤问梦泽结业后，问奈何便带他做一些工作，让他协助整理信息。

　　青年神色凝重：“此类事件当真无法根绝？”

　　“你不是看过这些年的卷宗吗？”问奈何并未直接回答：“皇朝千余年历史，每次甲子清查都会有此事。”

第789章 从生前管到死后

　　“……”

　　衣轻裘闻言默然，怪贩妖市与轩辕皇朝的差距太过巨大，别说怪贩妖市，包括战云界，以及其他从史书与卷宗内看到的那些地方，在制度上同样与轩辕皇朝相差甚远。

　　就仿佛大家虽在一个时代，却处在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往常，衣轻裘想过差距会非常大，然而亲眼见证后得承认，比想象中更大。

　　他也是用了不短的时间才调整好自身思路。

　　用其他地方的思维难以理解，必须要用轩辕皇朝的思维，才能理解。

　　就像他曾旁观工部成员在江面修建大桥，横跨数十里。当时水属功体武者排水、清淤，由土属功体武者夯实地基，火属功体武者将土属功体武者切好的石块，统一熔成岩浆，以特殊手法浇灌成石柱，再由土属功体武者另造桥面进行组装，最后铭刻阵纹加固。

　　整个过程不过两个时辰。

　　若是换成普通百姓，至少要三代百年之功。

　　百年内投入无数人力物力的工程，若由几队武者来做，仅需不到半天。

　　经过学习与训练的武者，而非先天人，便能做到如此鬼斧神工。若是将工程打包，交给对口的先天人来做效率会更高。

　　这般见闻，帮衣轻裘重塑三观，在怪贩妖市时他从来没有想过，力量能这样用。

　　除此之外还有堤坝的建设，原理类似，同样有阵法加固，还有通过共振原理建设的装置，以作预警，防止堤坝出现裂纹、或者被流水冲刷产生损耗等情况出现，导致江河决堤。

　　水利建设就是在此基础上再次细化，精确到是要灌溉，还是做其他事情。

　　而灌溉又能够细分。

　　根据不同的地理位置会修建不同的设施。

　　再有像城池、集镇的下水道建设，污水与垃圾处理场，甚至净化空气的阵法等等。

　　只有衣轻裘未曾想到，没有轩辕皇朝未曾建设。

　　就是因为基础建设已经发展到这样的水平。

　　一旦出事，只要不是特殊情况，把相关负责人拽出来砍头都只有漏网之鱼，绝对不存在所谓冤假错案。

　　等于说上任后，但凡尽职尽责，除非出现绝世强者在辖区大打出手，否则不可能出问题。

　　包括江河水位上涨下降，还有地区降雨乃至更详细的信息，都有专门的法器统计，在超过某个参数后提醒当地负责人。这方面在《黄天乾象历》被推广后，得到进一步升华。

　　然而！

　　就是在这般大前提下还有人按耐不住，屡屡以身试法，最终在整顿吏治时被斩首。

　　总有人觉得自己不会事发。

　　很多时候，刑部的审问报告都是大同小异。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这样做，有句话叫做法不责众。

　　——比我强的人都在这样做，我跟着做应该没问题。

　　——皇朝这么大，谁会在意我这个小虾米。

　　千年前与千年后的卷宗差别不大，仅有的区别或许便是，钻律法空子的手段不断更新，不过无一例外都在整顿中被查出。

　　死刑在这个世界能算从宽处置。

　　中阴界作为地界的一部分，也归苍皇管，某种意义上就是从生前管到死后。

　　更何况，特定的先天人能拘出元神，把人杀死后直接任其转世，确实是大恩大德，先天人被行刑后指不定还得先谢恩。

　　幸好，犯法者绝大部分都是后天武者。

　　极少部分是先天人。

　　他们会先默认地方势力犯法，等到一定程度再出手剿灭，以此积累功绩。

　　此类事件，正如问大司空所言那般，根本无法根绝，除非将人之七情六欲洗去，所以轩辕皇朝只能一次次自我革新。

　　衣轻裘感叹：“先生，我明白了。”

　　问奈何与他说道：“轩辕皇朝选择的这条路固然难走，但难走也要走。”

　　“现在的我，还不能完全理解。”衣轻裘面带惭愧。

　　似这般将一颗心放在为百姓改善生活，为神州建立全新的秩序，舍生忘死，这样的信念他不能完全理解。

　　一开始看到轩辕皇朝国策之时，衣轻裘根本想不明白，他们这样做图什么。

　　无止境的投入，无法给自己带来任何利益。

　　完全不值得。

　　后来随着阅历与眼界的提升，闲暇时，他会拿轩辕皇朝与怪贩妖市对比，久而久之，逐渐能理解问奈何等人所为。

　　但终究无法完全理解。

　　这般情况，问奈何完全能理解：“无妨，人非圣贤，每个人追求不同，我也不希望你因此成为下一个我。”

　　“我……”衣轻裘有些惭愧。

　　问奈何宽慰道：“莫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青年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颔首郑重道：“是。”

　　“帮我把这份卷宗送去皇殿，是对此番之事的总结，应当是帝君坐镇，无需多想，真要想做什么事情的话，你首先要能够做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