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片苏叶
令狐冲着急了,“还有这等事?”
“自然如此,”赵荣一本正经道,“萤火虫在夜间闪光,是不是像天上的星辰?”
“是。”众人点头。
赵荣又道,“那么会飞的星辰,岂不就是流星,流星寄托了人们的美好愿望,少侠女侠们将自己的愿望送给心仪之人,可不就是情缘吗?”
复吟道:“盘桓徙倚夜已久,萤火双飞入帘牖。西北风来吹细腰,东南月上浮纤手。”
陆大有哦了一声,忽然看见令狐冲用手朝赵荣摆动,
“咦,大师哥的手怎么摆来又摆去的。”
赵荣人畜无害道:“定是你大师哥想到美好情缘了。”
一旁的岳灵珊闹了个红脸,不让赵荣继续说这个话题,赶忙道:
“听向师兄说,赵师兄爱曲懂乐又知识渊博,我考你一个灯谜怎么样?”
赵荣点头。
岳灵珊看了看陆大有与令狐冲,朝赵荣问道:
“左边一只小狗,右边一个傻瓜,这是一个什么字?”
“令狐兄的狐字。”赵荣秒答,却看向右边的令狐冲,左边的岳灵珊。
岳灵珊摆了摆手,赶忙笑道,“赵师兄你别瞧我,你左眼看我大师哥,右眼看陆猴儿,这样才算解灯谜。”
令狐冲哈哈一笑,一旁的陆猴儿一脸郁闷,口中嘀咕着“你才是傻瓜”。
两派弟子玩闹在一起,毫无隔阂。
晚间他们一道吃了饭,菜里面有驴肉。
岳灵珊正说菜好吃,陆猴儿就道:
“是真是假就不知了。”
“比如阳城那边有沿街叫卖马肉脯的,在热闹的集市中摆摊,听说不少都是病死之马肉。还有更夸张的,卖熟牛肉摊主,竟以死驼之肉充之。”
岳灵珊气道:“陆猴儿,你怎在吃饭时说这些,你瞧瞧,大师哥与赵师兄都被你搅了胃口。”
赵荣笑道:“无妨无妨,驴肉为假也不奇怪。”
他口中这样说,却又吃个不停。
开玩笑,肉贩子岂敢骗左大师伯?
多吃嵩山一块肉,那都是赚的。
饭后赵荣又与他们聊起音律,不少衡山弟子各抒己见,气氛甚为火热,原本兴致颇高的劳德诺却昏昏欲睡。
沈波与柴金石掏出唢呐。
若非此刻在嵩山上,他们定要高奏一曲。
……
亥时深。
左冷禅的练功房内,陆柏施展轻功带着还没放松下来的南善时离开。
跟着,又来了第二个人。
“师父,”对左冷禅口称师父的,自然是劳德诺了,他本就是左冷禅的三弟子。
“德诺,辛苦了。”
劳德诺有些感动,“弟子寸功未进,何谈辛苦。”
“岳不群有没有怀疑你?”
“没有。”
“嗯,但也要小心。”
劳德诺道:“弟子万分留神,今晚夜深,同房师弟被我吹了阵迷烟睡得沉,岳不群的房间在院子背面,我出来他是察觉不到的。”
“此时无碍,你丁师叔在那边照看,有异动他会知晓。”
劳德诺这才放心,又当面汇报了一些华山派与衡山派的情况。
见左冷禅一直听,也没什么反应,劳德诺不由困惑:
“师父难道不关心衡山派的赵荣,他的天赋可是要超过令狐冲。虽好音律,但也爱练剑。”
“衡山弟子练剑比较刻苦,我瞧他们一个个基本功扎实。”
左冷禅脸上的肉耸立起来,露出霸道笑意,“我若时刻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小辈身上,左顾右盼,如何能成大事?”
“莫大这个老狐狸如果年轻十岁,我倒是要多多关心。”
“有了一个出彩的弟子便想老骥伏枥,可惜为时已晚。”
劳德诺欲言又止。
左冷禅看了出来,“你有什么想说的?”
劳德诺目光凶狠:“师父应当杀掉赵荣。”
“哦?”
“非是因为衡山,而是华山。师父提防岳不群,那弟子便叫岳不群独木难支,他门下弟子顽劣,我稍加引诱,他们想成器也难。”
“可岳不群与宁中则自打见过赵荣,从衡山派身上感受到压力,愈发督促门人。”
“不如杀了赵荣,以绝后患。”
左冷禅点头:“德诺倒是别有见地。”
“既然如此,那便由你去将赵荣除掉。”
“我~~?”
劳德诺略带惊异,不清楚师父为什么这样安排。
想到赵荣那一手剑法,除非偷袭,否则没有十足把握。
但衡山众弟子与莫大皆在,他哪有那个本事。
“等少林武当的人到嵩山,我便要对魔教动手,此事非同小可,衡山派与华山派没来多少人手,若不出我所料,他们会一道行动,互相照应。”
“你夹在其中,一路留讯。”
“若魔教的人被引来,你注意自保。”
左冷禅满脸阴险,“这一次我不仅要借魔教之手削弱四派力量,还要叫武当少林卷入纷争。”
“他们能当正道魁首,我却要做武林魁首。”
“师父大业必成!”劳德诺上前拱手,心中沸腾。
又听左冷禅道:“衡山派的南善时是我的人,不过他是鲁连荣的弟子,莫大那个老狐狸怎会不防?”
“南善时却不知道你的存在。”
“德诺,这便是我给你找的替死鬼。”
“保住性命,未来为师还有大事交托于你。”
“师父!”劳德诺又激动地喊了一声,跪下来磕了一个头。
“去吧。”
“是!”
劳德诺走后没多久,左冷禅的练功房外又响起脚步声,走来第三个人。
“左盟主,”来人恭恭敬敬地拱手。
左冷禅道:“坐。”
那人闻声坐下。
“莫大与刘正风的关系缓和了?”
“没有,莫大先生、刘正风、鲁连荣三人依旧不和。刘正风和以往一样,从不在山门内现身,上次两位太保来到衡州府,正赶上魔教南下。”
“衡山派生死存亡,莫大先生与刘正风不得不联手。”
左冷禅点头,“此事我已知晓。”
“莫大为何突然有变?真是因为赵荣?”
那人道:“衡山派三脉不合,莫大先生得一传人,想延续衡山派香火。纵观整个门派,唯有赵荣有机会继承他的衣钵,学成剑法。”
“那也不算奇怪。”
“这小子的功底极为扎实,年纪又小,连我都生出爱才之心,”左冷禅道,“假以时日他练足内力,确有机会学成衡山剑法精髓。”
“只可惜,衡山派的尽头一眼便能瞧见。”
“放在莫大手中,当真浪费材料。”
那人惊疑:“左盟主也有收徒之念?”
左冷禅哼笑一声:“莫大行将就木,我岂会将心思放在一个少年身上。若有本事,等他活到五岳并派之后吧。”
“你平时少传信,隐藏好。”
“魔教的曲洋长老到衡州府就消失了,你要盯紧这件事,我怀疑与刘正风有关。整个衡阳,只有他痴迷音律,又胆子极大。”
“是。”
……
五岳盟会后的第八日下午。
赵荣正在屋内打坐练功,这些天他一直思索。
脑海中全是泰山十八盘、恒山圈剑为圆等等思绪,很想运剑起舞,可又偏偏在左冷禅眼皮底下。
不知哪位太保昨日来了三趟,赵荣全将他当成空气。
功行两周天,凌兆恒快步跑来时,赵荣已经收功。
“师兄,少林与武当的人来了,大师伯叫你去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