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沪:永不陷落 第159章

作者:寂寞剑客

  严峻问道:“阵亡将士的姓名、籍贯等等都记录好了吗?”

  “都已经记录了。”伍杰说道,“还有遗物也都收藏了,之后将会派专人负责把这些遗物连同抚恤金一并送到他们亲人手上。”

  “抚恤金是多少?”严峻问道,他真不知道抚恤金标准。

  伍杰道:“阵亡抚恤只发一次,普通士兵100银元,班长班驸则为240银元,排长排驸为500银元……”

  不等伍杰说完,严峻就打断说:“差距拉得也太大,军衔升一级抚恤金翻这么多啊?这样,普通士兵的阵亡抚恤提高到200,之后按照军衔每提升一级加十元进行发放。”

  谢晋元没做声,这个他是支持的。

  文韬本想反对,不过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严峻又接着说:“既然今天说到这里了,我们顺便再说说军饷的事,咱们淞沪独立团自打成军还没发过军饷,但是这军饷该发还是得发,就是这个标准,咱们是不是还得斟酌下?”

  文韬立刻说道:“军饷按标准发放就好了。”

  谢晋元反驳道:“中央军有国府给付经费,我们淞沪独立团却所有经费都要靠自筹,按一样标准,你发得起吗?”

  “中民兄,我就是这么一说。”文韬忙道,“你们不同意那就算了,那你们说,改成什么标准嘛?”

  谢晋元道:“普通士兵半饷,每月五银元,之后职务每提升一级增加军饷一元,班长六元排长七元,依次类推,至于我们团级干部就是每个月十元,参谋长你觉得怎样?”

  “才十元?”文韬讪讪的说道,“太少了。”

  “不少了。”谢晋元摆摆手说,“就买个牙膏牙刷肥皂毛巾之类的,十元足够!除非你想去百乐门。”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文韬赶紧否认。

  严峻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吧,原88师524团1营的官兵也按这个标准补发三个月军饷,其他的归队老兵也按这标准,把他们在原部队的欠饷也全部补发齐。”

  说话之间,准备工作已经就绪。

  “全体都有……脱帽!致敬!”主持仪式的伍杰便立刻扯开沙哑的嗓子长嗥起来。

  “各位袍泽,你们先走一步,我们随后就到!”

  “点火!”随着伍杰的长嗥,十几支火把扔上去。

  已经浇了汽油的遗体便腾的烧起来,通红的火光一下就映红了苏州河的河面,耀眼的火光中,对面又有人接连跳下河。

  不一会,便有一个接一个的青年湿淋淋的爬上岸。

  看到正在火化的遗体堆,几个青年脸色有些惨白,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冻的,但没一个退缩。

  “长官,请收下我们吧!”一个青年颤抖着说道。

  谢晋元、文韬没有反应,他们两个还没能从火化袍泽的负面情绪中挣脱出来。

  但是严峻已经恢复如初。

  这就是认知带给严峻俩人的优势。

  绝不为无法掌控的事情而感到烦恼。

  打仗就要死人,这是铁的法则,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所以严峻绝不会因为流血牺牲感到困扰、哀伤或者愤怒,有这工夫,还不如多做些实际工作,改进战术法战。

  “你们找他。”严峻指了指伍杰。

  刚爬上岸的青年便立刻围住了伍杰。

  “你们都想好了吗?”伍杰肃然道。

  “想好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一个青年昂然回答道。

  “可是这个责任不是那么好担的。”伍杰伸手一指正在熊熊燃烧的遗体堆说道,“看见这堆遗体了吗?不到三天之前,他们还是跟你们一样的活人,可是现在他们却躺在这里即将化成灰,你们如果加入到淞沪独立团,大概率也会变成这样。”

  “就算这样我也加入。”其中一个青年悲怆的说,“我不加入他不加入,等到有一天你们全都战死了,淞沪就沦陷了,中国大概率也会亡国,我宁可死,也绝不当亡国奴!”

  “说得好!跟我来吧。”伍杰道。

  几个湿漉漉的青年跟着伍杰走了。

  严峻刚回团部,李当归又从开封路返回。

  “参谋长,各营连很快就能打扫完战场,接下来是就地驻守开封路、甘肃路沿线的各个里弄,还是撤回营地?”

  “每个里弄留一个战斗组,主力全部撤回!”

  “是直接撤回到四行仓库还有中国银行大楼吗?”

  “对,鬼子的几个重炮群都在,要提防他们再次发起炮击,所以必须撤回四行仓库和中国银行大楼。”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之所以修建四行仓库和中国银行大楼这两个大碉堡,不就是为了提供庇护所?有庇护所不用,却非要守在外围的各个里弄挨鬼子炮兵炸,那叫蠢。

  另外,人不回来怎么开庆功宴?

  很快,第一批部队就撤了回来。

  杨瑞符带着一脸笑意走进团部。

  “团长,参谋长,还有文团驸,你们猜我们营缴获了什么?”杨瑞符笑得见牙不见眼。

  “缴获了什么呀?”文韬显得兴致不高,甚至连青天白日勋章带给他的喜悦都被冲淡。

  “你这什么表情?我告诉你们,我们1营在开封路缴获了鬼子的一面联队旗,这东西可是稀罕玩意。”说完,杨瑞符就解开军大衣的衣襟从里边取出一面揉成团的军旗。

第221章 索命阎罗

  “联队旗?我瞅瞅。”文韬终于来了兴致。

  杨瑞符也将缴获的那面军旗刷的展了开来。

  还真是一面联队旗,白底红心加十六道血红色的条幅,象征太阳的光芒,除了旗杆一侧,另外三面都缀有流苏,呈靛紫色,右下角空了一块,写着一行汉字:步兵第34联队。

  “步兵第34联队?静冈联队?”文韬说道,“我的天,还真是小鬼子的联队旗,这玩意可不简单。”

  “确实不简单。”谢晋元道,“鬼子的每一面联队旗都是日本天皇御赐,联队旗在,联队也就在,联队旗不在,也就意味着这个联队不在了,步兵第34联队这个番号即将不复存在。”

  “杨营长,这面联队旗你可千万要收好了。”严峻笑道,“这玩意儿可不简单,几十年后弄个私人军事博物馆,光是收门票,你的子孙就能发大财。”

  “是吧,我就说这玩意稀罕。”杨瑞符道。

  “诶不是,缴获不用上交吗?”文韬急道。

  “缴获的军需物资当然上交,军旗算了吧。”严峻笑道,“就留给杨营长做个纪念吧,毕竟是咱们国军缴获的第一面联队旗,杨营长这是给国军破了记录,他值得拥有这面联队旗。”

  文韬便只能讪讪的把联队旗还给了杨瑞符,一边又问道:“杨营长,这面联队旗你们是怎么缴获的?我听说鬼子有护旗小队,而且随时准备煤油等引火物,发现不对就会奉烧军旗。”

  “我说呢,小鬼子怎么带随着带着煤油壶,敢情是为了最后时刻烧掉这面军旗。”杨瑞符恍然说道,“不过鬼子也是运气背,最后剩下的那个旗手被一颗流弹给打死了。”

  “杨营长,那可不是一颗流弹。”夏铁汉的声音传进来。

  众人回头,便看到夏铁汉带着尚武、王仲云大步走进来。

  “夏教官?这么说鬼子旗手是你打死的?”杨瑞符问道。

  “是阿云打死的。”夏铁汉道,“不光是旗手,整个护旗小队都是被他一个人干掉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杨瑞符一脸失望的说道。

  “当时我躲在百米外的天主堂钟楼上,怎么说?”王仲云摆了摆手又道,“不过我不稀罕这面破旗,还是你收着吧。”

  “那不行,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杨瑞符说完,就把手中的联队旗揉成一团扔给王仲云,脸上却还是一副懊恼之色,已经到手的传家宝就这样没了,可惜啊。

  ……

  东京要比淞沪这边早一个小时。

  此时的东京已经快凌晨六点钟。

  日军参谋本部第一部部长石原莞尔入睡没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石原莞尔身为日军大本营参谋本部第一部部长,负责作战、兵站、编制、动员等等事项,随着中日战争的规模变得越来越大,投入兵力越来越多,老鬼子也忙到飞起。

  昨晚老鬼子就忙到凌晨四点才睡。

  结果才睡了还不到两个小时就被电话铃声吵醒。

  老鬼子打着呵欠抓起电话:“麻西麻西,这里是石原莞尔。”

  片刻之后,石原莞尔的睡意便不翼而飞,眼睛也蓦然瞪大:“渡久君你说什么?静冈联队在淞沪集体玉碎了?还有松井君、藤进君以及片山君他们也已经为国捐躯?”

  “石原君,请速来大本营,我还要通知其他人。”那头的渡久雄当即挂断电话,石原莞尔却愣在那半天回不过神来。

  “欧尼酱,这么早去上班?”一个女人的声音。

  “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我得赶紧去大本营。”石原莞尔快速的将军装穿好,驱车离开公寓。

  石原莞尔走进大本营的陆军休息室,只见里边已经聚集了陆军部及参谋本部的十几个高级将领。

  “石原君。”看到石原莞尔走进来,对着大门的陆军大学校长前田利为便立刻向着他招了招手。

  石原莞尔当即拎着公文包到前田利为身边坐下。

  这时候会议还没正式开始,属于私下交流时间。

  前田利为跟石原莞尔交好完全是因为东条英机,因为他们两个都是东条英机的眼中钉、肉中刺。

  “前田前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还不是因为松井石根这乡巴佬太过自以为是,内务省早就已经给他提供了情报,可他硬是没当一回事。”

  “结果给了只那军可趁之机,可恨。”

  “前辈,我的意思是淞沪会战不是已经结束了?怎么突然间又冒出来这么一支凶悍至极的只那军?”

  “这支只那军并不是突然冒出来的。”

  “石原君你这段时间一直忙着修订《国防国策大纲》,所以不熟悉淞沪战局,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这支只那军就已经出现,四天前更是曾经通过偷袭夺取了闸北火车站。”

  “喔,前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石原莞尔恍然说道,“还丢失了大批军械及价值上亿日元的物资,其中还包括提供给华中方面军的一批弹药,还被掳走了一大批伤员。”

  “对,就是这支只那军。”前田利为对淞沪的战局还是极为关心的,因为他的儿子就在淞沪,“据说在这支只那军中存在一批像猫一样拥有夜视能力的精锐老兵。”

  “啊?像猫一样拥有夜视能力?”石原莞尔瞠目结舌。

  前田利为点点头,又道:“还有这支只那军的参谋长,名字个严峻的家伙,尤其难缠,海军淞沪特别陆战队的前后四任司令官都栽在他的手下,这次又轮到了松井石根。”

  “喔,这么说来,这家伙对皇军来说简直是索命阎罗。”

  “石原君你说的太对了,这家伙还有个绰号叫活阎王,还真是人如其名呢,就是索命的阎罗。”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想去淞沪会会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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