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阎ZK
当真是,看不懂,看不懂!
大汗王抬起头看着月色。
中原草原会战,在这会战之前,他们已经率领足够的军势,对外号称百万大军,浩浩荡荡,而大汗王只剩下了二十万不到,虽然也算是大军,但是却绝对不能和对方抗衡。
“木扎合啊木扎合,你说,我要怎么做呢?”
“木扎合。”
“你说,如果我那时候,没有选择去尝试分化中原,而是安静在我的大汗王金帐里面,看着美人的歌舞,喝着天下的美酒,就这样痛痛快快过完我的人生,把面对中原一统之君的责任,交给下一代,会不会更好?”
“那肯定,不会更好了吧。”
大汗王脸上带着一种从容的笑。
他把木扎合的箭矢插在大地之上,起身的时候,自语道:“如果说,分散成为三个国度的中原,都有如此的凝聚力,那么等到我死之后,中原一统,我的后辈,我们的后来人,能够抗衡最后一统之中原吗。”
“那是不可能的。”
“以我还活着的时代,对抗分裂的中原,尚且只是这样的结果,而我死之后,面对一统之中原,怕是连此刻的气魄都没有了吧。”
“阿史那他们,投降了秦王,软弱的孩子啊。”
草原的豪雄,眼底里还是带着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神,带着一种笑:“真正的男儿,应该要为了自己的家国和民族,死在战场之上。”
“不过,我是不是,也应该感谢他?”
“因为他的愿意,草原之民的血脉,还可以继续留存下去,但是,这孩子还是不懂得啊,中原是多可怕,被他带入中原的那些突厥子民,或许三代之后,就会成为中原人了吧。”
大汗王看着皑皑白雪,最后他捧着自己的兵器,贴着自己的额头,对着辽阔的草原和天空,单膝跪在地上了,虔诚地吟唱道:“长生天,我将要完成我的征战。”
“我将要履行完王的职责,我的血当流淌入大地,我的肉将会回归于天空,我的名……”
大汗王睁开眼睛。
没有如同往日那样说,愿我的名,永远流传在草原的风中。
他只是露出一丝微笑:“愿我的名。”
“埋葬在这混乱的沙尘之中。”
提起兵器,雄烈的汗王打算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拼死一搏,正面的征战,是断无可能的,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在夜色之中,在中原懈怠的时候,主动冲阵。
若是突围的话,尚且有可能继续驰骋,犹如他们的先祖一样,流浪在这草原之上。
活下去。
保持这草原的野性,保持着突厥的悍勇,活下去。
而非是如同阿史那那样,被吸入中原。
只要活下去,终有一日,等到了中原再度混乱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崛起,他们还可以,重新构筑自己的传说,重新在草原上有自己的王帐。
只是在他秉持有死亡之心的时候,那草原的远处,却忽然传来了萧瑟的马头琴,还有苍凉的突厥话语的歌曲,唱着草原上的民间曲调。
唱着的,是那辽阔的草原,那辽阔的天空。
是母亲的怀抱,是大地的风,是那缅怀却又回不去的家乡。
这些歌谣苍凉,萧瑟,草原上的汉子,都是豪勇和倔强的性子,但是在这样的时候,在这月亮明亮的夜色,他们被驱逐,失去了自己的家乡,失去了自己的过去,心中的悲怆不由的复现出来,极为明显。
整个军营里面,都充塞了一种极度的哀伤和悲痛。
还有对往日美好的怀念。
可是,在这样的境地,对于往日美好时生活的怀念,是战士精神上的自杀。
大汗王确定了下曲调的来历。
来自于东方的战场方向。
那里,是军神姜素。
大汗王的额头青筋贲起:“姜素……无耻之辈!”
一个即便是手中握着足够的底牌,也会选择更为稳妥的计策的统帅,曾经的姜素,多少被所向无敌的军神名号,迷惑了眼睛和心神。
但是西域那一场,在战略上的失败。
将军神姜素的傲慢打去了。
可是当真是嘲讽的事情。
在失去了【军神所向无敌】的心态之后。
他反倒重新回到了那个最为稳妥,最为棘手的军神状态。
大汗王最后也只是长笑:“一个凶悍毒辣的陈鼎业,失去约束而成为最强的军神,当代第一豪勇的秦王李观一,一百八十年前陈国第一神将陈天琦。”
“作为辞别的宴席来说,实在是极好了。”
大汗王在月色渐渐消失下去的时候开始了征伐,大军分作数路而出,他则亲自率领一路,这一次的大汗王和突厥的铁骑,都怀抱了死志。
若是可以成功突围的话,那就如同先祖那样,在四方去流浪,去等待着崛起的可能。
若是失败的话。
不过也就是一死。
草原上的民族,突厥人,难道没有赴死的勇气吗?!
就以这样的结束,作为对长生天的回答,长生天,作为您的子民,在这辽阔大地上驰骋着的,生活着的,死拼的血裔,我等并没有失去血勇。
在最后,没有卑躬屈膝,没有去做软弱的事情。
就以我等的鲜血,灌溉着辽阔的草原。
大汗王率众突围,他们成功突破了原本的封锁。
这一次从侧翼,冲入了秦王李观一麒麟军中,偏翼的位置,大汗王没有兴趣去和卑鄙状态的军神姜素硬碰硬,也没有兴趣在这个时候,去和李观一打。
他选择了秦王军和姜素军中间偏翼的位置。
防御薄弱。
先冲姜素军,旋即调转兵锋,绕一个弧度。
折返而归。
反倒从秦王麒麟军所部穿行而出。
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他几乎轻易冲入了姜素偏翼,然后折转,将应国的名将甩开,又把陈国最后精锐晃了个空。
大汗王,硬生生在这种死亡包围圈里面,靠着战术操作。
硬生生人为创造出来了一线生机。
然后拼尽全力,从这一线生机当中,穿凿而出!
而就在他率众冲出的时候,一枚箭矢破空,凌厉的破空声音,简直是绝望的银色,大汗王神色凛然,抬手,手中重枪扫过,和那箭矢撞击在一起了。
刹那之间,弓箭的声音连绵不绝地响起。
这军营两侧和外围,刹那之间出现了不知道多少的伏兵,都端着箭矢和机关弩,而前方,身穿墨色甲胄,穿绯色战袍文武袖的年轻神将放下战弓,眼底带着夜色般的沉静。
“大汗王,李观一在此,候之久也。”
“汝,何来之迟?”
第68章 大汗王之死
大汗王骨咄禄看着月色下年轻的君王,整个人有一种恍惚的感觉,秦王,秦王,即便是自己已经拼尽全力,终究还是没能够凿穿出这包围吗?
他看着那绯色麒麟旌旗之下的李观一。
后者没有丝毫的狐疑,手掌平静斩下,自他占据江南开始,踏入学宫,把整个墨家学派就直接拉入了江南之地,毫不犹豫地提供给这些墨家学子所需要的一切。
四五年的时间了,这一个举措终于展现出了效果。
公孙家的机关术和墨家的机关弩结合,千年前的两位古代机关大师,因为自己的理念而分道扬镳,而在这千年悠悠之后,他们的后代,重新将机关术的技术融合在了一起。
月色之下,麒麟军直接劲弩齐射。
这个时代最强的机关弩,是那种材质需要容纳内力,以保证穿透力的特殊构造,近距离激发出来的威力,足以洞穿铁甲,血肉之躯更是毫无半点的抵抗之力。
公孙世家的连转弩,墨家的机关术,高速的连射,即便是武者可以仗着武功,内气,短时间内地以兵器拨开激射来的弩矢,但是只要没有抵达三重天,内气成甲的层次,就总有防御不到的地方。
一旦有防御不到的地方,就会被弩矢贯穿。
武者的血肉筋骨强大,有些弩矢未必能射穿,但是特制的弩矢头,还有倒勾,更容易带来持续性的损伤和痛苦。
即便是突厥的悍勇骑兵,也开始抵抗不住。
突厥大汗王一咬牙,一身内气涌动起来,九重天顶峰,半只脚已经踏到武道传说的强者,激发出法相,法相咆哮的声音冲天,强行震开了那千军齐射。
一枚枚顶尖机关弩射出的弩矢,就被强横的内气压制,似乎是凝固在了空中,难以寸进。
突厥大汗王长啸,握着战枪猛然横扫,磅礴的内气炸开,朝着四方鼓荡逸散,那如同暴雨一般激射落下的这无数箭矢,猛然颤抖,在中间就断裂开来。
而后在这一股强横的内气横扫状态下,朝着外面暴射而出。
大汗王的法相咆哮,如同山峦一般。
月色都似乎被他的法相牵引了,犹如银色的光柱一般落下来,大汗王不顾自身的蜚毒,只是挥舞兵器朝着李观一扑杀而来,大军汇聚身后。
李观一握着九黎兵主神兵,猛然一转,双手握着神兵。
朝着前面重重劈下。
霸主级别的气焰开始炸开。
黑红色的气焰,龙虎的咆哮刹那之间升腾起来,大汗王感觉到了这把战戟之上传来的,恐怖的威势,这一股股的力量,近乎于是无穷无尽了似的。
力量,比起天启十六年时交锋的时候,更强大了。
是我老了……
还是陈鼎业的蜚毒。
还是说,他又一次地突破了?
大汗王不知道心中是哀伤,还是遗憾,亦或者说,是慨叹更多一些?两名神将交锋在战场的中心,每一招每一式的碰撞,都似乎惊雷落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士卒敢出现在他们交锋的周围。
只是两把神兵碰撞迸发出的气浪,都足以将寻常的校尉,甚至于是四重天的裨将都镇杀,何况是寻常的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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