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片苏叶
“怎么怎么可能~”
费彬没有望向赵荣,而是盯着自己的胸口,上有数个被剑气打出的孔洞。
他慢慢抬起头,眼前视线开阔。
因为一众阴谱高手,已经躺下。
砰的一声,费彬手中长剑坠地,他已经无力去拿。
“你怎么可能还.还有如此强横的真气.”
“你”
费彬话未曾说完,仰面倒在师兄陆柏旁边。
他死不瞑目。
赵荣催射出的剑气激射八方,如此盛烈。
真气之强,甚至超过了对战东方不败之时。
江湖人怎么可能拥有这等内力。
费彬到死也想不明白。大太保丁勉长剑入土三寸,以此为依靠。
他的胸口血流如注。
左右两边,分别是秃鹰沙天江与白头仙翁卜沉,他们和陆柏一样,已经死透了。
“这这是什么招法?”
他凝目望着赵荣。
“什么招法.?万剑归宗,你觉得如何?”
“万万剑归宗嘛.”丁勉嘀咕一声并没有评价,而是看向扭头看向左冷禅。
“左左师兄.”
他拼着最后一口气说道:“今日之败,非我等之错。”
“我们已经穷尽手段,创造极致,奈何还是无法杀他。世上有此人物,非人力所能料定。”
“左左师兄,师弟先走一步,若能重来,师弟还会随你共谋霸业。”
“啊~!!”
大太保怒吼一声,他浑身一震,口中溢血而死。
左冷禅默然看着这一切。
似乎并无意外,似乎这一切也在他意料之中。
能接住方才剑气的,唯他一人而已。
“左左师兄。”
钟镇气若游丝:
“丁师兄所言不错,想我嵩山派籍籍无名,自师兄领着我等一干师兄弟,拼搏练功,才能力压四岳,与武当少林并称三大派。我嵩山太保之名,武林谁不知晓。”
他喘了一口气,声音更加虚弱:
“然此子似人非人,江湖争斗,我们没输,可世事难料,如今败败于天人,不算遗憾。”
“与左师兄共闯江湖数十载,多少仇敌命丧我手,今日命丧峻极,九曲剑落太室山,依然快意.”
“左左师兄,师弟不后悔.”
话罢,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左冷禅迎着山风,闭上了双目。
也许他是在为师弟们哀伤,也许为野心破碎而痛苦,也许是想到了三十年前嵩山派的萧条
他闭着眼睛,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慢慢地,一道脚步声靠近。
直到这一刻,他才睁大虎目。
其目中无有伤感彷徨之色,昔日霸气仍在,五岳盟会时的熏天气焰,并没有被万千剑气击溃。
双目死死盯在赵荣身上。
左冷禅终于开口:“赵师侄,今日还是你赢了。”
“但我还是好奇,你的内力当真无有穷尽吗?”
赵荣摇头:“人都有穷尽,只是我还没有被逼到极限。”
“左大师伯,出剑吧。”
左冷禅闻言朝自己的长剑看了一眼:“在剑法上左某人远远不是你的对手,剑气之妙难以估量。”
“衡山派从未有过剑气之说,难以想象你是如何练成的。”
赵荣回应道:“如果没有,那就去创造。”
“前人无有内功、招法,不也创造出来了吗,后人不一定就要承认自己比前人差。”
左冷禅问:“你的内功,也是自己所创?”
赵荣点了点头。
“佩服,佩服!”
左冷禅连道两声,将手中长剑朝地上一掷,他的眼睛扫过一众尸体:“看来左某人是在拾人牙慧的路上走偏了。”
“不过,我也想知道你的极限在哪里?”
“赵师侄,你方才施展了万千剑气,恐怕真气损耗极大,不知此刻可还有能力与我拼斗掌力?”
与左冷禅意料中一样,赵荣将剑单手竖背在身后,缓缓抬起一只手。
“请。”
“好,今日左某人就来试试看,天人的极限到底在哪?!”
他话音一落,聚集全身真气,一掌朝赵荣击出。
赵荣举掌迎上。
一道风震之声霍然炸响!
二人举掌相对,内力不断冲击,狂暴的劲风吹起青色玄色衣袍猎猎而响!
但听掌风间的呜鸣之声,便知其中蕴藏真气劲力之恐怖。
落在寻常人身上,刹那间就要被震碎心脉。
左冷禅抓住这最后一丝机会,他八脉齐通,此时毫无留手,内力从八脉中齐齐奔涌而出,直如潮水奔腾,一浪拍打着一浪。
可任凭他真气刚猛,却有种泥牛入海之感!
极限在哪?
极限到底在何处!
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有无穷无尽的内力。
左冷禅一咬牙齿,强按掌力。
可是他的内力在不知不觉中入了赵荣的阴阳气旋,化作其中养分生出反哺之力。
这门神功在他天人合一时,已参阴阳造化。
除非对手内力狂暴到瞬间冲破循环,否则他的功力只会越打越多。
旁人皆能瞧见。
剑神衣袂飘飘,他的表情一直是云淡风轻。
反观左盟主,额头上青筋跳动,汗珠滚滚落下。
又持续一段时间,被逼到极限的左冷禅一声大吼,猛地推出最磅礴的一口真气!
可惜
那种不知天空之高的凝重无力之感油然而生。
这一股真气打出后,他已无法阻挡赵荣的功力冲入体内!
几乎在一瞬间,赵荣的真气呈摧枯拉朽之势,左冷禅八脉真气溃散!
跟着经络崩裂,真气冲破丹田!
左冷禅浑身剧震,仰天吐出一口鲜血。
败了,毫无悬念地败了~!
他连退三步,单掌撑地。
此时丹田已如漏勺,残余的真气也彻底流出。
这代表他多年练出的武功,一朝全废。
“深不可测,果然深不可测。”
左冷禅捂着自己的胸口,愣了半晌:“看来两位师弟所言不错,我们嵩山派在与天人交战。”
“输得不冤。”
“不过.”
“左某人唯一的遗憾,就是在五岳盟会的日子看走眼,没有将你扼杀。”
“那任我行狂妄自大,没想到我也会犯同样的错误。”
他遗憾已极,一拳砸在地上。
此时功力尽废,又受重伤,这一拳再无嵩山左盟主该有的威力。
左冷禅回忆起那个天垂清光,满是三秋爽气的夜晚。
当时他立身高墙之上,闻听箫声入耳,又览嵩阳盛夜,笑意何其浓厚。
可叹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