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笨蛋兔子君
毕竟,在所有炎部落族人的心中,神农的名字是无比神圣的,它只能属于初代,带着他们去尝百草那位,至于后来者,或许有更大贡献者,但他们也会有新的名号用来流传,记载。
因为大泽危险四伏的缘故,一番商量后,由泽来带着张珂他们去寻找炎部落的长者,而另外一位则是留在部落中,看护族人,防备可能来袭的危险。
在众人的围观下,张珂他们被汉子带着,从部落外绕行了一圈,在岛屿的另外一端乘坐跟之前相差不多的木筏,继续在这墨绿色的大泽上行进起来。
越往前走,身下的水面便越是漆黑。
到了后来,绿色尽数退去,只剩下了幽邃的黑暗,而与此同时,周遭也变的闷热起来,空气中充满了一种沼气发酵时的味道,熏的人睁不开眼。
之前只是传说记载,跟自我推断,张珂在认知上多少有些欠缺。
现在身临其境之后,才发觉书上记载的都还是保守了。
连他的体质,只在外围,就被熏的眼泪直流,口鼻呼吸间充满了火辣辣的味道,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感觉自己的肺腑中好似盘踞了一团烈火一样,让人焦躁。
“将这个放在鼻下,或许会好受一些!”
看到张珂难受的样子,一旁的泽从身上摸出了两片树叶递给他。
将树叶放在鼻下后,那种火辣辣的感觉确实消散了不少,甚至于被熏蒸的双眼感觉都好了许多,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被泪水打湿眼眶,无法看清周遭环境。
至于说,这树叶的来处没必要深究,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总不能因为些许介怀,就扛着中毒的风险硬撑吧。
只是,在睁眼之后,所看到的环境让张珂觉得自己还不如继续被熏蒸。
只见漆黑的水域上,生长着一株株犹如榕树般的巨木,张牙舞爪式舒展的树枝将来自天空的日光完全遮蔽,天空跟脚下漆黑一片,而在这昏暗的环境中,张珂清晰的看到一些硕大的阴影正趴伏在榕树的根须,树干之上,一双双冰冷的眼眸,漠然的注视着他们这些外来者。
这些蛮荒生物的身上,依稀能看到一些后世昆虫的影子。
在这其中,张珂就看到了后世最被人厌恶的两种,蚊子跟蟑螂。
只是,相比于它们渺小,柔弱的曾曾曾曾孙,这些先祖的长相着实有些骇人了。
见过比三室一厅还要庞大的蚊子吗?
背着一双如同蝙蝠似的肉翅,那双如同酒吧彩灯似的复眼里依稀能看到张珂自己的影子,而在头颅的正下方,两双长满了倒刺的前足正在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硕大的口器。
足有矿泉水桶般粗细的针管,折射着犹如金属一般的寒光
如果说这位仅仅只是让人生理不适的话,那后者就让张珂有一种一把火将整个大泽烧灼一遍的冲动。
无它,实在是太挑战一个后世人的接受极限了。
几乎原版复刻的外形,跟更加庞大的体型。
如果不是它们时不时颤抖一下的触须,张珂真的很难发现这些趴在榕树上静谧不动的大家伙。
而或许是察觉到了张珂的注视。
突然间,一阵细碎的声音响起。
下一瞬,紧贴在榕树上的这些巨虫猛然起身,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硕大眼瞳猛然看向了张珂,随后背壳一撬,两双虫翅猛然煽动起来,伴随着恐怖的嗡鸣声,这漆黑的沼泽陡然间躁动起来.
空中在上演一场灾难,而身下黝黑的水域也不安分,一个个硕大的阴影搅动着浪花,从四面八方朝着木筏迅速聚集。
泽眉头紧蹙的看着吵闹起来的沼泽。
他倒是没有怪罪张珂。
毕竟如果只是看看就出事儿的话,那大家都看了,怎么能把一切的问题都单独推到某个人的身上。
只是,早不闹,晚不闹,偏偏这个时候。
为了尽快带着客人找到长者,泽并没有回部落准备相应,驱逐这些凶虫的药物,毕竟,以长者的习惯,说不住什么时候他就会再此尝试,然后被相柳毒晕过去。
总不能让客人待在部落里一直等到长者苏醒吧?
那可不是一个短暂的时间,起码都得一个夏季才行。
但恰恰是这次省事儿的想法,这大泽深处的虫群突然暴动,他自己倒是没事,长久以来进食大泽里的各种食物,让他的身体已经培养出了百毒不侵的体质。
换句话来说,炎部落人,身体里积攒的毒素已经达到了一种,虫子都不愿意下嘴的程度,虫群躲着他都来不及,根本不会攻击他。
但他无所畏惧却并不代表两位客人能安然幸存。
只是,不等泽思考出解决的方法,张珂跟甲就已经坐不住了。
身处于剧毒弥漫的大泽,法天象地的神通几乎等同于禁用了。
毕竟,宏伟的体型是用来对付拥有同等体型的蛮荒异兽的,而对于这些相对渺小的虫群,杀伤力并不大,倒是自己庞大的体积容易被趁虚而入,哪怕不被咬伤,光是爬在身上都挺膈应人的。
甲在用驱水的法子,搅动身下的水域防止那些潜藏在阴暗处的不明之物靠近。
而张珂则更加干脆,张嘴一吐就是熊熊火海。
陡然间,沉闷的沼泽深处有风袭来,风助火势,火光烛天!
那火即便是在水汽浓郁的沼泽深处也能毫不影响的燃烧起来,顷刻间便席卷了周遭巨大的榕树,并疯狂的向外蔓延。
但这毕竟是炎部落赖以生存的土地,张珂并不能尽情释放,以火海来焚烧一切——暴虐的火焰被束缚在一定的范围内,炽热的高温灼烧下,只是瞬间,狂舞的虫群中就有密密麻麻的个体因为双翅的毁坏,再难以维系飞行的动作,摇摇晃晃的坠入到水中。
然而,就在它们刚刚接触到水面的时候,漆黑的水面突然炸裂,一个硕大的蛇头从中钻了出来,张开满是利齿的嘴巴,一口将那蟑螂的先祖吞下。
与此同时,在不同的位置,都有相差无几的蛇头从水下探出,疯狂的猎食那些体表烧焦了的虫群。
甚至,借助火海所散发的光亮,张珂还能看到那冰冷的蛇瞳中流露出来的兴奋。
好家伙,我这儿除虫,你开自助餐是吧?
而正当张珂想要让火海多关注一下,这些贪吃的水蛇的时候,它们却似乎提前察觉到了张珂的恶意,迅速钻入水中消失不见。
直到再度有虫子掉落,才突然探出水面,如此反复。
然而,正当张珂在跟这水下的蛇群斗智斗勇的时候,一旁的泽正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燃烧的沼泽,双眼之中满是骇然!
“九个!”
“什么九个?”
听到他的低声呢喃,因为张珂出手而卸下重担的甲回头顺嘴问了一句。
而回过神来的泽,看着好奇的甲,语气沉重的说道:“同一片区域内,同一时间探出的蛇头不多不少恰好九个!”
“你是说”
话音刚落,甲也仿佛受到了惊吓,神色不定的扫视着四周。
他是真不愿意承认心中猜想的那个可能,可是,看着神色愈发苦闷的泽,尽管再不愿意,但在事实的面前好像也没有一丝否认的可能
第328章 你老师谁啊,这么误人子弟
相柳复活了!
当然,复活的并不是原本被大禹斩杀,埋于众帝之台的那头相柳,而是借由祂的血脉跟尸身演化而来的相柳血裔。
死而复生这种故事,即便是对神话本身的蛮荒而言也是一桩传说。
直至现在,严格意义上唯一算得上是死而复生的,也只有防风氏了,不然若是残缺不全的方式复活而来,也不会因为他而搞出这么多事.
言归正传。
就如同后世鱼跃龙门的传说一般。
但凡水族,不论是鱼虾龟鳖亦或是别的什么,甚至于在陆地上跟龙族毫无关系的蛇类都有化蛟,行洪成龙的可能性。
如果说水族是因为日常生活中贴近龙族,沾染了龙族的气息,凝聚了一些血脉才诞生的这一点可能性的话,那陆地上的蛇类又是哪儿来机会?
虽说龙性本银。
但总不能天底下的蛇类都跟某位龙族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吧?
先不说这事不现实,就算是,那也得亏空多少龙族的小精·库才能将自身的血脉遍布世界。
鱼蛇能够化龙的原因要牵扯到更多的东西。
早先龙就是龙,鱼就是鱼,但一直到大禹开凿龙门以供洪水通过之后,才有了最初鱼跃龙门的传说,后来因为上古跟九州的割裂,龙族欠缺了应龙这尊战神跟天之四灵的青龙作为底蕴之后,地位迅速下降,再加上某些原因,龙族日益稀少。
迫于现实的逼迫,各个龙宫不得不在疯狂撒播自身血脉,以求壮大龙族的同时,也造就了一尊尊龙门,来供给有想法的水族尝试一番。
越过龙门,烧去鱼尾,便能化龙,当然,失败的后果也是相当惨重的,轻则得等数百年下一次的龙门开启,重则在烧尾的过程中被天火灼烧,烈焰焚身而死。
虽然每次能够成功的个体少之又少,但无数的水族仍旧乐此不疲。
而蛇类化龙的流程就要牵扯到香火跟信仰的问题了。
原本,蛇是无法化龙的,能够化龙的是龙种——虺,长相跟巨蟒类似,但通体黝黑。
但由于众生有意无意的将虺跟蛇混淆在一起,长年累月的积攒下,众生信念的汇聚给了蛇类一丝机会,有些聪慧的蛇便借此给自己立庙,当做某个无名溪水小河的水神,借村民信仰来封正。
换俗语来说,便是讨口封。
只不过不同于狐族跟黄鼠狼的口封,蛇类的相对柔和,而它们所求的也不是变换人身,而是一尊被承认的神位,借此给自己添加龙种的血脉。
等蛇变蛟,行洪入海,到时候自然会接到龙族跟天庭的招安
言归正传。
相柳血裔的出现要比鱼龙传说更加简单粗暴。
它们就是纯粹的山海生灵,在相柳血脉的侵染下,最终改换门庭,变身相柳。
相柳虽毒,但毕竟已经是死物,毒素跟血肉混淆在一起,能够扛得过相柳之毒的侵蚀不死,又吃下祂的血肉,只要自身血脉的源头强不过相柳,亦或是自我意识的主动引导,自然会向着前者的方向“进化”。
当然,这是时间短暂,再加上泽脸上毫无预料的惊讶之色,甲才推断出来的原因。
如果时间再拉长一些,甚至于泽不那么惊讶的话,他倒是会怀疑,这些玩意儿是从相柳身上诞生的,别管相柳是公是母,在蛮荒大地上,又不是非得是母亲才能孕育子女。
神话嘛,不违背点常理,那能叫神话吗?
只是,相比于自然孕育诞生,父辈生子的代价无疑要惨痛一些.
不管它们是以哪种方式形成的,现如今真正的关键在于,相柳血裔的大规模出现,斩了一个,却出现了一群,而且看它们的样子,相柳基础的外貌特征完全具备,相柳的血脉含量并不低,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这倒不是说甲杀不了这些相柳血裔,尚未长成的恶兽能有什么能力,一条条的捉总能抓到,再不济放干大泽的水,一些小崽子又能跑到哪儿去。
但杀相柳简单,可要做到妥善处理就难了。
最简单的例子:
幼年时,生活在农村的孩子们最喜欢的日子就是过年了,因为在这短暂的一月时间内,不仅仅可以穿着好看漂亮的衣服,还能吃到平日里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的食物。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跟小伙伴们一起出去放炮。
相较于平平无奇的听鞭炮爆炸的声响,农村的熊孩子们更倾向于变着花样,去释放炮仗的威力——好比炸牛shi,又或者往旱厕里面扔炮仗,看那灿烂的烟火迸射漫天的场景,整整一天都会拥有相当愉悦的好心情。
当然,做坏事儿总是有风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