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菇凉
玲儿说的对,张叔父的性格荒诞不羁,当时林墨还多问了一句,怎么个荒诞不羁法,吕玲绮冷笑着说道:“跟你一样,都有点不正常。”
可以感觉的出来,辽神似乎挺喜欢装逼的,就是格调不高。
一向在军中秉持低调做人原则的林墨觉得应该要给他上一课,免得他耳提面命,说教不停。
林墨干咳了两声后,神色肃然,沉声道:“张叔父,凡兵法韬略,说透了,不在术,而在道!在于阴阳变化,虚实奇正。术是表,道才是根本。你若是悟透了,比学会上千种阵法都管用。”
嘶~
张辽倒吸了一口凉气,怔怔的看着林墨,他隐约的觉得,这席话里藏有令常人无法简单明悟的玄机。
阴阳变化、虚实奇正……
术是表,道才是根本……
细细想来,允文这小子多次用兵未尝一败又偏偏是没有读过兵书?
这怎么可能呢。
原来是他读兵书却不拘泥于兵书,超然于物外,从上千本兵书里领悟出了阴阳变化、虚实奇正八个字。
妙啊,这简直太妙了!
我以为这小子在第一层,我在第二层,没想到他竟然是在第五层,大意了……
张辽觉得自己已经触摸到了兵法至高法的门槛,赶忙问道:“那你是如何理解阴阳变化、虚实奇正这八个字的?”
林墨沉吟片刻,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窗台,双手负背,淡淡道:“关键就在于这个奇字,让你的对手猜不到你想干什么。简单的理解,你要做到出其不意,甚至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此方为奇!”
明明是口嗨的嘴遁输出,可是窗外月光照在林墨的身上,那张俊朗的脸庞的侧写,加上听来无比玄妙的解读,这一刻,年轻人的身影在张辽的心中变得无比高大。
我悟了啊!
他如王明阳龙场悟道一般,整个人都陷入一种亢奋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强的压制住内心的狂喜,谆谆道:“允文,今日这番话切不可轻易对外人说起。”
“放心吧,小侄只在叔父面前才会提及。”林墨转身做了个揖,无比恭敬。
“好,你且歇着吧。”张辽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刚出了大门就顾不得高光伟岸的形象,狂奔了起来。
他跑回自己的房间,将刚才林墨的话奋笔疾书记下来,还不断地回忆,深怕遗漏了重要的细节。
然后,就开始认真的揣摩个中深意。
他有种预感,只要领悟了其中奥妙,自己势必也能成为跟林墨一样用兵所向披靡的存在。
直到深夜,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帛布,抬眼看向天边的明月,长舒了一口气。
这回,真的悟了。
胸中激荡的意气让他再也无法入睡,他走出了房间。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高顺打着哈欠起身开门,见来人是张辽,当即醒了一大半,“文远,发生何事?”
“我们是兄弟吗?”张辽认真的问道。
高顺眼神中明显带着怒火了,大半夜叫醒我还以为是有紧急军务,多年的感情还是让他压制了脾气,“你是不是要借钱?没有!”
“胡说什么,我是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张辽一手压住对方想关上的门。
“说吧。”高顺没好气的回了句。
“你最近有读兵书吗?”
高顺不语,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张辽便继续道:“我告诉你吧,我最近明悟了一个道理,你若是懂了,比读上千本兵书都管用。”
虽然高顺没有给出他希望的震惊表情,张辽还是自顾自的说道:“凡兵法韬略,说透了,不在术,而在道!在于阴阳变化,虚实奇正……”
砰!
话没说完,高顺就关上了门。
“伯平!伯平啊!你听我说完啊……”
“滚,老子明天还要赶路,再吵我揍你信不信!”
张辽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冷嗤了一声,“不悟透兵法,一辈子只能做个偏将。”
虽然不满,但不敢敲门了,因为高顺真的会动手的,“有了,魏续肯定没睡,我找他去!”
第九十九章 毒士贾诩vs鬼才郭嘉
吕布终于等到了阳渊城里的驿使,知道林墨带兵已于昨夜抵达,比预期的晚了两天,这让吕布有些无所适从。
所幸凭借着火烧安丰的妙计溃败了曹军先锋,加上对方是远道而来,这个时候肯定是会选择暂时休整。
吕布看着地图上阳渊的位置,距离磐溪坳还有个百余里,日夜兼程的话,明天天亮前就可以抵达了。
这样看,出不了什么大事。
“温侯,曹军新败,又劳师以远,如今刚下营寨,是否考虑急今夜劫营啊?”
中军帐内,只有吕布和张绣两个人。
他是主动跑过来的。
听到火烧安丰的事情后,高兴的他一整夜都没睡,只要是曹操败了,他就跟自己打了胜仗一样开心。
唯一遗憾的是,这一仗自己没能参与进去。
为了把胜利的雪球越滚越大,他主动的跑来请求吕布玩一出夜袭。
“我带来的西凉骑兵骁勇善战,必可一击得手!”张绣战意滔滔,补充说明。
吕布只是笑了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子文,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玄德送过来的信你也看到了,曹军此番带来的骑兵与往日不同,战力极为彪悍,加之新败,必然全军慎战,如今还是以静制动为好。”
虎豹骑的事情,吕布已经知道了,刘备在报喜的信上对他们进行了特别的强调,直接拿出了当年的飞熊军做对比,可想而知这不是夸大其实。
再一个,劫营始终是冒险的极端打法,而且成功率其实真的不高。
你去的人多了,还没到就被对方的斥候发现,只能是自投罗网;
去的人少了,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广陵城下太史慈百骑劫营就是最好的例子。
事实上,若非是处于绝对的被动,不得已而为之,劫营这种事情是极少有人愿意去做的。
更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博,投机取巧的博弈。
“子文放心。”
看着张绣一脸的失落,吕布又笑着解释道:“允文说的有道理,此行曹军一路披星戴月,粮草不会太多,只要我们牵制住曹军,不出一月,他必然退兵。
到了那时候,子文当领军追杀,不必顾虑。”
“多谢温侯指点。”原来是林大军师做出的安排,那没事了。
林墨这一出千里计破曹军算是为他赚足了声威,莫说是军营里人人称颂,就连刚刚拜入门下的张绣都无比推崇。
自然,他的话,张绣是愿意相信的。
“报!”
二人闲谈间,一名斥候跑了进来,“曹操亲率万余大军出寨,正朝着安口县而去!”
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各有不同。
一人觉得有些不可理喻,先锋五千人溃败不到两天时间,军心动荡的时候,不做调整还急着出军,曹操你会打仗吗?
一人觉得这是好事,只要他们一开战,我就率兵从后方杀出,直接捅了曹操。
“击鼓,传令文武帐内议兵!”
“喏!”
军中鼓声是有分几种鼓点的,敌袭、急召和整军各有不同。
当急召的鼓声响起,没多久,魏越、徐盛、陈宫、刘晔、贾诩等人就赶了过来。
除了留在广陵抚民的陈登和待在庐江治水的鲁肃外,能点上名号的谋士全部到齐。
当吕布将军情宣之于众的时候,文武官员也是愣住了神。
大概,都没有料到曹操会选择在这种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动手。
不过很快,大家心里就有了猜想。
曹操此来战力虽强,可风风火火的赶路,想来就是粮草补给跟不上,急着把刘备给收拾了,造成既定事实,也好以此逼我们退军。
“都别愣着了,说说吧。”吕布敲了敲台案,把神游的众人唤醒。
“末将请命,令五千人赶赴安口,待曹军攻城疲软之时,以雷霆之势猛击,必让其重蹈安丰覆辙!”
张绣是不好先开口的,但渴望建功的魏越似乎深怕被人抢了先,第一个就开口请战了。
有了他的带头,张绣就不用顾虑什么了,作揖道:“楚南将军好胆略,我愿与你同行!”
“算我一个!温侯,末将请战!”终于晋升为都尉的徐盛有了帐前议兵的资格,不甘寂寞的跟了上去。
安丰一战,曹军大败,将士们现在都觉得曹操好似柔善可欺一般,没人还记得眼前的敌人可是纵横中原、挟天子令诸侯的雄主。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如果是换了从前,吕布会毫不犹豫的一拍台案,喊上一句,好,点兵,点兵!
可是现在,吕布下意识的张了张嘴,他想问,允文到哪里了。
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彭城下临别之言声声在耳,现在这支部队已经不是从前的跟着自己风餐露宿、居无定所的几千人马了。
伴随着不同阶层力量的进驻,这里甚至不该再是自己的一言堂。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凝神看向左侧,“公台、子扬、文和,你们三人缘何不说话。”
陈宫倒是还好,刘晔和贾诩皆是一怔,我们说话,管用吗?
终归这一问,还是让刘晔心里舒坦很多的,他沉吟道:“曹军急于攻破安口,想是粮草不足,温侯或可遣部佯攻曹军大营,行围魏救赵之计。”
吕布眼前一亮,微微颔首,这倒是不错的选择,既可以避免与曹操正面碰撞,又能助刘备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