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笨蛋兔子君
无非是消耗太大,虚弱一段时间罢了。
但跟能够重回人间,在那没落的地界实现自己的崇高理想相比,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但继续走吧,也有危险。
龙鳌既不蠢,在这地界流落的时间也足够长,自然见过许多次来自天庭跟凡俗道统跨界的讨伐,不论成功与否,反正就目前来说,眼下的场面是它见过的,最为激烈的一次。
才刚现身,就使得一片千里之土变成了荒芜破败之所。
自己现在凑过去,跟找死没什么差别。
火中取栗?
比这个还要危险一些。
但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不把这年轻的小龙爷骗回去吃干抹净是真不甘心,尤其是,在属于自己的鳌血跟龙血都感应到对方尚且存活,状态还不错的情况下,这种选择就更加纠结。
要不
下一瞬,似乎也用不着龙鳌在哪儿抽搐了。
只见橘红的天空中忽然间有一片阴影笼罩,紧随其后的便是一计恐怖的冲击朝着它所处的山林劈杀而来。
“轰!”
原本的树林,连带着附近的十多座山头,一小块平原都被囊括在冲击的中心,短暂的爆鸣之后,地上的一切都开始了崩塌!
而在此之外,如蛛网一般密集的裂痕还在朝着周围的地界疯狂扩散,一些个在先前幸免于难的妖魔鬼怪,此时却是遭到了无妄之灾。
那是比天灾还要恐怖的人祸!
灾厄到来的前一刻,裹挟着滚滚烟尘的冲击便率先到来,来不及哀嚎,更来不及恐惧,甚至在这会儿痛苦都显得有些奢靡,汹涌的黄色沙尘,在掠过的瞬间便将它们碾压成了飘散的血雾,为昏黄的烟尘增添了一抹恐怖的血色。
而那逐渐远去,向着周遭扩散的尘土,更是给本就惴惴不安的妖魔们,心中的阴影再添了三分重量!至于那些侥幸没被破碎成血雾一波带走的个体,也在这期间被锋锐的气流千刀万剐,仅留的血色骷骨,在随后到来的地底裂缝中,坠入了那不断延展的漆黑深渊之中。
而山下村的百姓们自然也看到了这堪称灭世一般的恐怖景象,虽然他们同样被吓的心惊肉跳,但好在村子之外有神仙设下的屏障,冲击也好,大火也罢,都伤不得他们。
短暂的惊吓过后,便齐齐的抬头望着那似乎占据了整个世界,且还在不断扩张的暴虐火海,以及天空中正在“徐徐扩散”的烟尘。
“昊天上帝保佑,愿大仙一切顺利,救得信众脱离苦海”
村中肩负着村长跟村老的老妪,此时正面朝东方不停的跪拜叩首,同时嘴里念念有词。
对于张珂来说,是愤怒到极点下的一次净化,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压上了一切的一场豪赌,既要扛着妖魔鬼怪们事后清算的可能,也得面临明年乃至未来两三年粮食歉收,村中饿死多数人的残酷未来。
确实,在妖魔们的统治下,他们确实可以一代代的传承下去,未来如何没人知道,但只要管辖他们的不是个贪嘴的妖魔,就不用担心村子被绝户的场面出现。
但这样真的甘心吗?
几乎每年一次的秋收,村中的年轻人们就得看着自己的父母,长辈们被那些妖怪们拴狗一样带走,明知道他们去了是给人餐桌上加菜,但却苦于现状,无力挣扎。
如果单是这,其实压力也不是这么大,人间也抓徭役,只不过是人数少了点,还能保留点回来的希望罢了,差不太多。
但关键是这些妖魔都不是善茬,年老的他们要,年轻的他们也要。
秋收虽然一年一次,但供奉那可就没次数限制了,嘴馋了,腻歪了,它们便会派麾下的小妖来村子里,带走那些好看的姑娘们,亦或是要求俸上童男童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祖辈相传的故事也好,自身积压的愤懑也好,眼下是最有希望的一次,要么拼一把,让子孙后世不用担心朝不保夕的日子,要不那就大家一起饿死,总好过被捉去,当了吃食。
老妪如此想着。
而另外一边,张珂感受着手中重量猛增的干戚,目光在底下崩碎的大地上徘徊了一阵。
虽然眼下,这龙鳌没露头,但干戚叠加的特效却不会骗人。
更何况,他也早就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辗转经历了这么多,张珂自问自己的眼力还是不会出错的。
那龙鳌也就是被流放到了这里。
倘若放在外界,再次也能混个名载史册的位份,起码也得是二八星宿,这等层次轮回转世的通关BOSS一类的角色,哪儿这么容易被他一斧劈死。
装?
张珂咧嘴笑了笑。
而后,刚刚拔地而起的战斧,没有任何的停滞跟蓄力,挥舞了半圈便再次劈杀而下!
具体可以参考某部动漫,一击之下,给地球梳了个中分。
“轰-咔嚓!”
干戚再次径直的砸向大地,本就在之前的动荡中不堪重负的地面,如今更是发出了濒死的哀鸣!
伤痕累累,苟延残喘的地脉,在眨眼间就气绝身亡,孕育其的载体更是彻底破碎。
地脉是张珂的根本之一,但此界的地脉却被妖魔邪异之气侵染,长年累月的埋葬人骨,亡魂早已经畸变得不成样子,对于这种已经被污染,净化需要费时费力的劣质资产,在天庭也卖不上什么价钱,张珂有些敬谢不敏的意思。
至于说蚊子再小也是肉
有没有可能,他费时费力的收缴这么一波,还不如外出征战来的划算?
更何况,苍玉内暂存的诸多地脉跟庞大的物质,张珂也不想因为这点蝇头小利,而被污浊了.
在这期间,凹陷的深坑中,确实也有了一点动静,中心偏外的某处地面忽然间炸开,一千米高峰忽然间从地下蹿了出来,朝着远方飞速的遁走。
而若是个眼细的,便能在此时看到,这座山的上半截像是被砍了一斧的木桩一样,多出了一道深邃的凹痕,而周围的山体更是有蛛网般密集的裂缝纵横交错的排布,从中隐约可以见到泛着淡金色的血液流淌出来。
‘龙族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杀胚,老龟事先怎么没听说过!’
不是,你真有这本事,四海龙王也得提前退位给你,是那龙宫里的金银珠宝不好看,还是鲛人,蚌女·不柔弱,闲着没事给天庭卖什么命啊!
当然,时间并没有给它说出心中想法的余地。
仓促间,那遮天蔽日的战斧已经再次劈杀而下,而这么大个目标张珂自然也不能劈歪了。
只是,在龙鳌再度哀嚎着坠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功夫,便看到那沾染了自家血液的战斧,尚未轮圆就再次挥舞而下。
‘造孽啊!’
“轰隆隆!”
没有任何的停留跟耽误,干戚在张珂手中犹如菜刀一般,在这已经烂了的砧板来回起落!
整个荒野之上,暴虐的冲击接连不断的扩散着,好在波及范围内的妖魔鬼怪们都丧生在了前两次的冲击中,至于尸骨.反正都感觉不到疼了,再怎么折腾也无所谓了!
如此,当干戚抬起,并没有再度挥舞而下的时候。
伴随着喧嚣的烟尘逐渐散去,呈现在张珂眼前的是一团已经剥去了外面硬壳,只剩下其中可食用部分的,尚且存着一口气的鳌肉。
“倒不是个馋嘴的,之后回去交给人烹饪了,也能一满口腹之欲!”
放眼打量着下边已经被剥干净了的大山,张珂点头间便将龙鳌收了起来。
收拾了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随后张珂环顾一圈,随着神念的发散,口中轻咦了一声。
他原本是想照着距离远近,追索着这方天地大妖魔们的气息,一个个上门拜访的,但却不曾想,它们竟这么积极主动,在张珂小心翼翼的处理龟壳的这会儿功夫里,妖魔们反倒三五成群的串联起来,商讨着些什么。
而观其流动,似乎这些占山为王的妖魔们,似有齐心协力,聚集成堆的迹象。
还有这好事?
输赢自然是用不着担心的。
虽然在他的视觉下,这方天地妖魔们的来源有些广泛,下至明清,上至商周都有涉猎,甚至不乏有借助环境,后来居上的本土妖魔,但怎么说呢,能打的没几个。
毕竟,在蟠桃会之前,张珂就已经挤身天庭仙神的前列。
交易了一波之后,自身血脉突飞猛进,实力涨的厉害,说句孝顺的话,就算是水官大帝现在来了,张珂也有信心踹老登几脚,之所以只是踹,而不是平局,或者干脆是胜!那也没办法,水官毕竟是个小号,惹恼了老登,大号上线,即便只是真灵替换,也不是现在的自己能造反的。
只能说吾未壮!
更何况,手中有干戚这么一个群战利器。
害怕?
不存在的。
反倒是张珂担心,按照原定的计划,杀伐过甚的话,引的这些妖魔们人人自危,到处乱跑甚至于群起而攻,冲击隔绝封印那时候才是麻烦事。
分身乏术,一个个抓起来难免耽误事。
现在就挺好的,扎堆一起来,它们有底气,张珂也能轻松些,所谓双赢也不过如此了!
如此,张珂沉默了一会儿,加大了对于三昧真火的输出。
于是,原本就熊熊燃烧的火海,更是凶猛的燃烧了起来,并且以即为迅捷的速度分裂开来,朝着天之四极的方向拓展着。
而至于张珂本身也略微收敛了下汹涌的恶意,尽可能的让自己变得柔弱可欺些,好吸引妖魔们主动上门.
你们好过分啊,都在嘲笑我,不就是没经历被钓了一次么,至于这么夸张,气死
第406章 一千对一,优势在我!
“滴答.滴答”
昏暗而寂静的洞穴中,水滴顺着岩壁滴落在石头上的声音无比的刺耳,就仿佛常人在清晨睡回笼觉的时候,你家楼底下却突然来了一群跳广场舞的大妈。
焦躁,烦闷,无数种的负面情绪无时无刻都在冲刷着康纪的内心,致使他脸庞上的表情也不断的在平静跟狰狞中不停变换。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可天尊,祖师爷,弟子这心是真平静不下来啊!”
康纪轻声呢喃着,胡乱披着的长发下,深陷的眼窝痴痴地望着前方洞穴的拐角处,但自我的意识却已经渐行渐远,陷入了恍惚的幻觉之中。
曾想当初,他也曾是全真门下,意气风发的一名道爷。
虽不是主脉,但在全真分裂后的道童之中,康纪这一脉也算是较大的那一枝了,占了一处临近长江的山川福地作为山门,而四代弟子之中,唯有他与师兄独占鳌头!
从实际出发,对于道统内的各种术法,以及本我的修行,他比自家师兄更强一分,只是性子惫懒受不得挟制。
如此,在放弃了理所应当的掌门之争,既维护了师兄弟之间的情分,也将自己从那些繁忙的事务中脱离了出来,除了一年要抽出三个月的时间教导后代弟子,以及偶尔有些弟子们处理不了的妖魔,需要他出面亲自斩杀之外,生活倒是过的优哉游哉。
真正应了道门随性而为的心性。
可惜,心性足够,但在决定咸鱼之后,在努力方面就差了点,以至于在后来去协助处理,全真一脉其他山门封印的大妖时,不慎失手,与十多位师叔伯,几十个师兄弟一起陷在了封印之地,苦苦坚持,最终不敌,被拖进了无底深渊。
到现在也足有近十五年了。
之所以在这暗无天日的阴冷洞穴里,康纪还能算得准时间,那是因为那妖魔每隔一年,就会着小妖们来山洞里带走一人,杀之而烹。
人族的血肉对于异类而言本就是大补之物,非灵药之属的宝贝,其功效还不如生吞个人,而百日筑基后的修行者,体内百脉全通,灵机充盈血肉,其效更是滋补!
好运的是,那妖魔抓人的时候不分前后,都是一窝蜂捉拿了,顺便刺穿了琵琶骨,废了四肢,拴在这滴水的洞穴之中。
不好的是,康纪的位置几乎在最里面,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师兄弟,师伯们每隔一年就被拖拽着拉走,最后回来的,或是腿骨,或是盆骨,其上可见清晰的啃咬痕迹,以及散发着腥臭的妖魔口水.
而排在他后边的,也撑不住长时间的困苦,衰竭而死,被喜笑颜开的妖魔们带去加了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