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醉的月光
瑶池金母坐在屋内,叹息感慨,啜饮香茗,似是要借茶水冲淡心里潜藏的不舍。
家里养的白菜被猪拱,这是她早已预料到的事情。
但当猪真的下手时,饶是金母也难免触动。
好在敖丙是她亲手选的,又肥又壮。
不像月合老人挑的洪锦,简直没眼看。
一男一女走出墉宫,龙吉复化作一枚簪子,借敖丙的遮掩,出了南天门。
而后。
他们乘云浏览大地,到处是壮丽的山河。
隐约可见渺小的城池里,贩夫走卒,车水马龙。
敖丙答应金母要照顾龙吉,又想着跟公主套近乎,便一直游游逛逛。
期间说些旁人的见闻,仙魔的段子,倒也逗的对方欢笑声一路。
直到送至凤凰山青鸾斗阙,公主方感时间过的真快,不由邀请其入宫一叙。
旁人听见可能也就答应了。
然而敖丙深知“过犹不及”,跟妹子聊天太过热情可不好。
连忙摇头婉拒。
果然。
龙吉乃天家贵女,何曾体验过被别人拒绝的滋味。
一时怅然若失,恼羞异常,但又找不出个理由。
只能闷闷地回到宫里,对着花花草草发泄闷气。
春桃、香兰见状,无不莫名其妙,追问几次,公主皆默坐无言,只能暂时作罢。
··
东海。
咸湿的海风吹荡云霄,吹的天空晴光万里,热意火辣。
敖丙乘云驾雾,经过陈塘关。
本想下去见见李靖,忽的望见海波翻滚,红浪滔天,一片灿烂光华笼罩海面。
他心觉有异,生出某种预感。
“莫非已经到了哪吒闹海的时间段?”
可哪吒闹海时明明七岁,我出海时对方才四岁。
不对!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我先战杨戬,又赴盛宴,再从瑶池那里回来,刚好三天!
天上三天,人间三年。
如今哪吒可不正好七岁。
“完了,要出大事!”
不算还好,一算敖丙表情大变,赶忙飞往入海口。
然而紧赶慢赶,终究是慢了一步。
只见岸上一个小孩,头挽双抓鬓,男生女相,套金纹朱赤短褂,穿着青灰色灯笼裤。
手里举起明晃晃一个圈子,赤脚踩在一名夜叉身上,作势欲打。
“哪吒,住手!!”
“铛——”
一声闷响,金圈砸落,夜叉脑袋当场碎成烂西瓜,红的白的淌了一地。
敖丙伸出的手也跟着僵在半空,目瞪口呆。
劫数,劫数!
莫非这就是劫数?
我早一刻,晚一刻,都遇不上此事。
偏偏刚回东海,直接撞到脸上。
他震惊的不知所措,却听哪吒笑道:“该死的畜生,把我的乾坤圈都污了”。
说罢,在海水里洗了洗,方自回头望向天空。
“你又是谁,怎么知道我叫哪吒?”
数年未见,他似是已经忘了敖丙的模样。
太子非常无语,落下云头,快步来到尸体面前。
见夜叉死的凄惨,忙掏出八宝金丹。
此丹由天帝所赐,非比寻常。
既能提升法力,又能活死人、肉白骨。
敖丙将丹药捏碎,星星点点,洒在夜叉头上。
不多时。
肉芽蠕动,骨血重生,夜叉李艮碎掉的脑袋竟重新生长回复。
哪吒是乾元山弟子,知道仙家有起死回生的手段,但知道归知道,终究也是第一次见。
不由骇异的瞪大眼睛。
等到他反应过来,夜叉已然清醒,幻痛似的捂着脑袋。
“痛,痛死我了!!”
敖丙松了口气。
李艮为东海办差多年,从未出过纰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对待自己人,他从不吝啬。
“李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为何争斗?”
这却是他明知故问。
所谓万事说不过一个理字。
虽然他早知道剧情,可处理事情不是1+1=2那样简单。
非得问个清楚,拿住话柄,占住道理,如此即使闹到灵霄宝殿,也有个说法。
李艮幻痛惊慌,听到熟悉的声音,忙坐起身。
见是三太子殿下,顿时找到了主心骨,指着哪吒哭诉道:
“殿下,那哪吒无礼,使异宝晃动东海龙宫,小的上岸查看,反被他骂作畜生。
一时气愤,便动起手来。
没想到……没想到……”
他连说两个没想到,哭的有些泣不成声。
敖丙点点头,又望向哪吒,目光冷然。
“他说的是不是事实?”
哪吒瞪着眼睛,叉腰怒道:“明明是他先骂我,我才动的手!”
“伱胡说!”
夜叉大怒,一把鼻涕一把泪。
“分明是你见我丑陋,出口成脏,竟然还敢狡辩!”
被苦主当面对质,哪吒也没了底气,索性破罐子破摔。
“就是我先骂你的,又能怎样?我乃陈塘关总兵李靖之子,你凭什么跟我动手?”
好!好!
你可真有种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爸是李刚呢。
敖丙大怒,拳头捏的嘎嘣作响。
即使对哪吒的嚣张跋扈有过心理预期,可真正见到的时候,血压还是忍不住噌噌上涨。
这孩子就跟有“超雄综合症”一样,简直是天生的恶人。
“哪吒,当年我为你取名,你还曾叫我一声哥哥。
念在咱们两家的情分,你也该手下留情。
为何刚才明明听到我的呼喊,仍旧下死手?”
“噢——原来你就是那个泥鳅!”
哪吒恍然大悟,握紧了混天绫。
“我师父说,我是昆仑山灵珠子下世,当年他早就想好为我取名,却被一个叫敖丙的小泥鳅抢先。
分明是你算到了我师父的心意,特地跑来,借着取名占我便宜!”
他举起乾坤圈,表情逐渐凶狠:
“你以为,我哪吒的哥哥就这么好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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