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寥 第630章

　　可以说无限接近于炼虚。

　　就差那么一点点。

　　哪怕现在的玉潢，都不见得比太阴仙子强。

　　这里应该是魔界。

　　太阴仙子出现的地方是冰天雪地里，形容狼狈，仿佛刚经历过一场又一场的大战。

　　太阴仙子不断地前进着，不知何时，来到了一处湖泊，这里有一株桑树，还有一株桂树，周围是冰天雪地，偏偏湖泊处温暖如春。

　　桑树和桂树长在湖心的小岛上，两树的中间是一座石雕。

　　周清“看”清石雕时，心神起了波澜。

　　这不正是青皇的石雕吗？

　　旁边的那株桑树应该是扶桑古树最初的样子。

　　周清也想到了大桑树，因为扶桑古树的本源被周清取走，给了大桑树。

　　其实他有好奇过，大桑树和扶桑古树原本是有什么关系的。

　　扶桑古树是天地灵根，旁边的桂树也是天地灵根，而传说中的青皇同样是天地灵根。

　　很巧合，却也不巧合。

　　有大桑树的例子在，周清猜想青皇本身想要培育出天地灵根并非什么难事。

　　大桑树、青皇这种存在，算得上天地灵根之王，也可以叫做万灵母根吧。

　　周清是联想到万灵母钱后，取下的这个名字。

　　太阴仙子来到石雕面前，石雕居然开口了。

　　“你是太曦？”石雕似是惊讶，又很有些不确定。

　　“太曦？”周清心里微微生起一丝波澜，不过名字上面加个“太”字的强者都不见得，譬如太元、太始、太初，甚至是太阴……

　　但是石雕居然称呼太阴为“太曦”，就很有些耐人寻味了。

　　“太曦？难为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太阴仙子似乎有些怀念，又有些叹息。

　　石雕微笑：“太曦是诞生于起源世界的神灵，又占据了青阳世界开天辟地后的太阴神位，只消有些见识，便会知晓。”

　　周清心神一震。

　　“青阳世界！”

　　其实他内心里虽然给本尊所在的世界取名为青阳世界，可是从未想过，原来它真的叫做“青阳世界”。

　　巧合？

　　还是他潜意识被影响了？

　　而且他取青阳这个道号，也是有一定偶然性的。

　　现在看来，竟有种说不出的因果羁绊存在。

　　周清万万想不到，进入太阴仙子的记忆碎片里，给他带来最大的震撼，竟然是“青阳世界”四字。

　　他心潮起伏时，依旧认真倾听着石雕和太阴仙子的交流。

　　太阴仙子：“起源世界？真是古老的回忆呵。”

　　“这是应该牢记的历史。作为曾经诸天万界里最为强大的修仙世界，起源世界应当被铭记着。”石雕认真的说道。

　　太阴仙子冷笑一声：“最强大的修仙世界又如何？还不是毁灭在两个混元巨头的大战中。”

　　石雕：“那可不是普通的混元，祂们是最古老的混元，当时所有人都不知道在与本方世界合道之后，下一步该如何走，是祂们走出了那条混元之路。也是祂们开辟出混元太极、混元无极，直至超脱虚空宇宙，将自身的存在化为神话投影多元宇宙时空中。”

　　太阴仙子：“既然还有神话留存，那也不算是真正的超脱。”

　　石雕微笑：“若是超脱执着于完全没有痕迹，那也是有痕迹的。”

　　太阴仙子沉默片刻，开口道：“聊这些，对我们有什么意义呢？像是两只井底的蛤蟆，在这里谈论外面的天空有多大。”

　　石雕：“若是都不敢谈论，怎么可能触及？”

　　太阴仙子：“我不是来与你说这些空泛道理的。我想要带走这株桂树。”

　　石雕：“可以，不过你除了带走这株桂树之外，还需要帮我带走一颗灵果，将它送回青阳世界。”

　　石雕的手上，多出一枚桑果。

　　太阴仙子见到桑果之后，禁不住看了旁边那株扶桑古树一眼，奇道：“这不是它结的果子。”

　　石雕：“这颗灵果来自于起源世界，具体什么来历，我也不清楚。只是在魔界发现了它。它想要生根发芽，必须回到起源世界的碎片青阳世界里才行。”

　　“你要我培育它？”太阴仙子皱眉。

　　她不想浪费精力在这方面，哪怕明明知晓这颗灵果来头很大。

　　石雕：“如果可以的话，就请你培育。若是不行，就留给后人。”

　　太阴仙子点了点头：“我可以答应你。”

　　石雕：“道友尚未炼虚，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太阴仙子又看了天生的妖异血月，摇头道：“不必了，炼虚也阻止不了祂们。”

　　石雕一声苦笑：“你说的祂们，想必也包括我在内。”

　　太阴仙子深深看了石雕一眼，“我在魔界已经许久了，知道青阳世界出现了好几位炼虚，你是谁的化身呢？”

　　石雕：“谈不上化身，算是祂的一部分吧。你可以叫我‘青皇’。”

　　“青皇？我听弥陀世尊提起过，原来你就是青皇。难怪这两株天地灵根长在你身边。你们都是太元的化身。”

　　石雕：“算是吧，事情可能比你想的要复杂一些。你得到桂树之后，有什么打算？”

第459章 凡域的由来

　　太阴仙子：“自然是先完成答应你的事，然后再回到这里。”

　　石雕：“了结因果？”

　　太阴仙子又抬眸看了看天上妖异的血月，“嗯，我和阴阳魔尊约好了。”

　　石雕：“为了那把阴阳斧？”

　　太阴仙子：“你似乎知晓不少。”

　　石雕：“你是想开辟一个小世界吧，以冰雪之力为本源？”

　　太阴仙子：“不错，我打算从青阳世界里，开辟出一个附属小世界，需要用到那把阴阳斧。这个小世界，会受到天地潮汐影响，出现灵气复苏和衰减的情况，当然，也只是适合比较弱小的修炼者和凡人生存发展。”

　　“开凿凡域是吧，其实道庭已经做了不少类似的准备。”

　　“太元？”

　　石雕：“不错，祂掌握开辟之道，又是炼虚，想要开凿出凡域并不难。”

　　太阴仙子：“可祂明明想要……”她顿了顿，沉声道：“灭世。”

　　石雕：“灭世是祂近来的想法，我和弥陀世尊都不赞成。可是祂决定的事，很少有人能阻止。何况有太始帮祂。”

　　太阴仙子：“我在魔界的日子里，听过‘太始’的行事作风。祂似乎没有自己的主见，无论太元想做什么，好似从来不反对。”

　　石雕：“这也是太始的厉害之处，无论别人做了什么选择，祂总能顺势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或许这就是上善若水。”

　　太阴仙子冷笑道：“也可以叫做‘随波逐流’。”

　　石雕笑了笑：“你已经不是太曦，又非是炼虚，没必要这么评价祂们。”

　　太阴仙子：“作为一个求道者，能敬畏大道足矣，其余的存在，不值得敬畏。”

　　石雕：“你这样说，倒也没错。”

　　太阴仙子：“你这人还挺随和的。”

　　“我是妖。”

　　太阴仙子：“‘人’在我这里是一种对智慧生灵的称呼，而不是什么种族。”

　　石雕洒然一笑：“你这话倒是有些无我相、无人相的意思。看来弥陀世尊也对你有些影响。”

　　太阴仙子：“为什么不是祂受我的影响呢？”

　　石雕：“因为祂实力比你强。”

　　太阴仙子：“其实我很讨厌这种强者就能欺负弱者的道理。”

　　石雕：“或许这个世间本身就是令人讨厌的，它有太多的缺陷和不完美。偏偏我们这种存在，还不自量力地想去追寻所谓的‘完美’。”

　　太阴仙子：“我也不追求完美，只是觉得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石雕：“那你觉得该怎样？”

　　“说不上来。”

　　石雕：“这个答案，其实谁也回答不了。因为我们总有欲望，总会不满足。”

　　太阴仙子沉默了，没有回答，良久之后，才道：“告辞。”

　　跟她一起离开的还有那株桂树。

　　石雕仿佛还有些感慨。

　　喃喃低语，听不清，很模糊。

　　周清却好似听明白了，想到前世的一首词，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可悲的是，对于青皇这样的存在，有过“少年游”吗？

　　周清由此想到，无论是青皇，还是弥陀世尊，祂们既然被斩出来，本身就不算是完整的生灵，更不会经历生老病死。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但是周清知道，即使他们身处的虚空宇宙，也是有生老病死的。

　　太阴仙子带着桂树离开之后，记忆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