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笨蛋兔子君
说着,张珂看向始皇,轻声道:“至于说上古之路也是无稽之谈,上古是上古,九州是九州,自商没落之后,这天地万族已不许人族再出现一位人王了!”
第426章 来自古神的窥视(二合一?)
“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如此狂妄,想来定是家中缺了教导,但有你三分口气的胆子,便走出这咸阳城,让吾看看,究竟识你不识?”
张珂简短的一番话,对始皇的冲击来说是无与伦比的。
就像是,专心一意的老实人,认定了只要自己攒够首付买房的钱,女朋友就会欣然应约跟他走进婚姻殿堂,结果隔天好兄弟打来电话,别做梦了,你女朋友都成汤姆猫,在隔壁开起音乐会了。
伱带着满腔愤怒跟质疑去询问,结果对面掩饰都不掩饰的承认了不说,甚至还说,哪怕这就是她喜欢的生活,她跟你之间只是养鱼,哪怕最后自己没人要了都不会便宜了你。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事实情况确实相差无几。
那一刹那,绝望,哀怨,无奈,颓然种种情绪,甚至还有对张珂揭开这层遮羞布的愤怒之意,一时间涌上心头。
这也就是始皇的本体已经迈入了仙人的层次。
不,以秦时的风俗来说,应当算是炼气士?
换做个普通人,早就因为急火攻心,脑淤血说拜拜了。
而张珂自然也知道自己究竟扔出了个多大的炸弹,所以并不准备等始皇完全接受了现状,就准备和盘托出自己的思考。
其实,也不能算得上是思考,准确来说,是想在后世超脱天子之命,重振人族的唯一可能。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说呢,殿外遥远的地平线处,陡然间传来了巨大的声音,其中所蕴含的愤怒,比之始皇都浓重了三分。
如此,也自然吸引了张珂的注意力。
海外三山上还真有人呐?
这玩意儿他是没想到的,毕竟,按照多款神话传说来说,海外三山上有人不假,但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但凡有点儿本事的,都在外域战场上呢,哪儿能顾得了九州内部的情况。
且,真有实力跟见识的,就如同那烦人的太岁们一样,在张珂跨越壁垒,进入到世界内部的时候,就会直接坠在他身后,跟尾巴一样,甩都甩不掉。
如此,两种可能的情况都预想过了,甚至张珂还退一步,说了个传口信,而不是大喇喇说是拜访,这还能招惹到麻烦,他是真没想到。
而见状,本想托出的想法也被他重新咽了回去,随后看向陡然回神的始皇,邀请到:“呐,用不着始皇派人前往了,三山的主人自己先来拜会了,若是不嫌,始皇可欲与我同游,看看那所谓的仙人究竟是何成色?”
“当然,既然是我惹来的麻烦,自不会牵扯到始皇,也不会波及到秦国,见他一面之后,我等便换一处地方做过一场。”
张珂的补充,让本欲开口阻挠的赵高呛了一口气,整张脸庞都涨的通红。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始皇说着起身跟随,用不着旁人相护,既为仙人,又为秦皇,在这秦国,乃至天下,他就是独一份的强大,或许在单打独斗的硬实力上比不过那些传说中的仙人,但皇者,本来也就不是单打独斗的。
百万秦军在手,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鬼怪也好,神灵也罢,数次东寻,不知讨伐了多少顽固不化,不愿更名的货色.
张珂点了点头,随后驾云而起
夕阳渐沉。
一前一后,两朵白色的祥云停靠在咸阳城的城墙上,迎着城内百姓跟周围诸多秦兵们或敬仰,或崇拜的目光,两人的目光洞穿了天空,看向了那声音的发源地。
缥缈的云层之上,停靠着一架由九条龙兽拖拽的车架。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之外还有黑白二色的龙族,排成一排,纤长的身躯随风摆动,将周遭的水汽聚拢而来,化作丝丝缕缕的云雾环绕在周围,将本就飘然的气息,衬托的更加神秘,非凡。
而在龙兽们背脊处安放的绳索交联的后方,一座硕大的亭台耸立云端。
其上朱红为顶,镶八十一颗翠玉明珠,赤金为柱,雕龙凤之相,白玉为砖,上设桌案,茶炉,汤泉,种种配饰均有仙灵之气流转。
此时,正有十多位,或老或少的仙人,正坐在桌案之间,做怒目状,与下方的张珂对视,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位位大气都不敢喘的窈窕仙女。
对此,张珂的评价是:有点儿东西,但不多!
先不说九龙拉车这离谱的排场,整个九州,唯一能用这玩意儿的,也就只有昊天上帝了,虽然张珂并没有见到过其他帝君盛装出行的场面,但有紫薇大帝作为参考其实也很简单,连紫薇都是以七为数,五岳帝君以五为数,你什么档次啊,敢用这排场?
虽然,这些龙兽并非纯血龙族,只是空有其形的蛟龙,欠缺了驾河入海,血脉飞升的宏大仪式,但逾越就是逾越。
之后的,亭台建筑,其中人影,以张珂的双眸虽然没看出什么伪装,但也确实没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还当是谁,原来是一群冢中枯骨!
“哈,九丈,这下你可看错了,这可不是什么狂言的小子,分明是个无状的稚童,扫兴,当真扫兴!”
“行了,娃子,记住今天教训,广而告之的道歉赔罪,我等便不告知你家长辈了!”
在张珂打量这些个意外来客的时候,他们同样也在打量张珂,虽然法目之下,能够感应到对方所承载的一份厚重权柄,甚至在与天庭的联系之外,还有着一股古老的意味,但种种装裱之下,那脆嫩的骨肉却做不得假。
只此一条,先前的诸多猜测便可一盘推翻。
是,确实,权柄,跟天庭这些做不得假,他们也知道,但这又能表明什么,顶多不过是抬高对方的身份罢了,而所谓的宝光跟其他驳杂的气息,也能解释是长辈们为了保护子女的安危,特意赐下的诸多宝贝用来防身的。
如此,一个小儿抱金行于闹市的形象自然而然的浮现在脑海中。
这很符合九州常理!
只是,不同于凡俗间的此等情形会闹出的大麻烦,于仙神层面而言,只要不是自己闯到荒山野岭的死穷鬼面前,大多用不着担心会被杀人越货。
毕竟,大人们总归是要脸面的!
再退一步来说,谁能保证家中没几个实力弱的晚辈了,谁又能保证时时刻刻跟在他们身边,今天你抢我家弟子,明天我就杀你儿女,恶性循环,那大家还修什么仙,都扎堆去当劫匪跟保镖去吧!
“便是稚童又如何,口出狂言妄语,便是他家长辈来了,我自占着理,他那诸多宝物我自看不上眼,但教训几下,总归说得过去!”
嬉笑中,被称为九丈老仙神色淡然的说道。
话音刚落,周围嬉闹的声音顿时间冷淡下来。
那最先开口的人捏着手中的玉如意,神色莫名:“无需如此计较吧?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哦,只是孩童便许得他侮我名声?瀛仙如此大度,怎不见把那瀛洲岛让出去,供诸仙宴饮!”
听着自己的提议被毫不犹豫的拒绝,那瀛仙脸色涨的通红,哼哼了两声,却也说不出话来。
他能怎么办?
掀桌子是绝对不可能的,自己实力跟九丈虽是伯仲之间,但奈何这玩意儿还掌了天下水神水兽管辖之权,光这一点便能压死个人,更别说聚集在方仙岛上那数量庞然的各类仙灵。
至于和谈,那更没必要了。
路见不平,施以援手的前提是不影响自身之利,或是在一定代价之内,要是付出点无关紧要的东西,饶个人情那也还罢了,可将整个家托付出去,只为救一个娃子一命,那恕他没那份慈悲心。
“九丈.”
始皇皱眉看向身旁一侧的张珂。
而张珂此时脑海中正在搜寻相关人物的记载。
西汉东方朔的《海内十洲记》上书:方丈洲在东海中心,西南东北岸正等,方丈方面各五千里。上专是群龙所聚,有金玉琉璃之宫,三天司命所治之处。群仙不欲升天者,皆往来此洲,受太玄生箓,仙家数十万。耕田种芝草,课计顷亩,如种稻状,亦有玉石泉,上有九源丈人宫主,领天下水神,及龙蛇巨鲸~~水兽之辈
先不说,他谈蓬莱,怎么跑出个方丈岛的角色来。
不欲升天者这一条,张珂便可明白,所谓海外三山之仙神,至少在九州历史段,在上面蜗居的,尽都是些散碎地仙。
想着,他转头看向始皇,开口道:“既也见面了,想来陛下应当知晓,所谓海外三山仙灵者都是些什么货色了,如此乌烟瘴气之所,哪儿有什么上古之路隐藏?”
人都蹬鼻子上脸了,张珂自然也不会嘴下留情:“此事,之后再与陛下分说,当下我还得看看这些仙人们,究竟有何本事,越俎代庖要来教训于我!”
“上一个这么说的,坟头草都能藏人了!”
张珂说完,便驾云而起,直面那亭台中被他话激的怒火中烧的诸仙,淡淡道:“你要我来,我便来了,不过此地施展不开,我看那东海之滨颇为宽广,不若便挑在哪里?”
“狂妄!”
“大胆!”
“.”
刹那之间,呵斥之声不绝于耳。
虽然,他们也不想在这咸阳城外大动干戈,免得秦国国运反噬,平白受了损伤,但这话由张珂说出来,就显得他们很无能了,当然更重要的是借呵斥之声,作为试探。
法目虽然给了他们此子年幼的反馈。
但没办法,这一番话说的真的太长志气了,便是九丈也不得不再动用旁的手段来观摩张珂,衡量他口出狂言的底气,就更别说其他作为陪衬的仙人,心中打退堂鼓的不止一个,只不过见九丈面色不改,而强装镇定罢了。
不少人,心中已在为自己之后安排退路。
毕竟,修行不易!
现实可不是小说,配角会被作者各种不合理的缘由安排来配合打脸,给大哥撑场面,分配利益是没错,但倘若大哥那边也打鼓的话,那就得考虑自己利益,择机抽身了。张珂懒得理会身后的嘤嘤狗吠,也懒得去揣测他们的想法。
他不惹事,也不怕事。
唯一的顾虑不过是金丹的药性损耗,但只要不是损及自身的死斗,一定程度上的活动,反倒会助长药性的消化,就跟凡俗锻炼多了饿的快是一个道理。
先行一步的张珂,在黄昏夕阳之下,身影被拉扯的逐渐模糊。
而见前者果决,且距离逐渐超出了法术窥探的极限,再加上已经被架到了这个场合,略一犹豫之后,九丈也选择催促龙兽前行跟随
如此,一前一后,两朵祥云,反倒是在这大秦辽阔的疆土上,拉出了两道斑斓的虹光。
所过之处,山河生灵无不抬头注目。
而在不久之后,一尊宏伟的身躯,带着炽热的火光自东海之滨骤然升起时,这种好奇的注目也陡然朝着恐惧转变,一时间临近的陆地上,到处都是慌忙逃窜的身影。
飞鸟走兽,蛇虫鼠蚁,便是人族各城,在驻于此地的墨家工艺的支撑下,一座座匍匐在地的大小城池,都于轰鸣中伸出了一条条青铜副足,蹒跚的向内陆走去。
而在四散分离的洪流之中,也偶然能见到几个逆流而上的奇葩。
这些个都是此地鬼神之属,出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朝着东海靠近。
“佑灵王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而就在这泾渭分明的潮流之中,张珂忽然间听到了一声长叹。
血色的双眸猛然扭转,与此同时,身旁空间绽放的涟漪之处已隐约可见一血色巨斧,那寒光冷冽的斧刃。
在张珂的注目下,东海之滨处,一座山峰陡然间裂开了一条缝隙,从中走出了一个中年人。
他身上的衣着张珂似曾相识,但脑海中并没有能够对应的存在。
“九丈越俎代庖,言语挑衅在先,合该受惩,但佑灵王气势如此磅礴,恐已起杀戮之念,何至于此啊!”
“杀之,天下江河混乱,四海水族为争权夺利必大损骨血,而三山之神秘也将无法维系,失之仙格,命运垂落,又有何缘由,值得后世诸王为之苦苦追寻!”
那似曾相识的中年,如此劝慰道。
张珂闻言,眉头紧蹙,手中正欲举起的干戚也停顿了一刻,随后声如雷鸣:“那徐福是你们派去的?”
“他?还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