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笨蛋兔子君
不就是九黎灭绝,自己又被人窥探么,多大点事啊!
有什么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聊的呢?
随着那一团抓来的香火中的信息被完全消化,第二根因果红线自他的手指间生成,并遥遥的指向了西南方之后。
下一瞬间,张珂的身影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之中。
而同一时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玩家们,看着视网膜上再度浮现的猩红警告,莫名的感觉有些后背发凉。
大佬别升了,再下去都由虚转实,伱这支流都要顶替主线了!
有望气之法的九州玩家,绝望的看着呈现斑驳血色的天穹,以及陡然间分开,各自率军回营的商周大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金乌西沉。
伴随着暮色的到来,地处群山包裹中的寨子,很快便被深邃而浓郁的黑暗包裹,唯有点点微弱的火光,向外诉说着此地并非荒无人烟。
燃烧了一整天的篝火如今只剩下了小小的一团,即便是旁人不住的往其中填塞干柴,火焰也在不可逆转的逐渐缩小。
摇曳的光芒将周遭的人影映照的仿若诡怪。
山中的夜晚,向来是凄凉,刺骨的,尤其是今夜这本不同以往的山风更是冷的刺骨,而寨子外隐约间闪过的庞大阴影,跟细碎的呢喃,更好似敦促着人们赶快散场,回屋中蒙头大睡一般。
虽说,年幼的孩童们,早早便被各家的母亲,长姐们抱着回到了屋中,此地剩下的大多是寨中的青壮,以及上了年纪的中年与老人。
但在这怪诞,而静谧的环境中,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相比于回屋睡觉,他们更需要守住面前这一团篝火,同样也是守住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毕竟,巫强撑着自己破败的身体,在今天白天又举行了一场大祭!
结果一如既往的让人失望,但并没有人怪罪蒙周,因为他们早已经习惯了没有回应。
先祖的遗弃,诡神的苛责,周围寨子看似好意的接纳,田间稀少的产出,以及每次都未卜先知提前逃窜的猎物.生存已经够难的了,还有什么是可怨怼的呢?
更何况,经过了大祭的折腾,以巫的身体,不知道还能不能撑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而巫,已经是他们寨子,在这苛刻的大山中维持生存的唯一希望了。
与其在睡梦中,等待灾厄的降临,潦草死去,倒不如今夜强撑过去,即便是不幸,那寨子被攻破的时候,总能挥舞刀箭,以最后的血勇,报答寨子与巫的恩情!
而就在这紧张,而决绝的气氛中,不知是谁,忽然间发觉眼前的篝火亮了一瞬,因此叫出了声。
莽撞而愧疚汉子没等到头人的斥责,便见到身旁的兄弟们纷纷侧身走近了篝火,看着那逐渐燃烧,变大的火焰,一时间周围响起了无数的长出气的声音。
接着,便听到有人询问:
“好像,那些磨牙的怪声也有一会儿没听到了?”
“风也停了有一会儿了,可巫的情况.它们又怎么会停呢?”
“哪儿来的雾啊?”
闻言,人们纷纷转头打量。
是啊,哪儿来的雾啊!
就算山中夜晚寒冷,水汽凝结,容易升雾,但先前那么剧烈的山风,这雾气又是怎么凝结起来的?
而且,一些距离篝火比较远的族人,还清晰的感觉到这冰冷的夜晚,忽然间暖和起来了。
听到外面的交谈声,在庙中冷的缩成一团的蒙周,陡然一惊。
瘦弱的身体猛然掀开身上披着的被子,踉踉跄跄的走到门边,透过沉寂的夜色,看着将寨子包裹起来的深沉大雾略微愣怔了一瞬。
而后不敢相信的闭着眼睛,下一刻再度睁开,浑浊的眼中已经有了热泪在涌动。
眼睛酸涩,喉咙也哽咽的厉害。
多少年了!
只有寨中巫代代相传口述中,只言片语的听闻过眼前这奇怪的大雾,如今却呈现在他的眼前。
梦耶?真耶?
年迈而腐朽的身体,久违的挺直了身板。
眉间垂危的命火陡然间炽烈了几分,因干涩,久不言语而黏连在一起的嘴巴被撕开,颤抖的声带发出了细微的呼喊:“先祖——”
大雾之中未有回答,但脚下震颤的大地却给与了回复。
“你瞅啥?”
弥漫了群山大雾陡然间撕裂,紧跟在如雷鸣般洪亮的声音后,是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
原本矗立在山头上,被群诡环绕的山君,表情茫然而无措的看着那落下来的阴云。
“我,我也没看您啊!”
颤声中,周遭的万千伥诡疯一般的冲上了天穹,但只一碰触便碎了个干脆,化作稀薄的阴煞消弭于空气之中。
而下一瞬间,无从躲藏的山君被大手抓住,暴虐的狂风吹的它皮肉生疼,而那迫近到眼前的一对儿血日,与那无底的深渊更是让大猫胆寒:“上神,上神,左山的长虫饮泉食气,肉质细嫩;右山的桃树瓜果甘甜;我不幸,肉酸,毛臭,满肚的脏污,别污了您口啊!”
第435章 蚩尤:我打死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二合一?)
夜已深沉。
然十万大山中却热闹的紧。
先有狂风呼啸,诡影摇曳,后又天降大雾,笼罩山林。
重重浓雾,好似初春消融的冰山似得,如瀑布般从天上翻滚下来,没过了一处处山峦,所过之处万籁寂静!
所有的幽邃,窥探,恶行都被雾霾擦去了痕迹,消弭了声响。
深沉的雾中,只见得一狂暴而宏伟的身影,忽的拔地而起,伴随着震雷似的吼声,周遭雾霾为之一震晃悠的飘向了远处,于此,临近的几座山头才能勉强看清些许。
不过眨眼间的恍惚,此地又何时生出了一座巍峨的高峰?
隔壁那山君什么时候又跑到山上去了?
恍惚间,万千思绪于精怪们的脑海中迸发,直到山君竭力喊出那声“莫要吃我”,一刹那,笼罩在山中精怪们目上的一层混沌才被陡然擦去。
于此,得见高峰真面目。
那是何等巨大而狰狞之物。
有着身为人最基本的形体框架,但自脖颈之上却密布着赤金色的龙鳞,厚重的鳞片将整个头颅尽数包裹,红黑的须发自脑后生长,狂野的披散着。
而在狰狞的面上,恍若两轮血日一般的眸子,向外绽放的光芒,将周遭的山林也蒙上了一层血色的纱衣。
那血日之下,两座幽邃的洞穴,正规律的吞云吐雾!
每一次的吞吸,都使得周遭雾霾波荡,如长鲸吸水一般,蜂拥的涌向了上空。
紧随其后的喷吐,却带起无尽的狂澜,在雾气的包裹下,暴虐的狂风如肆虐的山洪一般,席卷四方!
法术?
真身?
已无人分得清楚。
自那巨人身上发散,暴虐而狂躁的气势,在铺天盖地的大雾的衬托下,让人心中的恐惧刚一出现便如野草般疯长,怎么割都割不完。
于外的表现便是一个个精怪,神情呆滞。
身体虽然仍旧维持着之前将行的举动,但双腿早已经摇摇晃晃不由自主,连手中千奇百怪的兵刃都无法攥紧,叮当落地。
有不幸的,兵器锋锐的一面猛的砸在小腿,脚面上,即便血都滋出来了,整个人都毫无动作。
而与此同时,在巨人伸出来的臂膀上边,正捉捏着山君,往日驾驭数千伥诡,虎啸山林的一山霸主,此时好似从衣襟上摘下毛球似得,被两根手指搓捏,发出痛不欲生的嘶吼。
只是这时,在长串的哼唧中,见自己没第一时间化了血食,填补了那无尽深渊。
山君也不忘初衷,报菜名似的将周遭山林中的精怪们一个个奉上名来:
蜷居于山中深潭的独角蛟龙;养育了千百子孙的古老桃木;千年的山魈;具备金翅大鹏血脉的苍鹰
其声调不高。
但无形的声浪所过之处,周遭的大雾纷纷闪躲开来。
眨眼的功夫,周遭近百里的区域便是恢复了明光,橙黄的月光得以重新照亮大地,而也借此,山君所言,尽数被传递了出去。
一时间,这茫茫群山好似被扔了鞭炮的灶火似的,热闹得厉害:
“你这山君,自遭横祸,还非得拉上旁人,好不晓事理!”
“老头山中避祸多年,却不料最终害在你这猫崽子手里!”
“.”
听着这些斥责,以及更过分的谩骂,山君那橙黄条纹的面上没有丝毫的难堪与愧疚,一声痛呼之后,反而是冷笑了一声:
“左右光我这小身板也难填上神的胃口,倒不如拉上你们这些好邻居,到时进了肠胃也不寂寞?”
我便是倒霉了,也得拉上伱们。
大家谁都别活,都别活!
张珂见这山君如此乖巧,便于腰间拿出了早先的龙筋,法力涌动将其变得适应了自己当下的本相,而后将其栓在绳上打了个结,便就这么坦荡的挂在腰间。
随后寻着山君的指引,左手探向了那旁边的小水洼,寻摸了起来。
这得于新手副本,经真武帝君粗略炼制的老龙筋,用它困困一般的妖怪还成,此等凶虎挣扎起来,却是难以束缚,不出一时三刻就得绳断,虎走。
但左右张珂先前那一番蹂躏并不是无用功。
虽未将其碾死,但山君也被揉的骨酥肉麻,全身上下除了脑袋之外,根本使不上劲,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一番蹂躏,活跃了其气血,松了筋膜,待会儿收了本相,正好煮上一锅龙虎斗,补补气血!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藏在淤泥里,正往山下打洞的另一主材便落到了张珂手中,将其粗略的系在手指上,拿关节的褶卡着两个龙角之后,便转身继续寻摸了起来。
在张珂为了锅子忙碌的时候,被山君点名的精怪们也没闲着。
举目四望,周遭的山中尽是奔逃的身影。
连那将根须扎进了土里,贯穿了整个山体的老桃木,也挥泪断腿,将那些不能一时间收回来的根须尽数斩断,匆匆拔地往山下跑了,身后留下一串墨绿的枝叶,引得那些草木一阵疯抢。
没有挣扎,没有抵抗。
非是不敢,而是不能。
那外来的巨人,不施展神通,没法术加持,形体便已然高于群山,仅凭两指之力,便让山君无从抵抗,乖乖的被挂在腰间,它们中便是有比山君强的,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