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孙茹是问大乔与孙绍的下落。
而这话脱口,诸葛瑾下意识的浑身一个寒颤,双腿踉跄,竟差点跌倒在地!
——这是一道送命题!
……
……
第75章 双双家女付王侯,倾国定伶汉鼎休
——大乔!
当孙策与大乔的女儿孙茹询问诸葛瑾时,不怪诸葛瑾谈之色变。
自从孙策死后,在大乔与周瑜的支持下,孙权成功继位起,大乔与其子孙绍,就很难不与“权利中心”联系在一起。
在江东,经常会有一种说法,如今的江东之主,孙权该还给孙绍。
或者说——孙权得位不正!
而从孙权坐稳江东起,大乔与孙绍便神秘的失踪了,不止是离开了政治的中心,就连她们在哪?她们是生是死,也鲜有人知。
甚至,许多探寻大乔下落的,也神秘的失踪,或是死亡!
有关大乔的故事一度在江东被封禁,可私下里,自少不得众说纷坛。
——江东有二乔,河北甄宓俏!
似乎,自从孙策攻取皖县,将桥公长女大乔纳为妾室,将桥公次女小乔赐给周瑜起,其姐妹的国色天香就成为了江东百姓茶闲饭余谈论的焦点话题。
——双双家女付王侯,倾国定伶汉鼎休!
而随着曹操兴建铜雀台,曹植铜雀台上一句“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勾勒出父亲曹操意图将大乔、小乔纳入铜雀台中的美好愿景。
也正是从这一句诗起,在江东,大乔、小乔的名字再次被送上了风口浪尖。
之后,才是赤壁之战!
才是东风与周郎便,才是刘备借荆州,才是顶住三分。
当然……
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那时候的大乔早已失去了夫君,她携一幼子神秘的消失在了江东。
有人说,大乔与孙绍因为身份的缘故被孙权软禁了。
也有的说,她们已经死了。
可无论是哪一样,明眼人都知道,大乔与孙绍一定并不自由!
——谁识深闺残井水,至今似有泪痕流!
至于,大乔如今在何处?
作为江东重臣的诸葛瑾,他自然知道,可他……不能说。
“孙三小姐,请恕在下直言。”诸葛瑾低着头。
“诸葛先生直说即可。”孙茹的眼神中满是迫切。
诸葛瑾沉吟了一下,这才侃侃道:“方才孙三小姐也说老夫是明以洞察,哲以保身,在下别的长处没有,可哪些问题能回答?哪些问题不能回答,老夫心里还是通透的。”
这话,无疑是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孙茹对母亲的问询。
孙茹并不死心,她话锋一转,“小女子也是听闻,昔日家母并非自愿嫁给家父,是家父逼迫所致,那时家母与姨母想要投井自尽,但又念及阿翁,家母这才坐在井边,相互安慰感慨,最终为了阿翁,也只能以妾室之身嫁于家父……诸葛先生洞悉万物,这故事又是真是假?”
——『旁敲侧击么?』
诸葛瑾微微抬眸,他沉吟了片刻。
他意识到,孙茹讲述这个故事是假,旁敲侧击问出大乔与孙绍的下落才是真的。
“孙三小姐,在下还是那句话,有的问题在下能回答,有的却万万不能回答,有关大乔夫人的……孙三小姐还是莫要再问了,在下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么?”孙茹轻轻咬住红唇,她抬起眼,接着问:“是有人不让先生说吧?”
“孙三小姐不该这么讲……”诸葛瑾拱手,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丝面前女人柔弱表象下的凌厉与森然。
甚至,孙茹那激动之余的抬手,也让诸葛瑾警惕了起来。
终于,孙茹放下了手。
只是经历短暂的一瞬间,她又变回了那个温文儒雅的大家闺秀,“先生莫怪,是小女子唐突了。”
“若孙三小姐没有别的事儿,在下就先回江东了,孙三小姐与伯言留在江陵,干系重大千万小心!”
诸葛瑾拱手还了一礼,礼毕……诸葛瑾快步退入了船舱,却见得诸葛恪正附耳在舱门听。
“你都听到了?”
诸葛瑾露出几许嗔怒……
“是……”诸葛恪颔首,不过,他反应很快,当即压低声音反问父亲,“孩儿觉得,大乔夫人与孙绍公子是被吴侯软禁起来了吧?”
“不许胡说……”
“爹,你慌了!”
“你再胡说!”诸葛瑾狡辩似的回答,他紧张的表情被诸葛恪看的清清楚楚。
诸葛恪冷笑一声,感慨道:“咱们这位吴侯还真是两张面目,又是人,又是鬼呢!”
“再胡说!你不要命了!”诸葛瑾一把捂住诸葛恪的嘴巴。
诸葛恪挣扎着站起,“好了,好了,孩儿不说了,孩儿也只是想劝父亲,与虎为谋,千万小心!”
“这个不用你说!”诸葛瑾无奈的叹出口气,有这么个聪慧的孩儿,他也很是无奈。
诸葛恪却是眼珠子转动,忍不住又添了一问。
“父亲,孩儿有种感觉?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就别说!”
“孩儿偏要说……”诸葛恪眸光一定,感慨道:“若是那这位孙夫人连同她的夫君继续这么查下去,或许到最后……”
“你闭嘴……”诸葛瑾猜到了诸葛恪想说什么。
他一改往昔的和颜悦色,变得言辞冷冽。
只不过,他的内心中亦是万般苦楚。
——『恪儿呀恪儿……这是能说的么?』
——『恪儿呀恪儿,这又是我们诸葛氏,能够左右的么?』
被父亲冷斥,诸葛恪一副不服气的模样,他撇撇嘴,小声嘀咕着,“早晚有一天,在这东吴,我诸葛恪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这边厢,乌篷船内,诸葛瑾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伴随这船舶徐徐驶向江心。
那边厢,目送着乌篷船消失在水天一线,陆逊从渡口的另一侧缓缓走来。
他轻拍了下夫人孙茹的肩膀,小声道:“问出来了么?”
孙茹没有回答,摇了摇头。
紧接着转过身,把脑袋埋在了陆逊的肩膀上。
“若是,若是有人能……能告诉我娘在哪,我……我……”
“我懂,我懂……”听着孙茹那宛若哭腔的轻吟,陆逊微微咬住了牙。
夫人的痛苦,他感同身受!
……
……
——你跟踪我!
关麟怒了,他以为,如今他“洪七公”的身份,唯有三姐关银屏与那寥寥几个乞丐知晓。
可现在倒好,黄承彦这老头竟也知道。
关麟质问黄承彦……
黄承彦却是捋着胡须,“这还需要跟踪么?合肥战场,除了你这小子能想出那‘张八百’大破‘孙十万’外,还能有谁?”
“还有私刻印绶,满城张贴杜撰的告示,呵呵……这是江陵城,舍你之外,还有谁敢去拿脖子硬抗关云长那小子的青龙偃月刀,这‘洪七公’的身份,不明摆着嘛?”
呃……
黄承彦的话竟是让关麟哑口无言。
——『这老小子,开挂了吧?』
事实上,这只是因为黄承彦旁观者清,也因为他对关麟更了解一些。
因为,在别人看来……纵关麟是“逆子”、总是“胡闹”、行为古怪,可一定不会做出这等私刻印绶、杜撰告示的行为。
这等行为,已经不是胡闹,不是单纯的挑衅关公的权威,而是拿脑袋直面关羽那锋利的青龙偃月刀!
这是不要命的行为!
当然,黄承彦跟关麟认识半年了,他最清楚,这种事儿……这小子一定能做出来。
在江陵,只要不是把他爹的脑袋给直接拧下来,他什么都能做出来。
“来来来,坐下,坐下,吃肉,吃肉,这牛肉再涮就老了!”
黄承彦把几块儿涮硬了的牛肉添入关麟的盘中,笑呵呵的道:“小子,你可以好好琢磨下我那提议……骗嘛,骗谁不是骗,再说了,骗你爹的钱,骗你伯父的钱,最后一万秦弩拿出来,不还是为他们好?”
“可是……”关麟眨巴着眼睛,像是已经想出了某种骗术,就差完善整个计划了,他故意问道:“要骗我爹,我伯父,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哈哈……黄承彦突然笑了,他朝关麟勾勾手,示意他凑近一些。
关麟把脑袋往前面探,黄承彦笑道:“你这小子刻印绶、贴假告示,逼你爹下罪己书,这些事儿哪一件道德过?这些你都能做出来,还怕多一样么?”
“老不正经!”关麟嘟囔了一句。“依你说的,我实在是罪大恶极,干脆拔你根头发,上吊自杀,结束我这罪恶的一生得了!”
关麟调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