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笨蛋兔子君
“即刻号令诸部,征各部精锐前来汇军。”
“皋陶,我命你为祭,在大军起来之前,为我寻三十万首级祭天帝以求天时。”
“若有不足者.我观诸位臣工的头颅便挺合适的,仍有缺漏的话便提着头照模样去凑罢!”
话音落下,满堂死寂。
一时间,内部空间好似一座巨形宫殿的石屋中,安静的只能听到一道道沉重的呼吸声。
震惊!
惶恐!
不敢置信!
这些都是方才跪下来言辞恳切的那些人心中的情感。
而相比于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屋子中另外一群长相明显区别于当下人族的人群,额头的虚汗都已经沾湿了眼眸他们都不敢伸手去擦一下。
心中更是满怀庆幸。
该!
习惯了尧帝时候温润的人族,碰上这位一手胡萝卜一手狼牙棒的还敢按老一套玩,伱们不死谁死啊!
天帝,蛮荒确实有天帝,但那只是下代人王对上一代人王的尊称。
人尧还在上边好好活着,哪儿用得着您这么大张旗鼓的血祭啊
而与同时,一个脸庞方正,目似丹凤的人族从一侧走了出来,淡然道:
“尊大王命!”
话落,便走向石屋之外,不一会儿便提刀而回,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五个体型魁梧,好似一座肉山一般的身影,各个都拎着一把大刀。
见状,原本还有些恍惚的人群赶忙起身,一边儿后退的同时,一边急匆匆的道:“大王,大王,咱人族没有血祭的旧制啊,没有啊!”
“对对对,大王,毕方老眼昏花,或是看错了也不一定,况且即便是那蚩.那人,也没必要如此隆重,便是死而复活也不不过是孤家寡人,实力不足又缺了兵刃,派几个人去看看就是,何至如此!”
“大王勿怒,我等也是心中畏惧,一时失了分寸,您的仁德之名千万不能毁在我们这些糊涂虫的身上!”
“.”
一时间,屋内好似市场一般人声鼎沸。
而跪下的诸人,有奔跑的,有爬墙的,但从始至终却没有一个跟皋陶动手的,更没有一个多门而出的。
即便,大门就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打开着,但也无人敢于尝试。
而此时此刻,哪怕是被推出来,心有怨恨的毕方也忍不住开口连连道:“臣老眼昏花,或是将瘴气看做了凶雾,错引了大王跟诸位同僚皆我之过错,臣老迈而无能,请大王下令发配荒土,趁着尸骨未冷,臣还能为人族保一方平安.”
与此同时,另一片时空:
“行了,不过是说笑而已,看看你们把庚辰激的,都要借道去下界斩妖除魔了!”
闻言,宫殿中在坐的诸位纷纷不敢置信的看向那开口的魁梧身影。
不是,从头到尾俺们好像一句话也没说啊?
那虎魄残刃是你轩辕扔出去的,睡着的应龙也是你扔了一柄剑鞘打醒的,就算你是人王也不能空口白牙诬赖人吧?
转念间,宫殿之内笑声如海。
有人站起来躬身道:“是臣莽撞,臣自醒.我前日刚蜕了一副旧角,稍后赠与庚辰,此物助眠甚好,还可繁盛子嗣!”
“劳烦鹿蜀了!”
闻言,那正摸着后脑,满面煞气的应龙先是眯着眼看了眼坐在上边笑呵呵的黄帝,见其面上略有愧疚之感,这才满意的转过头来道谢。
而至于被谢过的鹿蜀
此事他不站出来也有别人出来遭罪,总归是一副褪下的旧角罢了,而若是让怀揣着起床气的庚辰出了这殿前边的无头氏可才闹了一场,天吴现在眼眶还肿着呢。
没必要,真没必要!
第468章 禺猇:你们一家就祸祸我吧!
“穷奇?你怎么在这儿?”
当四凶布下的屏障破碎之后,那涌动的大雾便好似脱缰的野马一般,疯狂的向外笼罩。
虽然因为上古浓度过高的灵机跟其他的各类气息,导致云雾弥漫的速度并不像隔壁中那样,不过眨眼便能笼罩四野,但也仍在以每一刻近百里的进度吞吐着周围的土地。
一块块平原,一座座山峦,江河,诸国尽数被吞没。
而一旦被那雪白的雾霭笼罩之后,不论人神均再难以发声,更甚至一头踢前一刻还在亡命逃窜,只不过是慢了一瞬,便再也看不到它的身影出现。
《山海经·大荒南经》:“南海之外,赤水之西,流沙之东,有兽,左右有首,名曰踢(一种长了两个脑袋的狗,瑞兽)。
而与踢有着同样遭遇的还有同处大荒以东临近那片戈壁的人神们。
云海所过之处,万籁俱静。
那无言而可怖的大雾,让整个大荒的人神们猛的回忆起了,那段被祂们埋葬在记忆深处的噩梦。
分布于此的人族部落尚且还好,虽然部落里的老人们,在被孩童们缠的无奈时,曾偶尔讲起那段不堪回忆的过往,但其中的形象大多都还处在正面,虽然血流成河的场面足够惨烈,但身为人族,如果不牵扯到人王之争中的话,在这似模似样的大雾中,安全性还是相当之高的。
但对于神人跟兽来说,眼前的场景那便是噩梦走进现实了。
不得已,在众神的关注下,数位存在都离开了各自的地盘前来打探消息。
而因为大荒东本就毗邻东海的缘故,东海海神——禺猇是这诸位神人中赶来的最快的一位。
只是到了现场,靠近仍在不断蔓延的大雾之后,禺猇的表情有些难明,那根根翎羽覆盖的额头,不知怎的竟生出了一层细密的虚汗,有些心有余悸的道:
“我的爹啊,您那边儿出了这等大事儿怎么不跟我知会一声,我也好找个借口结束了舜地东海的巡查,早些家去!”
刹那的犹豫过后,禺猇便眼睁睁的看到那片汹涌的大雾来到了自己近前,心跳猛的一顿的同时,下意识的调动神力以作驱散。
当然,禺猇此间举动也只是为了给自己留出微不足道的一点脱离时间。
毕竟,尤的雾霭虽然可怖,但也不是全没弱点的,自家老爹打造的指南车借北斗以明四方是蛮荒亲测,唯一可靠的方法。
只是,指南车那玩意儿,从始至终也就涿鹿战场上打造了那么几架,而后伴随着大尤被分尸也就是失去了作用,被扔在库房的角落里吃灰。
就像是没有人预料到大尤能突然出现在舜地时的大荒似的。
在这之前,也没人去灰堆里找这破烂。
而除此之外,只有不被雾霭笼罩才能保得安全了。
雾霭虽然可怖,但也终归是法力能量所化,有其形体物质存在,只要不被吞没,以法力激荡也能临时的清空周遭的视野。
只是这么做的话,无异于挑衅雾中的大尤。
虽然确实有用,但也只能争得一瞬的时间,等他反应过来,那可就遭老罪咯!
禺猇起初也是抱着如此想法,只是法力汇聚的手掌拍下去之后,那反馈而来的薄弱抗力跟骤然被清空数百里的庞大区域让祂猛的一愣。
虽然祂自己早已经顺从身体的反应,转瞬间后撤了数千里之遥。
可骤然冷静下来之后,那双眸中却闪过一丝狐疑的神色。
再紧接着便是汹涌的大雾中猛然窜出了一个带血的身影,禺猇不过刚看清这玩意儿的本体,张开发问的嘴中便被腥臭的恶风给灌饱了。
“这家伙!”
恶狠狠地骂了一声,禺猇转头看着那骤然消失的穷奇,脑海中回味过那飙血的虎尾,自己双腿不由得夹紧的同时,面上却忍不住嘿笑了一声:
“要是照我,便不如死了重来,缺了根子,这世间乐趣便少享一半儿!”
言语间,禺猇也不理会逃窜的穷奇,那家伙擅离职守,自有舜帝命人惩罚,当务之急还是眼前这似是而非的汹涌雾霭,不探明白,就算是回到东海祂都睡不安稳。
如此,禺猇一转身竟又回到了汹涌的大雾跟前,跟那雾气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同时,自身的法力也汹涌澎湃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自雾中起身的张珂透过白皑皑的大雾,冷漠的注视着外界。
他亲眼看着穷奇自那被外力破开的雾霭边角逃走,又有一人身鸟头,耳挂黄蛇的神人一改畏缩的神色,气势昂扬的来到大雾边缘用法力将雾气炸的翻滚不休,手中捏着干戚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三分。
人身鸟头,哪怕是加上耳挂黄蛇,如此特征在蛮荒之中也不算稀奇。
像自家老师的本相之中便有一首是鸟头。
不过,身份如何对张珂而言并不重要。
当那鸟头神展露出一身磅礴的神灵气息并在雾霭边缘频频试探之后,张珂的面容便已经彻底冷淡了下来。
下一瞬,他宏伟的身躯陡然间消失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边角。
而同一时间,雾霭之外,看着那骤然汹涌起来的大雾,禺猇眼神猛的一泠:
“来了!”
就让我看看,是哪个不晓事的在这儿玩弄此等灾厄之法,惊得大伙儿胆战心惊。
下一瞬,一截儿缺了刀尖的断刃猛的破开了升腾的大雾,迎面劈来!
“大尤且住,此事必有误会!”
心脏好似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的禺猇,猛的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咆哮。
但也仅此一声。
下一刻,汹涌的雾霭便迅速掩盖了周遭数千里的地界,一切声音,动静悉数再不能闻。
而至于大荒中的其他角落:
“额,我忽然想起来,山上的桃儿熟了还没摘,诸位先走一步,我去去就来!”
“狡诈东西,是先死一步吧算了,咱兄弟们也撤吧,这大尤特娘的也太不要脸了,要杀便杀,怎还行这钓鱼之法!”
“那禺猇”
“管他作甚,这家伙之前整个东海都被屠了,就他一个活着回去,虽然少了半条命,但将养了这么多年也算恢复过来了,了不起再被打的几千年下不了床罢了,人家有个人王爹,咱们兄弟有啥,走了走了,这破大荒待不了一点,搬家去中山躲些时日.”
而此时的雾霭之中。
虽有些奇怪,虎魄的力道怎变得这么薄弱,但用不着现实解释,禺猇自己的内心已经给足了答案。
虎魄都是断的,那大尤即便诈尸了,状态恢复的应当也算不上多好,所以之前那稀薄的雾霭此时也便有了答案。
大尤活了,但活的不全。
当然,恢复的再不好禺猇也不想跟这玩家伙硬碰硬。
“我只是来看看,看一看而已,三万年前没看住精卫确实是我之错,但你总不能小心眼到了因为此事揍我两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