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片苏叶
能比得上我衡阳音乐大家?
当即见缝插针,挡话在龙萍之前。
“龙副馆主。”
卢世来的面色之黑赛过老王举起杀猪刀时。
“我早些时日,已将《谢琳太古遗音》传给了赵荣。”
“那又如何,太古遗音并非《广陵散》。”龙萍明白卢世来的用意,不满的哼了一声。
“非也。”
卢世来摇头,“这太古遗音也受家师偏爱。”
抬出衡阳城刘三爷这尊大佛,龙萍也不敢造次了。
只是轻拍了拍赵荣肩膀:“赶明介绍我侄女给你认识,你们性格相像,定能相处愉快。”
赵荣笑着道了声谢。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挺抢手。
第10章 惊蛇
不过两炷香时间,靳其胜等人废然而返。
假老王终究是逃了。
“我们去到老王的宅子,在床上发现他的尸体,妆台前还有易容痕迹,看样子有一天时间。”
“此人趁着老王近日喉嗓不适下手,好叫我等忽略他的嗓音变化,可谓处心积虑。”
靳镖头浑身恶寒:
“好在发现及时,过些日子镖局设宴,会一些道上的朋友,若他在那时下毒后果难以想象!”
芦贵插话:
“既然如此,今晚放火岂非打草惊蛇?”
“这正是此人可怕之处。”
卢世来一阵后怕,朝赵荣的方向看了一眼。
“此时放火,若抓不到真凶,必定让镖局上下更加紧张。届时,以龙总镖头的谨慎性格,召集更多的江湖同道相商在所难免。”
“那时他再下毒,又当如何?”
“恐怕连衡山派都要因长瑞镖局而受波及。”
卢世来见识不凡,众人照着他的逻辑思考,一个个都因此人的疯狂而心烦意乱。
今晚放火也属挑衅。
若非赵荣,还真被他瞒天过海。
眼下局势稍定,蒲逵当众问出了一个大多数人都好奇的问题。
“荣兄弟,你让卢镖头问他们月色,藏了什么玄机?”
“那人听了老周的话,怎得暴起发难?”
见众人投来目光,赵荣长话短说。
“我听到走水声时正巧在街边吃馄饨,当时乌云掩月,天穹漆黑,我就着馄饨店家的油灯才堪堪看清馄饨馅料。”
“但天黑时间短,灭火时,乌云已被夜风吹散了,加上今晚月圆,于是一片大亮。”
“若走水时老王真在剔猪毛,他在院落内肯定知道天暗,若是跑到仓库附近放火,进入走廊屋内,无论天暗与否都要掌灯,也就难记清明暗。”
“龙副馆主一直在屋内,她可以给一个模糊答案。但老王不行,因他一直在露天院内。”
“所以卢镖头问起那老王时,当时月色明媚,他才会毫不犹豫猜一个答案。”
“等到老周回忆说出天暗之时,此人便知自身已暴露。”
“不暴起发难制造混乱的话,等我们站定方位团团围困,他便休想走脱。”
赵荣一番解释,周围人一个个恍然大悟。
蒲逵与芦贵连赞几声“妙”!
靳镖头走到近前,“荣兄弟,今夜守备镖局你是头功,待总镖头从永州府回返,必承你恩情。”
“我既是镖局一份子,出力乃分内之事。”
赵荣忙摆手,“镖头的话见外了。”
靳镖头道了一声“好”,又夸卢世来有识人之明。
周围人看向赵荣都变得不同。
经此一夜,这少年将不再是刚加入镖局的小透明。
长瑞镖局上下传达的善意赵荣欣然领受,今日又听到卢世来与龙萍的对话,几乎可以肯定,这位衡山外门弟子会将自己介绍给他的恩师,当下衡山派最有权势的人物。
虽说刘三爷晚年不祥,但那差不多是五六年后的事情。
他本该高兴的。
但一来假老王与那匪徒有关联,自己扯到长瑞镖局事件中,后面大概率还要和这些危险的家伙打交道。
二来又被未知高手盯上,不明对方用意。
三来练功陷入瓶颈,短期恐难有大的提升。
正所谓奔走江湖,命如纸薄。
赵荣有着浓浓的危机感。
他不由看向卢世来,真希望这货早点给自己牵头,得到刘三爷指点武学窍门,再学几手回风落雁剑。
那样一来,碰见这些有艺业的敌手,就能有一战之力。
……
入夜飞清景,凌晨积素光。驷星初皙皙,葭菼复苍苍。
夜深回城西赵家坞,临走时卢世来还在关心他的伤势,让几位镖师相送,极为熟稔的蒲逵自是其中一员。
几位不熟悉的镖师趁机与赵荣熟络,一路闲话。从今夜老王的刀法谈到了之前的绿林劫镖匪人。
“衡州府到应天府的镖走了几十趟,至今未有纰缪。临州、九江、徽州三府之地虽有不少豪强人物,但总镖头人头熟,手面宽,加之长瑞受衡山派照拂,一路上黑白两道的朋友多半赏脸。”
“却不知从哪里杀出一帮狠人,在鄱阳湖一带杀我镖局十几口,如今还上门挑衅,当真欺人太甚!”
“岂止如此?”
“随行的几名衡山弟子也都身首异处。”
“……”
连衡山弟子也死了?
镖局对此事隐晦,赵荣第一次得知内情。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在江湖上颇有威名。如今对方有恃无恐,杀上门来,此事相当棘手。”
他思忖着,又稍稍打听丢了什么镖货?
几位镖师将赵荣看做自家人,坦言道:“委托走镖的是应天府一位大药商,镖货乃是人参、伏苓、灵芝、鹿茸之类的珍贵药材。”
“总镖头回返在即,这次永州府那边必然会来一帮江湖朋友助拳。”
“没错!”
“总要叫劫镖的匪徒尝到苦头。”
……
把赵荣送回赵家坞,蒲逵又留下几贴伤药,外用内服。赵荣有伤在身,这几日不用述职,镖师们都叫他好生歇息。
当夜,他辗转反侧,思前想后,许久才入梦。
天色四更星斗转,疏帘渐透轻寒。秋深溪净水潺潺。月潇潇,隐隐下西山。
百里雁城寒色远,潭水深处泊孤舟。
微冷的湖风吹散睡意,船夫头戴斗笠、身着麻色草皮蓑衣,他立身船头,手握着桨,不停拨动。
船身在水面上滑行着,发出微微的涟漪声和悠扬的橹声。
舟棚外坐着两人,各带着诡异之色打量着棚内盘坐在药炉前的狼狈年轻人。
这人二十多岁,此时面白如纸,气息急促,不时发出一阵咳嗽。
“史师兄,怎落得如此地步。”
“长瑞镖局多是莽汉,论起艺业,谁能将你打伤至此?”
“连师父都夸赞师兄的易容术,我等喂毒哑了那厨子的喉嗓,哪里留下破绽了吗?”
苍白青年冷哼一声,他先倒出一碗汤药喝下,随即道:
“镖局内伏有高手,我一时不察,被偷袭挨了一掌。”
“那人掌力不俗,内劲浩大刚猛,若是正面拼斗,想来也是难缠角色。”
史师兄皱着眉头回忆:
“我与他对掌时,他的表情多有变化,兴许认出了我的身份。”
“他负剑在侧,以此人内力,当有一手不俗的剑法。但他一剑未出,定是担心被我看破剑术来历,徒惹麻烦。所以不惜受伤,合掌与我对攻全拼内力。”
“哼,他倒是懂得自保。”
“这么说来,倒不像是衡山本派高手,多半是到镖局助拳的。”
灰衣三角眼青年说完看向另外一位个子稍矮的青年:
“麻玉阳师弟,你怎么看?”
“戴师兄,前段日子我在衡阳城中撞见魔教妖人,不幸受伤,郭其昌师弟更是被人用石灰迷眼杀了,至今不知是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