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宋,无法无天 第17章

作者:玩蛇怪

  “很多人都说宋朝是烂在根子里,底层军队没有战斗力,全是滥竽充数的乌合之众。再就是金兵都是重甲骑兵和重甲步兵,宋军的武器装备要比金兵差。”

  “像靖康元年二月,宋钦宗割地求和,金军东路军统帅宗望就派了十七名女真骑兵,护送和议文书回国,路过磁州时遭遇了北宋的2000名士兵,两千名宋军,被17名全副武装的女真士兵杀得溃不成军。”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话自此传遍南方,也让宋军自此畏金如虎!”

  “但根源是底层士兵和武器装备吗?”

  “不是!”

  “岳飞汜水关三百人就大败数倍于己的金兵,郾城大捷更是以区区几万人就打得十几万金兵找不着北,金兵号称天下无敌的铁浮屠、拐子马,更是差点全军覆没。”

  “宋军也不是没有重甲步兵,女真可以以少胜多,岳元帅同样可以。这就证明了双方不存在任何兵种差异,也不存在任何装备差距。”

  “那么问题的根源在哪里呢?”

  “根源就在宋朝的皇室,他们自己亲手阉割了自己的军队,让自己的军队失去了血性!”

  “我当年学《宋史》的时候,这群脑残宋代皇室就看到我火冒三丈。清朝有个秦大士,在参观岳王庙,看到秦桧夫妇反绑双手,朝着岳王坟下跪的时候写诗说‘人从宋后羞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

  “秦大士是不是秦桧后代不知道,但我知道DNA检测,我们村子人都是宋朝赵家后裔的时候,真是羞愧得想死,要不是爹妈不让改,我都想改姓了。”

  “宋徽宗昏庸无能,宋钦宗软弱怯懦,宋高宗卖国求荣。明明手底下有一群能打的将领和士兵,却要自毁城墙,杀害忠良。”

  “这些愚蠢无能的宋代皇帝,就应该个个拿去点天灯!”

  “所以归根结底,不是吕夷简一个人害了北宋,而是北宋的皇帝除了赵匡胤、赵祯、赵煦勉强还算够格以外,其他的全是一群垃圾、蛀虫,没有任何担当与作为。”

  “咱们中华民族,崇尚的是武德精神。千年后的今天,依旧向往的是汉唐雄风,而不是什么‘直把杭州作汴州’的丑陋大宋!”

  “大宋这样的朝代,本就得国不正,就不配做中华民族的正统王朝!他们的上层权力机构出了问题,皇帝没有血性,还不如太监像男儿,这样的朝代,活该灭亡,活该在一千多年后的今天都有无数人骂它是最垃圾的朝代之一!”

  一番话怒骂结束之后,赵骏已经没有了刚刚吃鸡时的兴高采烈,只有满脸血红,怒发冲冠,明明双眼被绷带遮着,但所有人都仿佛能够从他的面部表情能看出他眼中好像在喷出的火焰!

  周围人脸色各异。

  吕夷简擦了擦额头的汗。

  范仲淹若有所思。

  赵祯平静地站在那里,什么话都没有说,但身躯却微微抖动。

  满江红,满江红。

  他握紧了拳头,倏地轻叹一口气。

  九十一年后的靖康变,北宋的灭亡,原来是这样。

  皇帝被俘虏,百姓遭杀戮。

  连帝姬都被人强暴。

  堂堂大宋,就此只能割据南方。

  令人扼腕!

  最可怕的是,堂堂大宋,一千多年后,是软弱无能的象征。

  纵使赵家皇帝再割地求和,粉饰太平,也依旧遮掩不住那青史一笔,给他们留下的骂名。

  赵祯眼角,流下了泪水。

  他这次拳头上青筋再次暴跳,不再是因赵骏辱骂他。

  而是他能够从赵骏朗诵《满江红》的情绪当中,感受到那靖康耻的屈辱有多让人绝望。

  愤怒,悲恸,怒其子孙后代的不争,种种情绪在赵祯脑中盘旋。

  最后全都化为了一声叹息。

  诚如赵骏所说,大宋的皇帝,都是废物。

  武功也只有太祖够格。

  朕只有文治。

  若是让朕想着强兵富国,打败强大的辽国西夏,以及后来的金国,恐怕……

  难道朕真的不能改变大宋的命运吗?

  不。

  一定还有办法!

  赵祯看了眼赵骏,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转过身,毅然决然地迈出了房屋,向着观稼殿去了。

第17章 吕夷简栽跟头

  观稼殿内,气氛陷入沉默。

  雨早就停了。

  正是凌晨三四点钟,接近上早朝的时分。

  外面漆黑一片,后苑竹影森森,清风吹得殿前的稻苗随风摆动,传来沙沙作响的声音。

  殿中无人说话。

  按照以往惯例,从赵骏那听完之后,他们都会来这里小待片刻。

  有的时候是为了商量未来的方向,有的时候则是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有的时候……是赵祯要砸东西发泄。

  但今天众人却一改往常畅所欲言的气氛,而是变得十分沉重起来,因为官家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陛下。”

  吕夷简先发话道:“臣弹劾范仲淹居心叵测,故意引导赵骏陷害微臣。”

  范仲淹冷笑道:“我居心叵测?没听到赵骏说了吗?要想让大宋不灭亡,就要进行改革。你阻挠改革,不就是在贻害大宋?”

  吕夷简马上说道:“臣没有阻拦改革!”

  至少现在没有。

  “是,你现在没有阻拦改革,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开始改革。”

  范仲淹马上道:“官家如此信任你,你却要毁害大宋,吕夷简,你才是朝廷最大的奸臣!”

  “你胡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吕夷简大怒。

  范仲淹反驳道:“这是赵骏说的,难道有假吗?”

  “陛下……”

  吕夷简大急,正想解释。

  “够了!”

  赵祯猛地拍桌,双目猩红地看着他们道:“朕的大宋就是被你们这群废物给害了,再过九十一年,大宋就要灭亡,连公主宗女都被敌人羞辱,你们却还在这里勾心斗角,还有没有人把朕当一回事!”

  众人顿时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仁宗的脾气向来都是温文尔雅,几乎从不发怒。但今日不仅发怒,还竟辱骂他们是废物,这可比赵骏一口个废物可怕得多。

  因为赵骏是后世的人,他一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二来他本身是站在后世人的角度看问题,所以自视更高一点,上帝视角来说,评价他们不行,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赵祯却本身就是赵骏嘴中历史里的人物,而且庆历新政失败的原因赵骏也归咎于他身上,因而按理来说,赵祯本应该虚心接受,没资格发脾气才是。

  可官家却偏偏发脾气了。

  在场的都是宦海浮沉多年的老妖怪,又怎会听不出来?

  这是赵祯对他们党争的极力不满。

  按照赵骏的说法,正因为仁宗朝党争,导致庆历新政的失败,间接导致王安石变法失败,让三冗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最终北宋灭亡。

  大宋要亡了。

  怎能不令赵祯火气上涌?

  过了好一会儿,范仲淹才沉声道:“官家也听见了,大宋要想长久,三冗之患,就必须要解决。而要想根治三冗,则必须先整顿吏治,臣的改制并没有错,错的是有小人暗中阻拦新政罢了。”

  他虽未点名道姓,但这跟点名道姓也已经没什么区别。吕夷简更是脸色通红,想要反驳,可赵骏说的名单第一个就是他,反驳终究是无力。

  “吕相。”

  赵祯扭过头看向吕夷简,对他说道:“三冗之事的弊端,你也是常跟我说的,可为什么到了大事上,要糊涂呢?”

  吕夷简嘴唇蠕动了两下,想说什么,但如鲠在喉,始终说不出话。

  范仲淹冷笑道:“赵骏不是说了吗?吕相在朝中多少徒子徒孙,门下位高权重者不计其数,他若是支持新政,岂不是将自己那一派党羽一网打尽?”

  王曾趁机落井下石道:“这也不能怪吕相,吕相恰好这两年权判尚书省事,执掌二十四司,二十四司人吏迁补皆由吕相处置,选的官员自然是贤良,但若要大规模罢黜,岂不是浪费了吕相为国家挑选栋梁之才的心意?有些抵触,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二人一唱一和,令殿内气氛都凝固了起来。

  吕夷简横了王曾一眼,王曾也横了他一眼,二人权力斗争可不是在明年开始。

  早在两人同朝为相,明争暗斗就已经存在。只是到了明年王曾忍无可忍,最终与吕党爆发了而已。

  现在不趁着这个机会出手,更待何时?

  赵祯果然脸色十分难看,虽然吕夷简确实是他人生路上的导师,可相比于大宋江山,他自然更看重后者,所以若吕夷简成为了改革路上的拦路虎,也许他也未尝不能舍弃。

  沉默片刻,吕夷简拱手说道:“陛下,臣自然是愿意支持新政的。但所谓事有缓急轻重,赵骏也说了,王安石与苏轼都是千古名臣,他们也都非奸臣,却最终反目,可见新政并非臣一人反对就会失败,而应该循序渐进,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吏治,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范仲淹说道:“赵骏也说,如今朝廷官员多如牛毛,数量为唐朝明朝的几倍,朝廷要支出的俸禄更是唐朝明朝的数十倍,冗官之害,再不能消弭的话,靖康耻还是会发生,大宋危在旦夕之间。”

  吕夷简却摇头说道:“陛下,赵骏也只是说了一些问题的根源。但这件事极为复杂,远不是一句满朝士大夫反对就能概括。其中的内情,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范仲淹是新政的改制人不假,但他失败了,也证明他并不是改制的合适人选,也许我们还能找到正确的方法和方向。”

  “吕夷简,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范仲淹大怒道:“若不是你们阻拦,改制又怎么可能失败呢?”

  吕夷简却笑道:“光凭我一人,就能让全大宋的官员士大夫反对你,范仲淹,你也太高看我了。赵骏说过,你得罪的是整个利益集团。要想打破这样的利益集团,强硬的手段就只能动用军队,你敢动用军队杀人吗?”

  “我……”

  范仲淹一时语塞,因为他看到赵祯依旧面无表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