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鸭西楼
陛下乃是玄武转世,是要立下不出世奇功之人,岂能为这等小事牵绊心神?”
朝中百官,尤其是年岁大一点的官员,被老张气的差点一口血给喷出来了。
入你娘,你什么意思?
这老道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你们儒家欺人太甚,老子掀桌子了,我们不要的东西,你们也别想要?
他们是看走眼了,他们怎么就不知道张正常的心机有这么深?手段有如此狠?
这货卖了僧道二门的利益,却呀将他们的诉求全部给压下去了。
老张成功得罪了所有人的百官,但老朱却很高兴:
“诸位爱卿,你们也听见了!
这才是真正的高士呀,不沉迷于苟且小利,这就是龙虎山的格局!
诸位,你们可要学着点。
你说是不是呀,李先生……?”
李善长没想到皇帝会点他的名字,脸都气黑了。
不过他能如何,他只能躬身:
“张真人能舍小利求公平,这等胸怀臣佩服!”
李善长盯着老张,面色不善。
张正常心知肚明,他在这件事上得罪的人不少,可他也明白这是无可奈何。
张异给他分析过,他也试探过皇帝的心意。
这僧道纳税的事,由不得他不答应。
是自己体面,还是皇帝帮他体面,他总要选一个。
得罪人就得罪人吧,至少自己师出有名。
“好,既然如此,朕一视同仁,以后天下无人不纳税,朕也知道尔等苦公平已久!
朕决定,以后哪怕宗室亲王,也不可免税……”
百官本来对朱元璋和张正常二人唱双簧有点不满,可是朱元璋将宗室也拉进来,这情况他们有些看不懂了。
所有人愣了愣,等李善长他们回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又被皇帝捅了一刀。
洪武二年,在为了科举做准备的时候,有件事其实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那就是,随着天下安定,关于封赏功臣的事,也提上日程。
虽然不知道皇帝具体是怎么想的,可是他们淮西这些老兄弟身有功勋是没问题的。
封侯,这是众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可是皇帝言下之意,哪怕是公侯,也不能拥有免税的权力?
这可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改革,也是触动他们这些人根本利益的改革。
李善长隐约明白了皇帝的算计,他回头,狠狠瞪了杨宪一眼。
就是这个蠢货,还有宋濂那个猪脑子挑起这件事,
才会让事情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滑落。
“臣,觉得不妥当,自古以来……”
“李先生,朕连自己的儿子们都不心疼,你倒是替朕心疼上了?”、
朱元璋一句话,堵死了李善长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目前还不是勋贵,这件事轮不到他说话……
这件事无解的地方在于,他们为士子求特权,老张设了僧道的利益,堵住他们的嘴。
而他们未来的特权,也在朱元璋牺牲了宗室的利益,去让他们无话可说。
一场交锋下来,这场僧道纳税的闹剧,文官们一败涂地。
以至于,李善长都有些失魂落魄。
“张爱卿,你很好,回去养伤吧!”
老朱很高兴,一口一个张爱卿,将老张送走。
“朕认为呀,这天下无人不可纳税,税收是一个王朝的根本,可以少收,不能不收!
这名分二字,最为重要,诸位爱卿,你们说是不是呀?”
朱元璋看似漫不经心,环顾四周。
此时百官才回味过来,这位君王任由他们闹腾,闹得天翻地覆。
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想法。
所谓名分,就是一个该不该的问题。
将这个调子定下来,除了君王,无论宗亲还是百姓,都一视同仁,
求的就是一个公平!
只是这个公平,并非百官想要的公平。
可朱元璋不管这些,他继续说:
“当然,不同的人,缴纳的税赋也不一样,诸位国之栋梁,自然有优待之处,李善长……
你和户部研究研究,给朕定一套税法初稿出来……”
朱元璋说完,转身退朝。
丝毫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等皇帝消失在奉天殿,这些人才回过神。
原来这场所谓的风波,不过是皇帝给他们留下来的一个陷阱。
“我等闹腾一场,却追踪成为小丑,杨大人,好手段!”
李善长转身,朝着杨宪抱拳,杨宪脸色大变,这货说的是什么意思?
自从海盗案之后,杨宪也不如以前那么忌惮李善长,而李善长也似乎在避让他。
今天当朝落他面子,杨宪登时气得浑身颤抖。
可是心情大坏的李善长,也懒得理会这个小人,他径自从杨宪身边过去。
百官望向杨宪的目光不善,杨宪脸色登时又青又红。
这些人,都在怪他把事情搞砸了。
……
“张真人!”
张正常回到朝天宫,张异已经从清心观来了,正和大哥游戏。
父子二人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刘渊然求见。
他见到老张,开门见山就问:
“为什么?”
刘渊然的很不甘心,对老张的怨愤也没有掩藏。
他们这些人走动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凑出一卷血书呈给皇帝,他刘渊然都这么努力了,却换不回自己想要的成果。
张正常身为道门的领袖,却转眼将佛道二门给卖了。
老张看了远处正在玩闹的张异一眼,父子二人交换了眼神。
这些责问,父子二人也做过备案。
张异在这场风波中为老张出的主意,主打一个甩锅……
将僧道纳税挑起的事,甩给宋濂。
等风波闹事之后,将让利的事,甩给儒教逼人太甚。
但现在,还有一个锅没甩,刘渊然送上门来,正好。
“原来是刘道长,贫道早有耳闻,宗真,上茶!”
张正常将刘渊然引到一边,两人喝上茶。
“你可是觉得,贫道卖了僧道二门的利益?”
刘渊然点头。
“其实道长错了,贫道并没有本事,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此话怎讲?”
刘渊然果然被老张的话术给吸引了注意力。
张正常脑海中回忆张异教给他的话术,说:
“听闻刘道长和杨宪有交情,想必也知道朝堂上的一切!
其实以道长的智商,不难看出,陛下心里早有主意,这僧道纳税,咱们反对也好,不反对也罢,主动权从来不在咱们手里!
那些儒家的读书人心黑哪,他们挑起这个矛盾,却给陛下利用了……”
“可是如果我们努力争取,也许陛下会改变主意!”
刘渊然明白张正常的意思,这件事对于僧道二门来说,是读书人跳起来的无妄之灾。
而皇帝在这场风波起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了主意。
这个主意,并不朝着佛道二门的人期待的方向发展。
其实从一开始,皇帝就准备废了佛道二门多年的特权。
只是他需要一个契机,而老张就给了皇帝那个契机。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可以跟那些挑起争端的读书人站在一起,逼皇帝改变主意?”
老张直接询问刘渊然,他沉默了一下,无声点头。
张正常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