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片苏叶
那更让人绝望!
这道天堑,没那天赋,别说其神韵,连形都得不到。
五神剑中的一剑包一路若有剑招还能学一学。
可熔炼五神剑到极致的千剑纵横势,那千剑齐出的神剑森严,只得存在藏剑阁角落中堆满灰尘的历代掌门传习遗录中。
莫大先生瞧出这等苗头,哪里肯传授云雾十三式。
这一路剑法从幻剑式衍变,已有其形,非常成熟。
赵荣幻剑之上的剑路本是一张白纸,可以放空想象,万势皆在。
云雾十三式,就像一滴墨水滴在白纸上,固化的招式反而会令其束手束脚。
对一般人来说,招法越多越好。
赵荣甚至悟出冰雾幻剑,老人家并不觉得云雾十三式强过那诡异的冰雾幻剑。
莫大先生走下藏剑阁,一路笑着穿过云雾殿,来到祖祠前上香。
“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是一位卖艺的先辈所创,我也是个拉曲卖艺的,正相合拍。”
“可徒儿何必走我的老路?”
莫大先生把三柱大香插在香炉中,压住一丝笑容。
苍老的声音在祖祠大殿中响起:
“师父、师叔、师祖、师叔祖衡山派诸位先辈。”
“请一道庇佑.”
“庇佑阿荣平安长大、成我衡山派剑法大势!”
……
……
赵荣骑马回到赵家坞时戌时才过半,爷爷赵福未睡。
见到孙儿回来很是高兴。
他们聊着龙泉的事一直聊到深夜。
第二日赵荣哪也没去,在家陪着爷爷编渔网,手艺有些生疏,但捣腾一下后又找回记忆。
日间不少乡亲过来打招呼,看马的人更多。
透骨龙无须赵荣照料,好多人争着给它送鲜草。
傍晚时分,赵福慈祥一笑,“去客栈那边看看吧,你离家这些天,非非看望我好几次。”
“总给我送吃送喝。”
“没事,”赵荣随意地开着玩笑,“我在师父面前求了好久,师父才收她为徒,非非现在是我小师妹,我不在家,她来看望您是应该的。”
“是吗?”
赵福满是皱纹的脸上叠着笑意,“她机灵聪明,莫大先生收徒的要求那样高吗?”
“没办法,自从收了孙儿为徒,师父眼界就变高了。”
赵荣臭屁吹嘘,半真半假,爷爷瞧他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
晚上吃了一条泼油清蒸鲈鱼,刺少味鲜。
赵荣在夜色降临时,骑马来到同福客栈。
远远便瞧见客栈灯火。
透骨龙识得路,一直朝后院方向走。
它在马棚前停下,等赵荣下了马,自己进了马棚。
自动驻马。
这家伙虽聪明,赵荣没敢放任,还是把缰绳绑好。
方才听到后院一阵阵挥剑声,靠近时,声音消失了。
突然!
就在赵荣拴缰绳时,他猛地回头朝二楼窗户边瞧去。
那是他睡在客栈的房间。
只见一道白衣人影提剑一跃而下!
赵荣先是错愕,跟着凔一声拔剑出鞘,手上没使几分力道,用衡山派的七十二峰叠翠与她对攻。
铛铛铛一阵交剑声。
拆了三十招后,赵荣的长剑错开对方细剑,悬停在那白皙的脖颈前。
胜负已分!
瞧见白衣人脸上罩着的蒙面青纱在晚风中徐徐飘荡,赵荣心中好笑。
脸上正了正神色,冷声问:
“你是谁?”
“哼!”一道压着嗓子地清脆声音传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姑娘是嵩山左盟主的徒弟,赵烟儿!”
赵荣差点没憋住,忙问,
“楼上的小姑娘呢?”
“那小姑娘?”白衣人傲气道,“我输得不服,我们再打过一阵,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赵荣往后退数步,示意她拿剑。
“千古人龙!”
清脆空灵的嗓音喊出了嵩山派剑招,赵荣又与她拆了二十招,心下稍有惊奇。
手上稍一发力,分出了多道剑光。
那白衣人一瞧,顿时乖乖站立不动。
三尺秋水,又停在她喉咙间。
“输得服不服?”
“服,”又听到她道,“但那小姑娘已经被我杀掉了。”
“怎么样?”
一双灵动非常的双眸朝赵荣扫来,瞧他的反应。
只见赵荣双目陡然冰冷,像是斜飞出两道寒气,着实比秋水刃光还要吓人。
那双灵动眸子瞧见后,非但不害怕,反而露出喜色。
她立时抬手摘掉脸上青纱,露出可人小脸。
双手捏住赵荣的袖口,来回摆了摆。
“大师兄,你的小师妹又活了。”
“嘿,高不高兴?”
赵荣眼中的冰冷一瞬消失,秋水剑不知何时归了鞘,只是脸上布满揶揄之色。
你挺会玩呀
“赵烟儿?左盟主弟子?”
曲非烟连笑好几声,见到赵荣回来极为开心,不理他问话,反而从他手中拿起秋水剑,连称“好剑好剑”。
“荣哥总说嵩山派喜欢扮黑衣人,我也扮一个试试。”
“人家是黑衣人,你起码得穿上夜行衣。”
“我听到马蹄声,想换已经来不及了。”
赵荣讶然,瞧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似乎想来真的。
“师父有没有找过你?”
“昨日就找过,”曲非烟笑道,“师父考校剑法,说我入门剑法大有长进,夸我练得好。”
“没说别的?”
曲非烟摇头,“没有。”
赵荣略感诧异,不过也对小姑娘的剑法予以肯定,“确实有长进,喂招全能吃下去。”
“我早瞧出你有练我衡山剑法的天赋。”
“但是.”
“多练!”
“噢”小姑娘吐出舌头,又笑了笑,没太把大师兄的威严放在心中。
“师父可说过什么时候带你进山门。”
“说了,”曲非烟指了指他,“叫我与你一同回去。”
“那就明日吧。”
早晚是要见同门的。
“对了,你最近有没有见爷爷?”
“见了,”曲非烟想着回山门驻地的事,听了赵荣的话回头答道,“我去赵家坞见爷爷几次,他老人家很高兴。”
“不是打渔爷爷,是音乐家爷爷。”
“没有,”小姑娘的声音略有沮丧,但也没有不高兴。
因为她知道爷爷此时一定很欣慰。
更清楚莫大先生在这事上有多大难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如刘三爷一般但求高山流水。
“门内的师兄弟姐妹都很好,他们会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