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关麟的心还是深深的揪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担心于黄忠这一路的战况,甚至有些担心这位黄老将军的安危。
终于……
千呼万唤,关麟总算看到天空中的飞球。
热气球回来了……
这也让他的心情也变得紧张了许多。
关麟知道……这一路的成果如何,他费尽心力的部署,最终的结论,要见真章了!
随着热气球中的刘晔徐徐关上了火油的阀门,仅仅保留着一点点的火量,热气降低,热气球也开始缓缓降落。
关麟迫不及待要冲上去,问问刘晔、诸葛恪到底战况如何?
这时……
汉水岸边传来了荡气回肠的战歌之声。
“披铁甲兮跨长刀……”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不破敌军,驷不回转,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盼星星盼月亮,关麟总算是把黄忠这一路兵马给盼回来了,一道回来的还有副将陆延、副将卫开,以及……大哥关平。
只是,每个人都极致的虚弱……
关麟这下顾不得关注热气球降落了,他快步迎上黄忠等人。
“快,快把诸将士领到官医署……官医署那边的医者早已准备就绪。”
说着话,关麟已经走到了黄忠的身边,黄忠几乎是半趴在马上的,关麟关切的问:“黄老将军可还好?医署那边,仲景神医一直在问……”
关麟这么说,可极致疲倦之下黄忠的眼眸止不住的阖上,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儿子,他那长大了的儿子。
“叙儿……叙儿……”
“啊……”关麟一愣,连忙扶着黄忠下马,可黄忠巨大的体重压下来,直压得关麟差点喘不过气来。
“黄老将军,我……我是关麟哪!我是关家四郎……”
这时,黄忠好似回过神儿来,“哈哈哈哈……”他一改方才的模样,仿佛因为弥补了那二十步的遗憾,如今的他心情释然了许多,他直接笑出声来:“老夫无恙,云旗啊,你这飞球好,这弓更好……老夫射杀了那庞德!哈哈哈哈……”
似乎,看到关麟,黄忠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云旗,你给老夫备上三斤羊肉、一壶烫酒,今夜老夫还能再战,下一个老夫给你射死那张文远如何?”
看着黄忠这要强的模样,听着他射杀庞德事迹。
关麟和周围的陆逊、傅士仁都惊呆了,关麟回道:“射杀庞德……黄老将军,这等大事儿,待会儿怎么能吃羊肉呢?咱得吃牛肉庆贺呀……”
关麟不知道这战场究竟经历了什么……
可听着他们的话……
可看着眼前这支疲倦到极点的队伍,他能体会到这一仗的艰难与不易!
“牛肉?牛肉好,牛肉好啊……”黄忠重复了一遍,却突然神伤了起来,“老夫的儿子黄叙从小体格不好,老夫就让他吃牛肉,壮他的身子,管他娘的什么禁牛令,老夫的儿子要吃,就得吃——”
恍惚了……
黄忠都已经开始说胡话了,身体还能顶得住,意识真的有点儿恍惚了。
“快,扶黄老将军去医署……”关麟将黄忠交给士武。
这时。
“四弟……”
“四弟……”
异口同声,两个声音同时传出,只不过后一道声音有些虚弱。
关麟转过头,这才看到是两位兄长,大哥关平与二哥关兴。
他们同骑一匹马……很明显二哥关兴的后背上,那简易的包扎处,还不断的向外涌着血。
他后背中刀了!
关平轻声道:“若不是你二哥替我与黄老将军挡了一刀,如何射杀的了庞德?”
关兴也忍着剧痛,他分毫不居功,反倒是低着头,一连的歉意:“多亏四弟,否则……否则二哥我必是万死难辞这罪孽!”
这……
听着关平、关兴的话,关麟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哪怕有挡刀这个举动,可这样的变故,若说关麟……不怪罪二哥关兴那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关麟只能“唉”的一声长叹,他连忙道:“大哥、二哥,你们先去官医署医治,至于……罪不罪的,万死还是不死,我说了不算,等咱爹回来了……让他发落吧!”
这时候,关麟其实已经闭上了眼睛。
刹那间,他想到的是——诸葛亮挥泪斩马谡!
军纪……军纪……
有的时候,军纪的重塑必须需要人头落地。
关兴不斩,关家军军纪不振哪——
那么……
关麟深深的呼出口气,心头喃喃:
——『怕是……真要论及‘心似钢铁’,诸葛孔明的心,哪里比得上老爹关羽的那颗心呢?』
是啊……
诸葛亮是挥泪斩的马谡。
可老爹若斩二哥,怕整个刑场上,都不会留下一滴眼泪!
“唉……”
想到这儿,关麟唯有深深的叹息——
……
……
第407章 兵者诡道也,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被魏军占领的联营大寨。
正午十分,中军大帐。
张辽稳坐在帅位上,他依旧在翻阅着关羽留下的那本孙子兵法,如今正翻到其中的“虚实”一篇。
他口中不时的吟着:
“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也;”
“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
《孙子兵法》中“虚实”的概念,往往是指在战场上通过分散、集中兵力的战术变化造成我强敌弱的形势来战胜敌人。
当然,这些理论张辽早就谙熟于胸。
倒是《孙子兵法》这种书籍,每一次“温故”总是能“知新”,张辽看的很是认真。
他不时的沉思、冥想,宛若……正在感悟其中富含的更深刻的大道理。
只是……
张辽这边镇定自若,此间军帐中的一干副将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牛盖与殷署正在议论。
“这啥情况啊,简直奇了怪了呀,明明昨夜那关羽就距离此间军寨,还有二十里……他就算要避免远途行军,避免我军的以逸待劳,那休整一夜够了吧?怎生这都第二天的正午了,还在休整啊?他到底还打不打?进不进埋伏了?”
“牛将军所言极是……明明从昨夜起,关羽从那山中就接连派出了几支军队,且探马一再禀报这些军队朝我们这边杀了过来?那山谷中也是尘烟漫天,杀声四起,可……可人呢?咱们的弟兄们埋伏了一整夜,又一个上午,眼皮子都不敢眨一下,可别说是那关羽,就是一个关家军的兵士都没瞅见,那……那些杀出山谷的关家兵跑哪去了?”
牛盖与殷署一边议论,一边不由得拍着脑门。
这事儿就奇怪,就离谱。
说起来,自打关羽躲入那山谷中,整个魏军无论是探马还是斥候,好像消息一下子就全断了,不是死了,就是无法潜入。
总而言之,关羽到底在这山谷中干嘛?谁也不知道!
这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倒是张辽依旧是气定神闲,听着两位副将的议论,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眼眸一如既往的盯着《孙子兵法》中虚实这一篇。
他看到了下一句——
——『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
张辽还在心头揣摩着这一句话的意思。
——『用兵的规律像水,水避开高处而向低处奔流,用兵则是避开敌人坚实之处而攻击其虚弱的地方……的确如此,的确如此。』
张辽仿佛又有了全新的感悟。
就在这时,副将牛盖仿佛想到了什么,他重重的一拍脑门,惊呼出声:“难不成,被那关羽发现了?”
“不可能!”殷署一口咬定,“整个魏军的埋伏是文远将军亲自部署的,所有埋伏的地点隐秘至极,就是不知情的我军探马,从那边走过也无法看到,他们怎么看到?”
“可是……”牛盖还是不解,“若说没有看到……那这啥意思啊?那关羽到底是来不来了?这埋伏……简直……简直急死人了,也……也憋死人了。”
听这两个部将的议论,张辽总算放下那《孙子兵法》,他尤是闭着眼,像是一个老学究一样的摇头感慨道。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说到这儿,张辽睁开眼睛解释道:“我了解云长,他这是在试探我军,试探这里是否有埋伏,是否会因为他的出动而露出蛛丝马迹,云长还是一如既往的攻中带守,急中带稳哪!这正是他一贯的作派。”
说到这儿,张辽缓缓起身,透过窗子,一边朝着帐外那埋伏的地点望去,一边望向关羽所在的正西方向的山峦。
他一只手揣着下巴,然后道:“云长也开始玩虚实了,这《孙子兵法》没白看,只是……他静若处子,我又岂会动若脱兔?不过,差不多了,他这试探也该结束了!”
张辽的话永远带着一股笃定。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