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看到老爹张飞为难的样子,张星彩顿时了然了。
——『果然,云旗与老爹,一个是真敢写,一个是真敢认哪……』
当即,张星彩也不为难老爹,“这是《易经·渐卦》中说的:鸿雁飞向大陆,全凭它的羽毛丰满助长气势……爹是不是想说,是这个道理啊?”
“诶呀,没错呀!”张飞大笑:“不愧是俺闺女,小小年纪也能悟到这一层,颇有几分你爹当阳桥时的几分风采了。”
“呵呵……”张星彩勉力的挤出一个笑容。
她其实想说……
什么风采不风采的,这是她特地请教云旗弟,得到的答案。
就在这时,张飞像是又看到了别的一回,不由得摇了摇头,“这第八回‘下邳城,一怒之下尝败果’,云旗就写的不好,竟把俺写成了一个莽夫,脾气暴躁,动不动就鞭打士卒?鞭打副将?俺何时如此暴躁过?还因为这份暴躁城?这一回……写的不好,不好……云旗在哪呢?俺去问问他,这一回是怎么写的?”
看架势,张飞就要去找关麟了。
俨然,鞭打士卒,这有损他“伟、光、正”的高大形象!
张飞觉得心里别扭。
“爹……”张星彩一把将张飞拉住,“云旗弟说了,不能只写好的呀,有对有错,有是有非,这才是最真实的父亲哪……否则,没有瑕疵……那就不是《斗战神》了……直接改称神仙得了?这故事,也就完全失真了……”
张飞一听,缓缓点头。
略微思虑了一下,重重的说:“有道理——”
“俺虽然足智多谋,武艺高强,也不能一点儿毛病都没有,那若是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都是编的呢!”
呵呵,张星彩冷笑一声,心头暗道:
——『本就是编的嘛,云旗这……都要编的脱离边际了。』
“不过……”张飞的话还在继续,似乎颇为感悟,“仔细想想,有的时候,俺酒喝多了,却是有些暴躁了,偶尔也会鞭打士卒。”
“平素里没怎么感觉,可一写到书上,难免让后世之人觉得,俺就是喜怒无常,脾气暴躁的莽夫?话说回来,俺怎么能是没有脑子的莽夫呢?以后,俺需得稍稍注意一番,对他们不能如此暴躁了,俺得让世人对俺的印象改观,俺最是爱兵如子,时时刻刻都与手下将士们称兄道弟啊!”
——咦。
张飞的这一番感悟让张星彩微微侧目。
——『竟让父亲能想到这一点。』
——『云旗这书的效果,这么快就出现了么?』
张星彩不由得惊诧连连。
她甚至往深去想。
这才……两个故事啊。
若是……若是以后故事多了,那父亲定会有更多感悟。
如此……她与母亲就不用那般担心了。
心念于此,张星彩不由得抬眸,眼神中有些迷离……
更多的却是心中对云旗的……的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是感动,也不是感激,就像是……像是一种别样的,无法诉说的情绪。
总而言之,就是很神秘,很迷离!
“云旗呢?”张飞又一次张口道:“俺得去看看他,有没有写出新的章回。”
“这第二十三回‘调虎离山、借尸还魂,义释严颜’,还有这第二十五回‘粗中有细,假痴不颠,诱蛇出洞,梦中擒贼’,咋这些故事……俺自己都不知道啊!”
说着话……
张飞就像是每一个“催更的读者老爷”一样,恨不得当即就去把关麟给抓起来,关进小黑屋。
你啥也别干,就写《斗战神·张飞本传》就行。
——不写完,不能出门。
“爹……”张星彩连忙堵住门,提醒道。“现在可不能去云旗那儿……他忙着呢?”
“你还没嫁人,怎生这胳膊肘就外拐了……”张飞有些吃关麟这臭小子的飞醋……“那官医署有张仲景忙活,云旗能有什么事儿?老老实实的写这本书,这就是他最大的事儿。”
“二伯派人来了……”张星彩连忙解释道:“听说是让云旗弟去做江夏太守呢!”
啥?
此言一出,张飞一愣。
要知道,抛开那些个将军的头衔,他张飞也不过是个巴中太守啊!
云旗这小小年纪?二哥就……就要让他去做太守,执掌一方了?
正直疑惑……
张星彩已经挽着张飞的胳膊让他坐回了座位上,“爹,你就忍忍吧……若是云旗写出了新的章回,我一准儿第一时间给你送来……”
说到这儿,张星彩朝着张飞莞尔一笑,一个转身,宛若翩跹飞舞的蝴蝶就飞远了。
张飞大喊:“你去哪?”
“去找云旗——”
随着张星彩的这一道声音,转过了一个回廊,张星彩彻底消失在了张飞的视线中。
张飞无奈的摇头,沉吟了半天,方才感慨道。
“闺女大咯……诶呀,竟还有些舍不得。”
莫名的,这个粗中有细的汉子,竟添得了几分感伤。
不过很快,张飞再度被那两篇故事吸引,目不转睛的盯着上面的文字。
这么栩栩如生的故事,张飞感觉他还能再看一百遍。
一边看,一边嘀咕着。
“原来……当年俺当阳桥下一声吼,这一计是叫‘树上开花’呀?俺竟然自己都不知道!”
“诶呀……那要按照云旗这样写的,这最后一回俺竟有‘三十六计’传于后世,诶呀……如此,俺岂不比那诸葛孔明更足智多谋了么?不行不行,得少点儿,让云旗减个一半儿,多少给孔明几分面子,俺也得稍微低调点儿啊。”
突然间,张飞就变得爱思考了起来。
俨然,一种新的思维方式,正悄悄的在张飞的心头生根萌芽。
——人嘛,就怕瞎七八琢磨!
——空气,就怕突然安静了下来。
——莽夫嘛,就怕遇事儿先思考!
……
……
关麟所在的书房十分安静,他静静的看着廖化呈上来的信笺,这是关麟的老爹关羽亲笔所写。
——江夏北境攻陷。
——俘虏九千四百余人。
——俘虏曹魏的江夏代太守刘晔。
——蒋干、王粲、阮瑀等人归降。
看到这里时,关麟还觉得很正常,算是他一封提醒后,老爹的常规操作了。
可再往下看,画锋就有些突变了。
……首先是九千四百余俘虏,因为顾虑北方的家眷,悉数不降;
再是刘晔,一个汉室宗亲,却坚持他自己是魏臣,说食的是魏禄……
丫的,都不说自己是汉臣了。
还特喵的誓死不降。
看到这儿,关麟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好像这江夏是攻下来了,可一大堆破事……都没解决。
而接下来……在关麟巨大的目瞪口呆中,他看到了老爹任命他为江夏太守!且这九千四百余俘虏,这刘晔,这些降将悉数归他关麟。
顿时……
关麟就想向老爹爆粗口了。
『——你大爷!』
有这么坑儿子的么?
有这么不要脸的么?
江夏这么个重镇,三面环敌,你让我当太守……我就忍了!
——谁让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可你一不给我兵,二不给我将,就把这一干降将、俘虏给我?
这是——玩呢?
有那么一瞬间,关麟觉得……丫的,他爹关羽……真是三天不打,上房……啊呸,错了……是三天不骂,他就以为我关麟是好欺负的,是软柿子了。
当即,关麟都想撂挑子了。
都想杀到江夏,杀到他老爹身边,指着关羽的鼻子大骂。
“爹?你还要不要脸了——”
关麟内心中这个想法很剧烈。
倒是诸葛恪,似乎是看出了关麟不太高兴,连忙补上一句,“关公对云旗公子治理江夏颇为期待!从今往后,在下就是关太守麾下的长史曹掾了……太守但有驱使,恪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诸葛恪先是表态。
廖化也连忙表态,“太守是能开府的,在下斗胆毛遂自荐,也愿意为关太守效力……只是……”
“只是什么?”关麟顺着问。
“在下此前担任的乃是关公的主薄,是文职,可在下心头的愿望是上阵杀敌,所以,希望太守能任一武职于我,哪怕是一个曹掾。”廖化的眼芒无比期待,他补充道:“比起某……在下还是更希望在关太守面前自称‘末将’!”
提到“某”与“末将”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