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是啊……
关平说的话,正是关羽的想法,诚然……这一仗哪怕不用这些军械,只凭着他关羽与关家军,董袭与吴军也不是对手。
但……利用这些军械,如此轻松的拿捏对手,几乎做到兵不血刃,几乎做到零战损,这个战绩……太可怕,也太夸张了!
当然,这离不开徐庶的调兵遣将。
更重要的却是云旗做出的这些发明创造,这些发明,或许在关羽手中,只是发明而已。
但在徐庶手中,那便是一枚枚的大杀器,直插敌人心脏的那种。
就在这时……
“云长,接下来,该你出马了——”
是徐庶的声音。
不知道何时,徐庶已经从战车上走下,他笑吟吟的驾马行至关羽的身旁。
而随着徐庶的话,关羽的丹凤眼一紧。
他原本以为这一场“嘎嘎乱杀”似的战役,徐庶负责“乱杀”,他关羽负责“嘎嘎”就好了,没曾想……徐庶还是讲究人哪,还特地留下这份收尾的功绩。
当然,这整的关羽有些尴尬!
素来是战场主力的他,何时沦为这最后收尾了?
还真是世事无常……局势无常啊!
“元直既如此说,那关某去去就来——”
话说到这里,青龙刀的锋芒突然再度显露,随着赤兔马儿“得得得”的一声嘶鸣,关羽带着关平、周仓、王甫、赵累,还有一干磨刀霍霍的关家军士,呼啸杀去。
几乎同时。
偏厢车上的连弩停止了射落,蹶张弩手也纷纷将架起的弩矢收回。
所有人都目睹着……关羽与关家军向这支东吴的溃败之师发起最猛烈的冲击。
反观董袭,他本在拼命的格挡四处的箭矢,努力的寻觅一丝求生的机会,可敌人的战车军阵越收越紧。
这种“步坦协同”,不……是“步车协同”的战法太无解,也让董袭太无力了。
在战车的掩护下,他就像是狠狠的一拳……总是砸在铁板上,不仅毫无作用,反而他的手很疼,很疼!
就在这时。
那些战车打开了一个口子,这仿佛让董袭看到了希望,也让这支溃败之师看到了生还的希望。
只是……
希望与绝望往往就只存在于一瞬之间。
因为……关羽与关家军正从这个口子突杀而来。
特别是关羽,那长长的胡须,枣红的面颊,那丹凤双眸,那泛着寒芒的青龙刀,就仿佛是一个该标签一般。
但此刻,却更像是地狱里杀来的修罗。
仿佛赤兔马“踩踏”之间,那沉重的马蹄是在诉说着几个殷红的大字:
——『观尔乃插标卖首!』
这……
一时间面对关羽的威慑,董袭竟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可他自诩为江东第一猛人,他可以战死,却决不能后退,于是他又向前两步,高喊着,“来呀……来呀——”
“想杀老子?你关羽够格么?”
董袭怒吼一声,策马迎了上去,关羽避也不避,青龙偃月刀横扫而过。
“锵啷啷啷……”
绚烂的火花,哪怕在曜日的照射下,依旧灿然夺目。
董袭的大刀硬抗下关羽的第一刀,他还想出刀,可关羽的第二刀已至……
——『果然……青龙偃月是一把快刀!』
心念于此,董袭勉力抵挡……
马儿后退一步,方才卸了青龙刀第二刀的力量。
两刀,只两刀……董袭就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而第三刀,依旧是董袭想要出刀,可关羽的第三刀又、又、又……又快他一步。
这一刀更狠……
也直到这时,董袭才意识到一个事实,他自诩刀快过关羽,力量重过关羽,可那都不过是坐井观天,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无论在刀法上,还是在力道上,董袭都差关羽太多了,也太远了。
“呜哇……”
仅仅一个呼吸的功夫,董袭就是把全身的力量都灌注于大刀上,他根本无法抵挡关羽这第三刀带来的磅礴劲力。
“啊——”
终于,董袭眼睁睁的看着青龙刀离他的身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最后,在他那瞪大的双瞳中,他看到了青龙刀从他自己的脖颈处划过。
这一刻,他只感觉天旋地转,仿佛他还有知觉,还能看到些什么。
可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马上的一具无头尸体,似乎那尸体是……是他的。
等他再想确认,他已经没了知觉。
董袭的头颅就在地上滚落,还保持着怒目圆瞪,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鲜血渗透进土壤里,让这片赤土的颜色看上去更骇人。
满场瞬间就陷入了寂静之中。
整个东吴的兵士,都吓得面色煞白,随着“锵啷啷啷”的声音,这些兵士手中的武器掉落,这一刻,他们或许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这些吴人……多半是回不去了!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有能回去的那一天!
那一定是东吴变幻大王旗——
反观关羽,在斩杀了董袭后,他便没有了动作,只静静地目睹着关家军汹涌的进击,目睹着吴军的溃败、投降。
他丝毫没有再望向地面上的董袭一眼。
因为,如此莽夫、如此败军之将?不配他去郑重其事的对待!
他只是环望周围的偏厢车阵,望向遥遥远处,那些正在收拾蹶张弩、连弩的弩手,再转头望向设计出这一切,将这一些军械使用的出神入化的徐庶。
有那么一瞬间,关羽真的有一种感觉,时代变了……
——学武的确救不了大汉!
那么问题来了?
什么能救了大汉呢?
或许,这一刻,关羽的心头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是那些沔水山庄的工人;
这这些“工人”制造的军械;
是诸如云旗、徐庶这般聪颖、睿智者的智力。
武力,或许真的如云旗所言,只能做董袭……做一个莽夫罢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关羽第一次感觉到,或许,他真的老了,他的那一套……注定或者说已经正在被这个时代淘汰!
“将军……我军大捷……共计俘虏吴军兵士……”
不等周仓把战报禀报出来,关羽勒马回转,他抬起头望向那高耸的柴桑城,雷厉风行的下令。
“敌军援军已绝,柴桑城势必乱作一团,军心大溃,今日这仗打的轻松,关家军的兵士们就不休整了,传我军令,即刻攻城,黄昏之前攻下来,关某与诸君一道在柴桑城内摆宴庆贺,把酒言欢——”
“喏——”
“喏——”
“喏——”
这些回应关羽话语的兵卒,他们一个个仿佛气势如虹,仿佛正有使不完得劲儿,无处发泄,无处安放。
攻柴桑,这军令来的刚刚好——
……
……
东吴,建业城的宫殿内,这里依旧奏响了那颇具江南特色的柔雅乐章。
仿佛,比起外面的战火连天,这里是世外桃源,与世隔绝一般。
这等超然于外的景象,直到一个人闯入,单膝跪地朝向孙权……仿佛,这一抹世外之境的气氛彻底打破。
是周循。
这已经是孙权集结各族抵抗关羽后,周循第三次在他的面前单膝跪地,前两次无有例外是请战,东吴各大族都战了,他周循作为周瑜的儿子,在江东“危难之际”怎么能袖手旁观?
这一次,他本还是请战。
但孙权却先他一步说出了一连三次拒绝他的原因。
“主公,昔日父亲周瑜御敌于赤壁,以少胜多,以弱敌强,御敌于国门之外,立下吴国之最大功勋,至今只要是江东儿郎提及家父,没有不竖起大拇指的,主公不是也总说孩儿颇有家父之风?可如今东吴遭逢大难,正是我周循、周家报恩之时?主公缘何……不用我与周家军呢?”
这已经是周循第三次在孙权的面前,表达出相同的意思。
当然……
周循是鸿雁之人,他不会真的想要去帮孙权,但如果……整个东吴所有家族都帮,唯独他周家置身事外,袖手旁观,那势必会遭到孙权的猜忌。
故而……无论如何,周循硬着头皮也要请缨……
必须要展现出周家在这件事儿上的态度!
事实上,周循若带周家军参战,他能有一百种方法能够保全周家军的同时,重创吴军,但同样伴随的是暴漏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