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鸭西楼
但他也明白,大明两年之内,已经很难组织起一次北伐,让他一雪前耻。
岭北大战带来的影响,使文官集团以长城为依托据守的战略,也逐占据上风。
他们这些武将想要提议北伐,已经不如以前容易。
自己此生再无雪耻的机会,让徐达郁闷不已。
张异闻言,低头沉思。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斩钉截铁告诉徐达,没有机会了。
至少在王保保有生之年,徐达是肯定没有机会了。
但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张异似乎看到了一丝机会。
“贫道不敢打包票,却未必没有机会!”
他抬起头,给了徐达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怎么说?”
徐达一下子来了精神,蓦的坐直身子。
他目光炯炯,盯着张异,张异被他看得发毛。
眼前的徐大将军,可是喝了不少酒,如果自己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大概真会揍自己。
但这个答案,张异却不能给。
他想到了清心观中的观音奴,如果利用得好……
王保保心中真有这个妹妹的话,也许这一次自己真能钓出一条大鱼。
不过这件事的成功率并不高,也不能说。
“贫道不能说,如果徐叔叔想问,不如去问问皇上……”
问皇帝?
徐达愣了一下,旋即摆摆手。
既然牵扯到皇帝,他不会主动去问这件事。
“你确定,有机会?”
“如果运作得好,三成!”
张异给出他心中认为的概率,徐达门猛拍桌子:
“好,就三成机会,也是值得!
张异,你徐叔叔我在北境等你好消息……”
“嗯!”
张异无声点头,他的心也跟着徐达的态度,逐渐兴奋起来。
能亲自改变历史的走向,终归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
徐达心结放开之后,喝得更多了。
再喝到后来,已经搭着张异的肩膀开始称老丈人了。
张异哭笑不得,不过倒是不反对这样。
徐家,可是终大明一朝,都过得不错的家族。
如果能和徐家交好,甚至结亲,对于张异而言也算有好处。
当然最关键的是,徐家丫头。
嗯,有点小兴奋呢……
徐达醉了,张异喊来在外边等着伺候他的仆人,将他带回后院休息。
徐家的侍卫早就准备好了,要送他回去。
张异婉言谢绝徐府的安排,他此次前来,是在锦衣卫的监视下。
徐家那位潜伏的锦衣卫,自然会给他安排。
“你没事吧?”
徐家丫头不知道从哪里走来,见张异走路晃晃悠悠,有些担心。
张异摆摆手道:
“不用在意,贫道的酒量……”
他还没说完,腿一个趔趄,就要跌到。
张异只感觉一阵香风袭来,徐家丫头给他扶住了。
“你跟我爹一样,只会逞强而已!”
徐妙云的声音,带着一些讽刺。
不过张异能听出她的关怀,只是洒然一笑。
徐达跟他说过的事,仿佛捅破了一层窗户纸。
他回头看了身边的徐家丫头一眼,表情复杂。
“你看什么?”
徐家丫头的脸色微微发红。
“吾终究成了曹贼……”
张异说了一句让徐家丫头莫名其妙的话,她虽然有些疑惑,却没有接话。
两人之间的氛围,暧昧且尴尬。
“道爷,车子为您准备好了!”
出了徐府的门,一个不认识的车夫,已经停车等候。
张异知道他是锦衣卫的人,也不在意。
“你小心些……”
今天的徐家丫头似乎有些温柔,让张异不太适应。
他无声点头,上了马车,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张异发现自己家已经被打扫干净,醒酒的汤水也准好好放在桌子上。
锦衣卫以这种方式,彰显他们的存在感。
张异也明白,从跟朱樉报告开始,他也被锦衣卫给监视了。
他十分平静地喝下这些汤水,然后发现碗底还压着一张纸条。
不知不觉,工部那边修缮道观,已经进入尾声。
张异另外一个身份,也该回到道观了。
他明白这是锦衣卫对他的提醒。
如果“张异”回到道观,他前往清心观,就不会面对其他人的监视。
这远比他去朝天宫人多口杂,来得安心。
将纸条烧掉之后,张异躺在床上,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利用这次机会,攫取自己最大的利益。
“观音奴……”
张异琢磨着,也不知道这位妹子心里是如何想的?
她大概做梦都想着回到蒙古吧。
虽然对她印象不错,但在家国大事之上,张异立场很坚定。
该利用这个妹子的时候,少不得要利用一下。
哪怕她恨自己,也无所谓。
他在胡思乱想中睡去,第二天一大早,他出现在润玉堂门口。
陈满已经放弃了监视张异,他重新当起润玉堂那个看门伙计。
见到张异进来,陈满有气无力地指着二楼,让张异自便。
张异上了楼,见陈珂满忧愁……
“怎么了?陈掌柜……”
“张异,是你呀!”
陈珂抬起头,发现是张异的时候,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你来得正好……”
陈珂示意张异坐下,自然而然命令他:
“那两面镜子,正好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回头沈老也要来京城,咱们聚一聚……”
张异无声点头,仿佛已经服从了他的安排。
“你能从小真人那里拿到镜子,证明那位对你的印象不错,咱们的生意又能做起来了,这海禁越来越严了!
现在福建那边,据说也要关闭,所以镜子的价格,最近反而上涨了!
你放心,这镜子的提成有你一份,这是咱们自己的生意!
而你卖命的钱,我也不会短了你的……
那些人既然要咱们卖命,本钱总得给一些吧?”
陈珂提起他的上级,一点都没有尊重的意思。
张异:……
这家伙比自己还要抵触所谓的组织,简直将摆烂进行到底。
“前阵子工部修缮道观,有只老鼠混进去了!
他们还联系上了观音奴,知会了那位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