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笨蛋兔子君
天穹之上,一处不为人所知的位置,三道人影分离而坐。
俯瞰着下方自九黎部巡逻的弱点处狗狗祟祟溜出去的一人一马,其中一全身金灿的壮汉忽然大笑着揽过身旁年迈老朽的独眼老头,道:“老龙,这下你算是死也能瞑目了吧?”
“你若再言那些瞻前顾后的屁话,那可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跟你也”
老龙,或者说此次参与副本轮次的唯三大佬之一:掌阴阳,分四时的烛九阴开口道:“即便你们愿给诸生灵留一条生路,那我也就不再理会这事,但让我承认他尤家的人王是绝计不可能的事,庚辰你就死了这个心吧!”
“对咯,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连地盘都没有当的哪门子人王?”听着烛九阴愤愤不平的话语,一旁眉头始终舒展不开的昊天忽然间喜笑颜开:
“朕觉得吧,庚辰虽是好心,但那恶徒作恶多端,性情顽劣,谁知道这一局能否改变其心态,蛮荒之事还是暂且搁置的好,究竟是善是恶,不如交给时间来判断?”
话音还没落,烛九阴跟应龙一前一后的破口大骂:“放你马得皮!”
想祂们俩为了入局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被那黑心的庄家捏着当了一把苦劳力不说,分封位格之后还得任劳任怨的给人干活儿。
在九州打卡上班的昊天或许不觉得什么,毕竟他一个当太阳的,哪怕再忙也是远比祂回九州要好得多。
但相比之下,另外两位可就没那么适应了。
曾想当初都是一觉能睡几千上万年的主,如今却跟个牛马一样天天上班打卡。
就这十多年的功夫,三人协力再加上成千上万的各界伟大的添油加醋,这片天地已经不输于九州本土。
倘若少尤输了还好,大家掀翻棋盘打的天地磨灭谁也便宜不了谁。
可一旦少尤赢了,那这么一大片天地的归属那可就有的说了。
别看蛮荒富贵,但倘若是九州本土这种级别的天地的话,那也是足够蛮荒诸神眼馋到流口水的奇珍!
毕竟,当初启裂九州撕下的地盘还不如现在的九州大呢,谁又会有什么嫌弃.
“看来你也是记起来了,游戏这也不行啊,真灵封闭的手段如此简陋,是个玩意儿都能回忆前世今生!”
以千丈之躯将那与自己相差无几的蛊雕从高空中生拽下来,看着对方双眼之中的惊慌张珂如此评价道。
但说归说,他的双手却毫不留情的撕裂了蛊雕的翅膀,伴随着瓢泼血雨苍然而下,一声凄厉的鸟啼响彻四野。
听闻此声的鬼神野兽虽读不懂蛊雕那已经扭曲的啼鸣,但一股不详的预兆却下意识的出现在祂们的脑海中。
谁把那玩意儿给吵醒了!!!
而至于张珂.他现在还在适应这幅身躯。
主要是将两个躯壳间那些不统一的神通法术进行整理。
蛊雕这玩意儿纯属倒霉。
谁叫大家都随机选地盘的情况下,你丫还敢紧贴着九黎部的后门筑巢。
关键是一个两个这类以人为食的恶兽,是个人都无法容忍。
更何况是一整个族群,数十上百头蛊雕的成年个体,在这之外甚至还有部分幼鸟。
而当张珂看到怀中蛊雕那恐慌熟悉的眼神时,他就似乎明白了一切。
从蛮荒追杀而来?
别人都不敢上的车你强来,还真是.大恩大德无以为报,那就送你阖家团圆吧!
心怀仁慈的张珂在飞速成长的身躯下点亮了自己的第二个法术。
暴虐的红光自他的身躯内涌动发散,炽热的高温瞬间给这边祥和的土地带来了毁灭的燃烧.
第649章 焚灭!
爆裂的火光喷涌而出,刹那间吞没了作为源头的张珂,也同时淹没了周遭的山峦。
广袤的天地被一片赤红的光芒所笼罩。
竖直的鹰瞳内是摇曳的焰光,熊熊的火海,以及刹那间惊慌的欲要腾飞,却被骤然升起的火海逼回山中,不得不在山顶低空盘旋的诸多身影。
撅断了一对儿翅膀,被张珂抱在怀里的蛊雕在惊骇中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像你们这些恶兽也会感觉到痛吗?”
感受到手臂上凄凄沥沥的湿润,张珂胸中瞬间翻涌起来的怒火在低头颔首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本他以为这玩意拉他身上了。
绕是张珂收容了相柳当小弟,并基于相柳万人嫌的特质开发出了一套自己勉强能够忍受却能恶心所有人的特殊战斗技艺。
但两者的概念是绝对不可以混为一滩的。
就像shi这玩意,别人的总是会比自己的更臭一些,哪怕它们同样都是shi
而至于蛊雕的随地大小便.
这并非不可能!
毕竟在法天象地跟当下身体的磨合下,原本他仅有千丈的身体正在飞速膨胀。
在外界火海汹汹,熔铸山川的当口,同比于最初张珂的体型至少膨胀了三倍有余地了。
而原本能跟他一比高地的蛊雕也骤然缩小到了土狗大小。
一双手臂一上一下卡死了这恶兽的活动空间。
而也自然,在某些不明物体滴落的时候,角度巧妙的话确实能够飞溅到他的手上。
所幸,一切并不是最坏的预感。
但蛊雕落泪,虽然不算恶心,却仍然超出了张珂的正常认知。
毕竟他虽算不上年长,但经历却并不少,什么凶神恶兽,牛鬼蛇神他没遇到过。
其中神死嘴还在,一嘴传三代的恶语相向算是最常见的场面,当然什么狡诈诡辩,求饶之类的场景也不算少。
但那些玩意儿大多都是知道自己要死了,而不是它们真的知道错了。
但是蛊雕绕是张珂不怎么能跟异类共青,他也能从陡然全身松弛的蛊雕身上感受到一种哀莫大于身死的绝望。
“呵呵,蚩尤之子不,或许不该这么叫你,你也早已经不是靠着父辈光环在外逞凶的货色,或许应该称你的名?”
“帝君?张.哈,我觉得那些域外蛮夷们对你的称呼虽然拙劣,但却意外的搭配,恶尤!!!”
“你可知哪怕是蚩尤当面,也极少有如此断人血脉绝人族裔的行径?”
“蚩尤虽恶,但总有缘由,而你屠灭,杀戮,不问是非,不分对错。”
“人人都言你莽撞,都以伱孩子心性,然你当真纯真若童?”
“运气太好,杀性太重,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好结果”
“说的挺好,但.在我面前评价我的老师,口口声声的蚩尤,你胆子很大?”
望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火海,看着被围困在山顶,烟熏火燎,甚至翎羽自燃的百十来头蛊雕,张珂的情绪格外的稳定。
但前提是忽略他自肋下伸出来的一条手臂此时正紧紧抓握着着蛊雕的鸟嘴。
本就宛如山壁一般的臂膀之上跟跟隆起的筋脉好似雨季的溪流似的,蓬勃的律动下是发力到近乎颤抖的手掌,被抓握在手中的鸟嘴此时响起了清脆的破碎声:
“咯咯咯咔嚓!”
清澈的破碎声,碎裂的鸟嘴连带着几条嫣红的血流顺着掌心的缝隙低落在地面,湿润的血流碰上炽热的焰浪发出了炙烤的滋滋声。
蛊雕感觉着摸在头顶的大手,绕是凶恶如它也忍不住打了个颤。
作为肉搏系的恶兽,蛊雕本就靠着爪牙逞凶,飞行是它的手段,却不是与强敌碰撞所必须的兵刃。
但就这么无往不利,从未有过折损的伴生之宝,却被人以纯粹的蛮力量捏碎。
如此推想,捏碎它的头颅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更让蛊雕感到惶恐的其实是,作为跟张珂有杀子之仇的恶兽,它从许久之前就已经在关注对方。
哪怕张珂在这对蛮荒诸多存在来说,打个盹的功夫内野蛮生长,但也总有其规律性。
可眼下他凭什么变的如此强横?
要知道,大家以真灵转世的方式参与到这场棋局之中,每个有原版的神圣其最初的身体跟真灵都处在不匹配的隔阂状态。
怎么说呢:
具体就是黑心的游戏给了祂们一副白板的神性身躯以容纳诸神,但后续的成长这黑了心的蛆是完全不包的。
如此便也造成了,在免门票费用的前提下,大家为了围杀恶尤,先众筹投资了一笔开天辟地创造万物的钱。
紧接着还得以履行职责推动天地跟虚空交互能量来维系世界的稳定,同时给自己开工资。
后世牛马辛苦一月当老板的还得给发工资呢。
哪怕窝囊的窝囊费不多,也总归是有。
但沦到诸神这边.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属于是给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那种。
但你说不想干?
那就滚!
想打恶尤的排着队呢,你不想当这个牛马有的是挤不进来的神圣,干活儿的多了去了不缺你这一個!
那能怎么办?
只能当牛做马的干了!
然而数十年的岁月,哪怕是快进下的蛮荒计时也不足以让神圣们恢复到全盛的地步。
或许那些掌管权柄的神圣,以及能够直接探入虚空中胡吃海喝的古老存在不受这点限制。
但蛊雕显然不在这个行列之中。
哪怕它是蛊雕这个概念中最为古老的个体也不能免俗(有权柄的叫凶神,没权柄的叫恶兽)。
但他恶尤凭什么?
连个部族之长都算不上,凭什么成长的如此迅速,凭什么.
张珂并不知道蛊雕心中的遗愿,因为在捏碎了蛊雕的鸟嘴之后他就收紧了掌心,伴随着一阵好似开坚果一般的清脆声响,红白的脑浆迸满了他的手掌。
随后,一撮如烟似雾的真灵在他面前缓缓的飘起,但还没来得及离开张珂的视野,便被两条赤红的火龙盯上,大快朵颐的吮干了最后一点残渣。
相比于被蛊雕带来,并经过了一定程度繁育的子子孙孙,它这个祖先享受到了张珂的亲手服务,虽然死相较惨,但不热衷折磨对手的张珂却让它死的相当痛快。而那被围困在山顶的百来头蛊雕却没有这么好的下场了:
爆裂的火光吞没了一切!
足有万丈的高峰在灼灼的热浪下被烧融,澎湃的热浪舔食着火海内的每一滴水分,光泽且顺滑的翎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萎缩,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