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所有人,无论是糜家军,还是东吴的水军,悉数只感觉到四个字蔓延全身:
——“恐怖如斯!”
而赵云,在刺杀马忠之后,没有停留半分,就宛若杀这马忠如杀鸡,杀任何一个吴军的兵卒一样稀松平常,微不足道……
他迅速的又投入了持续的杀戮之中,继续用他的勇武感染着身后的糜家部曲,也威慑着江东群小。
只是,唯独……
一具尸体从马上滚落,伴随着“咚咚”的一声,马忠的脖颈处、后脑处两个窟窿,正不断的、汹涌的往外喷涌着鲜血,还有……那令人作呕的脑浆。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眼睛是张开的,就像是自始至终,没有瞑目一般!
见到这情形,潘璋差点就吓尿了,何止是潘璋,就连徐盛也吓了一跳。
尽管,他们已经可以笃定,来偷袭的敌人绝非“张辽”与那八百“山西大汉”。
可……这还重要么?
很明显,这为首的银枪白马战将,他的勇武……或许还在那张文远之上!
能让东吴小儿止啼的,又何止一个张辽?
一时间,潘璋慌了。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他又怎会是这白袍银枪战将的对手?可……已经冲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打不过……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尔……尔乃何人?本将军手下不……不斩无名之将……”
潘璋颤巍巍的张口,这是心理暗示……暗示,他打不过,至少还能溜之大吉。
哪曾想,对方的自报家门,直接把他吓尿了。
“吾乃常山赵子龙——”
呃……
人的名,树的影……这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出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潘璋就是天性再放荡,也不会自以为是的觉得他……是赵子龙的对手,这差距太远了!
赵云可不惯着他,说话间,银枪已经呼啸刺来……
潘璋还在发呆……握住手中大刀的手都在颤抖。
终于,在那银枪距离他的脖颈还有一尺之地,他迅速的脱口,“久闻赵子龙大名,我……我潘璋是来请降的呀!”
唔……
潘璋的话让赵云一愣,可随着“锵啷啷啷”的一声,潘璋手中的大刀已经丢在地上,连带着他身形如灵猴一般,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子龙将军,我……我久仰刘皇叔大名,我……我是来弃暗投明的啊——”
随着潘璋这么一跪,登时,他的一干部曲悉数放下武器,悉数跪了,他们似乎发现了一种方法……只要跪下,就能在这修罗场中活下去!
活下去——
活着回去——
话说回来,潘璋山贼出身,本就是个莽夫,是在建安元年,十五岁的孙策任阳羡县长时,开始追随的。
他天性放荡,喜欢喝酒,可家中贫穷,于是就经常赊账酤酒。
债主上门讨债,他就说:“等我以后富贵了再还。”
后来,他的确富贵了,成为了将军,可那酒的赊账却至今未还。
类似于潘璋这种山贼、小人物出身,是很难受到孙权重用的。
副将……也就是他在东吴军职的天花板。
这样的人,其实对孙氏一族谈不上如何忠义?他追随的只会是强者!能镇得住他的人,能让他过上好日子的人!
当然……
历史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移,这个在古籍文献中建安二十四年十二月,带领部下马忠擒获关羽、关平、赵累,将关羽、关平就地斩杀的将军,在如今建安二十一年,竟然率先投了……
局势所迫也好,惜命也罢……
总而言之,潘璋与他所部就是投了。
是啊,他没得选,那龙胆亮银枪离他太近了,那龙胆亮银枪也太锋利了。
赵子龙的名声太响亮了,除了投降?他……还能做点什么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
随着马忠被银枪点杀,随着潘璋率众归降,整个吴军可谓是兵败如山倒。
这一仗,赵子龙三千破两万虽不及昔日张辽八百破十万战绩辉煌,但无疑,也足以吓破了东吴孙氏一族与众大族之胆魄。
再说徐盛,面对如此溃败,他知道……再抵抗势必是死路一条,他当机立断下令撤军。
倒是,也不知道是肩伤,还是局势使然下,双腿、双臂的瘫软无力,堂堂徐盛大将军,竟是连续爬了几次,总算才爬上马背,与一众残兵败将仓皇逃亡。
一如屁滚尿流一般。
这些吴军逃窜留下的道途之上,一股子刺鼻的腥臊之味儿也随之传开。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三千糜家部曲,仿佛是提前受到了糜芳的安排,他们振臂高呼,他们齐声呐呵:“破贼者,常山赵子龙是也——”
“破贼者,常山赵子龙是也——”
听着这些震耳欲聋的欢呼,望着跪地不起的潘璋一部。
赵云仰起头,享受这胜利所带来的别样感受!
这一仗,无需凶险的七进七出……
也无需能进能退……
对付东吴鼠辈,只需略施小计,只需一名慨当勇武的将军,三千破两万、八百破十万,不过都是常规操作!
常规操作罢了——
一时间,“破贼者,常山赵子龙是也——”这声音空谷回响,余音缭绕,震天动地,良久不绝!
一时间,赵子龙的名声也将继张辽之后,让吴军胆颤、心惊——
……
……
许都城,魏王宫殿。
秋季的窗外艳阳高照,蝉鸣此起彼伏,炽热的阳光透过一处处奢华的竹帘映进来。
宫殿中摆着冰块儿,桌上铺开舆图,曹操正微眯着双眼,余光不时的望向那舆图之上……
贾诩则在与曹操侃侃分析着时局。
“关麟的主力兵马悉数在襄樊,荆南与江陵无疑是空虚的,这种时候,孙权突袭的赢面很大……若孙权夺下江陵与长沙,那主公……便可以寿春换江陵,再以江陵……赎回被困在平鲁城的徐晃与三万魏军兵士……如此,那关麟派诸葛恪为使,设下的阳谋,让主公失信于天下,失信于三军的计划,也就被主公悄无声息的化解。”
——寿春一城换三万魏军!
随着贾诩的分析。
曹操微微颔首,“文和说的,倒也不失为一个破局的方法……那荆州使者诸葛恪说的一句话很对,徐晃与三万魏军兵士,关乎我大魏的军心、民望,无论如何,孤也要救……只是,寿春……”
俨然,曹操还是有些舍不得“寿春”那处军事要塞……
要知道,一旦将寿春也让给东吴,那东吴可就彻底破局了,摆在孙权面前的北可进徐州,西可攻豫州、兖州,局面完全打开了。
贾诩如何看不出曹操的担忧,他“唉”的一声叹出口气,“大王,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东吴不过是疥癣之疾,荆州才是心腹大患,从这点上看,失一个寿春,换取徐晃与三万兵卒,保持着许都城现有的兵勇……这才是更重要的。”
“唉……”
随着贾诩的话,曹操又是一声闷沉下的叹息。
拿寿春与东吴交换,换江陵;
拿江陵与荆州交换,换三万兵卒的性命,这事儿,曹操不想做,放在十年前……不,是五年前,他绝对不会做!
但现在,关麟那明谋之下,是要逼他曹操失了人心,他是不得不做!
唯独庆幸的是,是把寿春割让给孙权,而非把许都割让给关麟,此间相差甚远,判若云泥!
“看来,孤也只能如此了……但让出寿春,终究是一大隐患……”
曹操还是有些不甘心,却迫于无奈,只能按照贾诩的提议这么做。
当然,曹操与贾诩是想这么做,但却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东吴对荆州的偷袭奏效,江陵……已经落入东吴之手。
这时……
“大王,大王——”
一道沉闷的声音从大殿外传来。
是程昱……
看到程昱,曹操立刻提起了一分精神,他知道……程昱如此匆忙的来,定然有最新的情报传来了。
果然,程昱迅速的行至宫殿,他拱手朝曹操行礼,然后迅速的禀报。
“南方传来的三件事儿,其一……是淮南,既大王命淮南的曹真、张辽撤出兵马,率军驰援许都后,孙权也将淮南的三万兵马悉数撤出,驰援庐江……”
随着程昱的话,曹操当即问:“为何是庐江?”
孙权撤兵的行为,曹操可以理解,毕竟现在无论是曹魏,还是东吴,都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放在淮南之上,可……怎么会是庐江呢?这既非后方,又非前线?除非……
不等曹操仔细去想……
“这就要说后二件事了……”程昱继续开口,“一个是东吴突袭长沙与江陵,背刺荆州的大军彻底失败,江陵处马忠阵亡,潘璋投降,徐盛中箭败走……长沙处,吕蒙奄奄一息,丁奉阵亡,面对两千人驻守的长沙城,五万吴军损兵过半,如今……如今正直后撤,惶惶逃窜如……如那丧家之犬一般!”
因为中间隔着一个襄阳、樊城、宛城,故而……有关荆南、江陵的情报,曹操是最后知道的那个。
这要比诸葛恪与诸葛瑾知道情报、掌握情报,整整晚了三天。
也正是这三天,让曹操与贾诩浮想联翩,甚至制定出了“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方案……
可现在……
“什么?”曹操听到这一条情报,豁然起身,他完全无法理解,更无法遏制自己的心情,“今日是什么日子?七月十五是么?这一天……是酒囊饭袋冒出来的日子么?东吴的这群文臣武将?都是饭桶么?我大魏的兵士将荆州主力牵扯在襄樊,他们……他们如何连长沙、江陵二城也攻不下来?饭桶……饭桶!”
愤怒之下的曹操提起桌案上的“石墨”愤愤然的砸向地面。
石墨中本已研磨好的墨水顿时飞溅,整个一片地板上,悉数都是漆黑如墨的小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