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脑被掏空
就这么一瞬间的压制,李启再度发起攻击。
又是两拳砸下。
一拳正正砸在老虎鼻子上,另外一拳则直接冲着喉咙里面打了进去,猛虎下山,一下子给自己扑成了傻子。
拳头深深刺入喉咙里,抓住嗓子眼往外扯,鼻子又遭重击,黄山君哀嚎一声,想要合上利齿,把那人的手给咬下来!
但他使劲儿一咬,叮当一声,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两道金气已经护住了对方的手,这么一咬下去,反而把两颗大牙给绷断了!
那两口金气还不停歇,刷刷两下,把黄山君锋利的虎爪也给修了修。
猛虎,所以百兽畏者,爪牙也。
爪牙废,则孤豚、特犬皆能为敌。
李启出其不意,直接虎口拔牙,再断虎爪,黄山君一身的本事,十成去了八成,而且鼻血也被打了出来,哀嚎不已,虎啸声中都听出了哭腔。
李启却不放手,他从虎口中抽出手来,握住黄山君的两只耳朵,翻身上背,一拳打在虎头上。
以李启的手力,就算是铜铁铸成的脑壳,一拳下去也要陷个窝窝,但这虎妖的脑壳比铜铁更硬,一拳下去,非但没有起效,反而把手震的生疼,手中虎口开裂,鲜血流出。
于是李启发了狠,换了个方向,不砸脑壳,专砸后颈,头颅和颈椎连接之处。
虎妖也知那里是弱点,疯狂扑腾,哮吼拿攫。
虎跃山林,到处翻滚,四周腾挪,呼啸不已,拼命想把李启甩下去,咆哮不止,似雷霆以博噬,听的山外无数小妖心惊胆裂,魄散魂离,不知是哪位狠人敢去招惹黄山君。
尤其是上面的李逐芳,更是吓得变回了原型,一只蝴蝶藏进了树丛里,瑟瑟发抖。
但纵使黄山君不断扑腾,李启的双脚却如同钳子,死死的夹住虎腰,脖颈上几道青筋暴起,疯狂击打后背。
看那架势,当真是猛虎逢恶兽,有苦说不出。
李启夹得稳稳的,双拳齐出,左手揪住项毛,右手挥拳而打,一顿拳脚,不多时,黄山君口鼻喷血,动弹不得,只能趴在地上气喘,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启抓住老虎耳朵,也是气喘吁吁:“呼……山君,可否,听我一言。”
黄山君听见这话,眼泪都掉下来了。
妈的,找上门动手的分明是你……但挨了一顿锤,黄山君心中也有了畏惧,所以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连连点头。
猛虎处深山,百兽震恐,及其在阱槛之中,摇尾而求食矣。
此刻被李启骑在身下,便如同阱槛之中耳。
看见黄山君点头,李启长舒一口气:“那便好,你看看你,早些听劝,还能免了这一顿毒打,何苦呢?”
黄山君鼻子一酸,被打断的鼻梁骨隐隐作痛,心中委屈不已。
你他妈的……劝过我吗?
但形势比人强,黄山君还是连连说道:“先生言之有理,是小神我失礼了……”李启从这头比水牛还大的猛虎身上翻下来,对他说道:“对不住山君了,只是,我听闻山君这边有人想来构筑山水大阵,特地来询问一二,是否真有此事?”
黄山君连忙低头,化作人形,变作一粗鲁大汉,面目生得狰狞,头大脑圆,形容丑恶,相貌粗疏,一身紫肉横生,但却鼻青脸肿,好像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不对,不是好像,就是被人走了一顿。
他慌忙对李启作揖:“先生明鉴,山水大阵确有此事,只是不知先生是要?”
李启也拱手说道:“我想去看看你这边的阵盘,请山君带路。”
他说的客气,但言语之间直接让带路了,并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
言外之意,黄山君自然听懂了,他苦着脸:“先生请跟我来,只是要先跟先生说好,这阵盘乃是一八品大巫所布置,那可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先生可不要想不开,到时候不仅我会遭殃,先生肯定也要被追究的。”
李启笑笑:“这点你自不必担心,我既然来了,又岂不知广阳司徒的大名,再说了,山君难道没看出,我也是巫觋?”
“啊,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那先生为何先前不说自己是司徒大人派来的?”黄山君恍然大悟。
怪不得此人一来就看出了温养骨妖之地,还询问了山水大阵的事情。
这些东西都极为隐秘,普通人应该是认不出来的才对。
原来他一开始就知道了啊!
想通了这点,黄山君更加委屈起来。
那自己这顿打,不是白挨了?
“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他派来的,只是……有点渊源而已,好了,闲话少说,带我去看阵盘。”李启催促道。
“是,这就为先生带路!”黄山君连忙起身,然后一路带着李启,朝着山中央走去。
李启跟上。
很快,一人一虎就到了虎吼崖的下方。
一路来到这里,黄山君指着一块大石说道:“先生请看,这就是此处的阵盘,是司徒大人亲自布置的。”
“我知道,让我看看。”李启上前,用手摸了摸这块石头。
触手冰凉,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石头而已,除此之外几乎感应不到任何特别的东西。
不过,李启有自己的手段。
他拿出了一根“线”。
正是那根从李逐芳身上拔出来的线头,李启一直没扔,而是一直拿在手上呢。
在此处阵盘所在,李启轻轻一扯这根线头。
忽然之间,之前那些几乎无法察觉到线,被扯动了一下,纷纷浮现了出来。
密网罗微,牵一发而动全身,整张网络都因为李启的这一下而暂时暴露了出来。
却看见,无数细丝,足有数万条,以这个石头为中心蔓延出去,像是蛛网一样。
这些细丝,一根根的编制成网络,不断的荡漾,不知道这些细丝都连接到什么地方,但数以万计的细丝向外蔓延而去,每一秒钟,每一根细丝上,都正在以极高频率振动,带着波痕激荡,然后将自身的波动传达到阵盘上,并传来一缕缕精气。
无数密密麻麻的细丝,蔓延到一个个不同的小妖或者地脉上,再从这些东西上面继续延伸,直到根本看不见。
“啊,这——”黄山君似乎也是头一次看见这般景象,一时间目瞪口呆。
而李启,则默默的记下这个阵盘的各种细节,虽然他其实也看不懂这东西,但可以回去翻书。
“这就是山水大阵的阵盘,那么……”李启目睹了这些,心中更有底气了。
他其实心里一直都有一杆秤。
关于整个广阳城的局势。
首先是帮助自己的王柏烟。
王柏烟当然不值得信任,对方身上的疑点太多了,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疑点,明显是对方故意暴露给自己的。
所以李启才没有声张或者做出什么表示。
因为,对方故意暴露出疑点,焉知不是鱼饵?自己要做的不是分辨这些有的没的,而是要救下百姓,所以李启没有去纠结那些东西。
其次,关于血祭和山水大阵,李启心中一直都有安排。
要救下那十多万人,光是给粮食,是肯定不够的,粮食是基础,是必须,但不是全部。
就算是给齐了粮食,但广阳城方面如果头铁,硬是要血祭的话,粮食根本就不顶用,粮食是不能帮助这些百姓在毁灭性的力量下顶住的,他们还是会被杀掉作为祭品。
李启的想法是,粮食帮助他们活下去,然后帮他们迁移到那个小世界去。
金浪门不是要在那边开一个岛屿作为小世界种植地吗,这十多万人应该是刚好,到时候和王柏烟打个商量,金浪门不需要额外抽调人力,直接就能用这批人去那边种地,既解决了金浪门的人力问题,又解决了他们的生计问题。
如果王柏烟不答应,那李启也不准备和他讲道理。
那个小世界是无主的,不去帮金浪门种地,自己种不行吗?移民过去即可。
虽然这样做会有一些后患和副作用,从这座天下迁移到其他小世界,就像是从世界顶尖的繁华大都市搬家去了非洲原始森林里面,会失去很多机遇和未来,而且那座小世界也可能会承受过度的负担。
但不管怎样,也比等死好。
暗暗记下山水大阵的特点,李启一掌拍在上面。
却见无数细丝绷断,整个阵盘,直接就被他强行摧毁了!
这对整体的大阵没什么影响,山水大阵可是由无数山水集合而成,李启最多只是摧毁了这一个小节点而已,甚至都不会被察觉到。
但是——山中无数小妖,都感觉身体一轻,突然就好像松和了很多,很多妖物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疲劳都缓解了许多。
而黄山君则目呲欲裂,他愤怒的看向李启:“先生为何?!你毁了这个阵盘,那我的骨妖呢!?岂不是也跟着一起毁了!?”
如果不是打不过,黄山君此刻恐怕已经扑上去了。
而李启则立刻说道:“山君别慌,我自有补偿给你,怎么可能白白让你受损呢?”
黄山君一听,转怒为喜:“啊,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先生了。”
“你且过来,露出你的金身来。”李启说道。
黄山君一听,顿时警惕起来:“先生要我露出金身是为何?”
神道所凝聚而成的金身,是修行核心,不会随意示人。
“我有一物,可以弥补你损失的骨妖,但需要以你金身滴出神血,用以认主。”李启说道:“你若担心我对你不利,那我现在就可以对你不利,你又不是我的对手。”
黄山君思索一二,发现确实是这个道理,对方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觊觎自己的。
要打嘛,自己也打不过他,他要杀自己也不难,而且和自己往日无怨,杀自己也没意义。
这么想到,于是他便露出自己的金身来。
只是,刚刚袒露出弱点,两口金气闪过,如同铡刀,直接金身的头颅带神魂,全部剪碎。
而李启在旁边,没有半点波动。
他本来就没准备留这老虎的活口,只是若是与之搏命可能会引起四周其他山神的注意,所以略施小计让他露出弱点而已。
黄山君是老虎,吃人吃兽,李启都觉得没什么,生来如此而已。
但此妖参与了山水大阵的血祭,又是广阳司徒的爪牙,甚至还准备吸取精气,以一山小妖之命为自己温养出一只骨妖来。
那只好除恶务尽了,留着这种山神,也是祸害。
再说,让他活着,如果他告诉了广阳司徒这里的情况,事情岂不是泄露了?
杀了黄山君,李启走出洞外。
灭口之后该怎么做,他也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