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片苏叶
“报仇!”
“呃~!”
他连续呼喊,又惨叫一声,这动静将岳掌门、宁中则、莫大先生全部吸引进去。
本以为是有人来杀孙振达,没想到房中只他一人。
“孙师弟身受重伤,莫要再动气”
“今日太晚不便登山,明日定能见到左盟主。”
之前探望,孙振达从不与他们攀谈。
可等莫大先生安慰完,这位嵩山高手忽然开口说起魔教的事。
烛火下,他二目空洞。
厚厚的嘴唇苍白无比,血色从他眼中流下。
“那人一身内力远超于我,却还有一身强悍横练功夫,他两腕双臂如铁,练了双锁功。”
“身上有股青盐泡地骨皮的味道,双爪劲力极大,我的左臂是被他撕掉的,想必是魔教的拔钉功。”
“这指法是金刚铁指,我的双眼便是被他用铁指抠出来的.”
孙振达絮絮叨叨地讲述,宁女侠在听,莫大先生与岳掌门都皱起眉头。
突然,
“什么人!”
这一声大叫,不知是什么人发出来的。
许多弟子被惊醒。
这时,隔壁的客店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
不好!
三人面色一变,朝外急冲出去。
与宁中则交换一个眼神,岳不群去而复返,急奔到孙振达屋后。
“哪里走!”
岳不群追向一名黑衣人,夜色凄冷,两人运剑如飞,滚滚杀意漫卷城北。
“砰~!”
双掌相交,内力拼斗在一起。
紫霞功初时若有如无,绵如云霞,然而蓄劲极韧,到后来云霞璀璨,铺天盖地,变得势不可当。
岳不群脸上紫光大盛,那黑衣人目藏惊色,自知不敌,赶忙撤掌。
黑夜如水帘,那黑衣人向后腾翻,几个脚步连点便消失在帘幕之后。
岳不群本能以掌力将其拖住,但考虑到内力损耗,明日又要登嵩山,便不敢再追。
他双目冷意四射,看向孙振达的客房方向。
隔壁野店。
赵荣起初确在酣睡,但孙振达在呼喊时,他便已睁眼醒来。
又听另外一人大喊,他赶忙叫醒同门。
这时,一队黑衣人趁夜色杀来!
两派弟子一起迎敌。
一名黑衣高手找准了赵荣,他不敢显露,因此束手束脚,被打得险象环生。
其余衡山弟子也是如此,大家没敢多用快剑。
“师弟,我来助你!”
令狐冲大喊一声,他三剑猛攻,突然就地翻滚,摆脱一名黑衣人。
三步冲到赵荣身前,与他一道对攻蒙面高手。
赵荣压力大减。
“令狐兄,你攻挂酒葫芦那路!”
黑衣人目光一怔,显然不知道酒葫芦是哪一路。
令狐冲急智上来,应道:
“荣兄,你攻挂剑另一路。”
黑衣人被他们的话所扰,心中想着‘什么叫挂剑另一路’。
是一上一下,一左一右,还是阴阳两仪?
他微微愣神。
令狐冲一招苍松迎客直奔左路,黑衣人连续挡剑,心中防着右路。
赵荣忽然一个换手,回风落雁剑却再攻左路。
令狐冲趁机一脚扫飞落叶,赵荣的长剑穿叶而过,直接刺破黑衣人腋下,将他衣衫割破。
这一下何止放水,直接放海了。
但凡他用几分真本领,对方早就一命呜呼。
黑衣人歇劈剑阻断赵荣长剑,一个翻身躲开令狐冲剑招,又听到莫大和宁中则过来的动静,不敢恋战。
宁女侠本想追击,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可有人受伤?”
“师娘,”陆大有叫道,“我们无碍,梁发师兄却中了一剑!”
令狐冲起先用奇怪的眼光看向赵荣。
甚至,这目光还有一丝怀疑。
但听到陆大有话后,赶忙跑了上去。
梁发胸口染红,血液透衫而出。莫大先生上前点穴止血,宁女侠满眼怒意生生压下,她憋着一口气,瞧着梁发,又满眼心疼之色。
“好在没伤到要害,”莫大先生松了口气,又叫人给他上药。
梁发咬着牙齿,艰难地朝一旁的程明义拱手。
“多谢.谢师兄救”
程明义摇头,轻拍肩膀叫他别说话。
方才若不是程明义回剑来救,梁发已经死了。
这一幕,对华山弟子触动很大。
宁中则闻声道:“江湖凶险,平日叫你们多学几分本事,你们多有懈怠。”
“要命之时,可次次有人能救?”
她一瞧衡山弟子,个个状态都很好。
赵荣本以为左盟主是来试探自己的,可瞧这架势,恐怕是在给华山衡山两派一个下马威。
梁发被抬入房间静养。
岳掌门过来看了一眼,而后与莫大一道去了孙振达那边。
令狐冲心下怀疑,又见师弟受伤险死,于是找上赵荣。
“令狐兄,适才多亏你相助,”赵荣抱拳道。
没想到.
令狐冲忽然拉着他的衣袖,朝野店外走了两步,又朝岳灵珊那边道:
“我与赵师弟四下看看,提防黑衣人再来。”
“好~”
他们离野店更远,赵荣慢慢皱眉,不知道他的用意。
“师弟,你为何要放跑那个黑衣人。”
赵荣略感惊奇,“何以见得?”
令狐冲满目审视,没回他的话,反而说道:“这些黑衣人奔着杀人来的,若不是程师弟出手,梁发师弟已经死了。”
“魔教杀了高师叔,又在颍川城外废了孙师叔,如今夜袭两派同门.”
“想必也是魔教所为。”
“我们好不容易创造杀他的机会,师弟为何放跑这魔教高手。”
赵荣摇头,重复那四字:“何以见得?”
令狐冲哼了一声,“最后那一剑若是我出,定能伤他。”
“师弟功力高过我,怎可能只破衣衫?”
“我们没交手,令狐兄怎知功力不及我?”
赵荣问出此言,令狐冲在林中踱了几步,随后果断说道:
“在华山练剑时,师父从来只用基础剑法与我交手,我也没能力去学养吾剑法。”
“但师父那晚与师弟试招,用的却是养吾剑。”
“我心里吃惊得很,”令狐冲盯着他脸,“不晓得你这般年岁怎得这样厉害,却又佩服。”
“师父的眼力,我怎可不信?”
“所以.”
“师弟为何放跑魔教?!难道.你.”
他话音没落,忽然眼中大骇!
月光下,眼前少年陡然一身冷意,双目寒芒湛湛,宛如出鞘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