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片苏叶
“丁勉、陆柏、费彬这些人全都下山了!”
“哼,嵩山派确实要拼命。”
“那小子已经成了潇湘剑神,五岳剑派出了这么个人,左冷禅不拼那就只能老死嵩山。”
“福威镖局,那便只能是辟邪剑法。”
“左冷禅关注到这套剑法,一定与人生妙谛有关”
封不平面色冷峻:“嵩山这般多高手下山,我一个人绝对争抢不过。”
他心中生出一些想法,自己都感到害怕。
但是
“如今我孤家寡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一时间,他想到剑宗狼狈下山,想到中条山隐居二十三年,想到两位师弟惨死,想到岳不群抱着宁中则霸占玉女峰
又想到自己所创的狂风快剑完全不够
痛苦,全是痛苦!
诸般痛苦汇聚,封不平一张黄脸布满狰狞,他不由仰天怒吼一声!
“好,我便让这个江湖感受我的痛苦!”
“既然我一个人不行,那我就把江湖搅乱!”
“江湖一乱,我才有机会。”
……
川西青城山松风观,余沧海端详着手中的一幅画轴。
“哈哈哈!”
他朗笑三声,得意无比,操着川西口音道:
“果不出为师所料,这林震南又给我送上拜礼,这个年关就让林家高兴高兴吧。”
侯人英贪婪一笑:
“师父,山下的礼物我们都抬上来了,以小见大,林震南家底厚实得很,咱们要发财啦。”
矮道人把画轴摊开:“一月前我收了这幅画,他明白我的意思肯定以贺礼送上。”
侯人英一看,只觉这幅水墨画苍劲古朴,气势雄壮。
他并不懂画,却认得上面的字迹:万壑松风图。
余沧海道:
“这李唐可是南宋四大家,林震南将《万壑松风图》送给我松风观,他倒是有心喽,为师便给他留一个全尸算作体面。”
众青城弟子哈哈大笑。
“师父真是仁慈,林震南若是知道一定感激涕零。”
“哈哈哈!”
余沧海掏出一封信:“将信送到林家,再传信给各地门人,我们即刻开始准备。”
“这次定要一击必中,不可拖泥带水。”
“是,师父!”
……
福州,福威镖局。
大厅内,一脸笑意的林震南正挥舞手中的烟袋朝一个眉清目秀的公子哥肩膀砸去。
这位公子哥自然是他的儿子林平之。
他用的招法正是辟邪剑法第二十六招“流星飞堕”,林平之按照爹爹的教导以第四十六招“花开见佛”回击。
连使七八招,林震南一脸满意,敲了敲烟袋子坐回太师椅。
“平儿这几招用的不错,就是力道差了许多。”
王夫人一把搂过儿子:“甚么力道差了。”
“平儿那般有孝心,他与自己老爹动手怎会用全力。”
林平之亲昵的喊了声“娘”,又笑着说:“爹一整天都把笑容挂在脸上,准是有好事。”
王夫人心疼儿子,不愿卖关子。
“你爹是个生意痴,一直用热脸贴青城派的冷屁股,没想到这一次还真给他办成了。”
“哈哈哈。”
林镇南笑道:“余观主收了我的万壑松风图,这年关拜礼也一定不会推辞。”
“平儿,这就叫功夫不负有心人!”
林平之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扭头看向厅外。
外祖母送他的那匹大宛名驹.又发出一声嘶鸣.
第167章 睁眼看江湖
西风呼啸,福威镖局石坛杆顶上的青旗猎猎作响。
那匹大宛名驹不知怎的又长嘶一声。
林平之对这白马爱惜异常,闻声不住朝马棚方向张望:“这马儿好端端又无生人怎一直在叫?可别生了什么怪病。”
“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外祖父不是提起这马被贼人掳走过故而警惕,它虽是良驹但出产西域与咱们福州万里迢迢,人都会水土不服何况是马?”
林震南冁然而笑,“甭操心我看它好得很。”
王夫人拉着儿子坐下,一家三人聊起镖局生意与川西青城派,主要都是林震南在给儿子传授混江湖的经验。
甚么福威福威,福在上威在下,福气比威风要紧。
要多交朋友,少结冤家。
林震南在镖局经营上的成就超越前两代,如今得陇望蜀难免有些得意。
林平之却有些不忿:“青城派虽是名门大派,可福威镖局与爹爹的名头也不弱,余观主太托大了。”
谈生意林震南是行家。
可说起江湖事他一个镖头眼界窄小,原本对自己的本事认知不清。
不过
此时林震南听了儿子的话却微皱眉头,跟着摇了摇头。
“平儿你有所不知,这余观主是一派掌门功力远不是爹爹所能企及。”
林平之明显一愣,没想到老爹会有此言,这与往日耳濡目染认知到的常识截然不同。
林震南道:“前段时日在寿山附近一场大战我亲眼目睹,这才发现自己坐井观天,江湖高手不是我此前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林平之并不惊慌,但眼中满是好奇之色。
林震南磕了磕烟袋站了起来在大厅踱步。
能从目光狭隘中走出,能睁眼看江湖
他要感谢一个人,甚至要喊一声“向老师”。
“那日去寿山访一位药商朋友恰好碰见一场江湖大战,爹爹亲眼目睹”
林震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迎上儿子兴奋的目光道:“我见到一位白衣人左脚踹向一匹数百斤的大马,竟将那马踹得飞起!”
“这白衣人被上百人围攻却游刃有余,往往一招杀敌,他甩出来的链子刀是我看都看不清的。”
“啊!”林平之闻言豁然站起,被震撼得不轻。
“难道那上百人都是庸手?”
林震南露出一丝惊悚之色:
“恰恰相反,敢去围攻的无一庸手。我见到一位莽头陀手舞禅杖至少六七十斤,他却舞得风声大作,这样的高手也只是被那白衣人一个近身捅了心窝子。”
“咱们镖局上下不论镖师只镖头就有八十四位,各有各的玩艺儿,我起先以为聚在一起也能震慑一众江湖势力。此时一看,休说碰那白衣人,便是碰到周围那些高手,恐怕也要被杀个干净。”
他啧啧一声,教育道:“所以我时常教导你多交朋友,勿做恶事,也莫要与人争强斗狠。”
林平之深呼一口气,王夫人拍了拍他的后背。
听了林震南最后的那句话他点了点头,又问道:“爹爹可知那白衣人是谁?”
“他叫向问天,号称天王老子,”林震南又赞叹一句,“这等江湖绝顶高手,功力当真是惊世骇俗。”
一脚踢飞几百斤大马,数百人围攻,一招杀了拿着六七十斤禅杖的恐怖头陀
天王老子!
这些信息在林平之脑海中翻滚不休,让他急促的呼吸无法平静下来。
王夫人这两天也听说了这场大战,不由问了句:“可打听到向问天为何来到福州?”
“从延平府到福州府,打我入住西门大街以来从未听说过一下汇聚这般多高手。”
林震南摸着胡须顿了片刻:
“据说.这天王老子是从袁州衡州府边界逃到福州来的,他在那边惹到一个触碰不得的强横人物,不得不朝沿海一地躲避。”
“若是那人追杀下来,这向问天恐怕要出海远逃。”
听了这话不仅林平之瞪大眼睛,就连王夫人也变成一张惊异脸。
“爹爹,那.那又是什么强悍人物竟连这天.天王老子都要逃命?”
林震南朝雁城方向瞧去,神色稍有复杂:“那是坐镇雁城,五岳剑派衡山派中的潇湘剑神。”
“潇湘剑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