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这病能治!
医书中记载着文字——“心下急的: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证!亦或者是——大柴胡汤证。”
——“肠道血痹的;小建中汤证,桂枝加芍药汤证,桂枝加大黄汤证等!”
这是……
一时间,杜度与韦汛彼此互视。
那满是震惊的眼瞳中,他们像是刹那间,就寻觅看到了医治师傅那“烈性伤寒”的方法!
……
……
长沙郡,捞刀河边,罗汉庄旁。
张仲景的宅院内,一处偏房,微微似有人声……
“恩公,恩公,恩公……”
貂蝉被噩梦惊醒,双手用力的去抓住额头,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又感到芒刺缠身般的剧痛,觉得自己在混沌中漂浮了许久。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十五年前的夜晚……
她像是突然被拉醒,“嗖”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艰难的睁开眼。
她沉吟了许久,方才自言自语的吟道。
——“恩公,关公……”
——“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是啊,原本她一门心思都在师傅的身上,在两名师弟的身上,在公平与正义身上。
可……突然她意识到一个无法抹去的事实。
那就是……就是……她敲响登闻鼓,她状告的人是关家的四公子哪。
是曾经在月下……放她一命的关公的儿子啊!
这……
貂蝉刹那间想明白了。
她敲响的那登闻鼓响,会给关公的名望带来多大的影响,她……她这是……
像是骤然的想通了什么。
十五年前的故事,一幕幕映入眼帘。
那土地庙前,关公的话历历在目。
——“你走吧,你女儿灵雎,关某会想办法给你送去!”
——“当然,你也无需谢我,只是,关某的刀不斩老幼,不杀妇孺罢了。”
“咳……”想到这里,貂蝉猛地咳出一声。
巨大的彷徨与无措刹那间席卷她的全身,让她的心情如同坠入谷底。
也让她恍然明白了这一切。
“我……我……那登闻鼓……关……关四公子。”
“我……我这是恩将仇报么?”
“——咳咳……”
一时间貂蝉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这道咳嗽引来的大弟子王叔和,随着“哐哐”的敲门声,王叔和问:“师姐……师姐你没谁儿吧?”
“方才……方才许多杏林中人赶来,说是听师姐敲响登闻鼓,他们要来声援我们!”
“这么多杏林中人,明日再去那长沙郡衙署,我就不信……那关家四公子还能不放人!”
这……
王叔和的话一句句传入貂蝉的耳畔,这让她牙齿紧咬,这让她心中的负罪感无限的扩大、蔓延。
——『我该怎么做?』
——『一边是义父,是救命恩人,可另外一边也是救命恩人哪!』
突然想通了这件事情的貂蝉,她陷入了巨大的迷惘中。
她已经不知道……
该……
该怎么办!
……
……
天空中一轮朗月在长沙城楼上泄下芳华……
长沙的夜格外的寂静。
城楼之上,廖化迅速的将信笺塞入了信鸽的腿上,他亲手将信鸽放飞。
看着信鸽翱翔于天际,廖化的心情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口中不住的催促。
——“快点,飞快点。”
到后来,他的眉毛紧紧的竖起,一张脸写满了“间不容发”四个大字。
呼……
伴随着一声粗重的呼气。
廖化抹了把额头上那豆大的汗珠。
他颤巍巍的开口:
——“千万不要是……不要是,也不能是乌鸦嘴啊!”
这一刻,他不愿意相信四公子是神机妙算,他更不希望,四公子关麟是一语成谶!
作为关羽的主薄,廖化太明白不过了。
那些船是关家军之所以能在“涨水期”纵横襄樊的关键,是全部的身价。
烧了……局势就变了
——风向也就变了!
——“四公子,我廖化求求你……不能是乌鸦嘴!不能是乌鸦嘴,求求了!”
……
……
第170章 船要烧,弩要夺,局势间不容发
月上眉梢,长夜漫漫。
客栈的一处雅间,温黄的油灯下,诸葛瑾正在写信,他越写越急,最后用笔时,特地加重了手劲儿。
待得写完,他展开看了一遍,旋即迅速的将信交给等候在此的仆从。
特地嘱咐。
“此信笺务必即刻传入吴侯手中,干系重大!”
“唯!”信使不敢怠慢迅速的收好了信,当即就退出了房间。
倒是门外的诸葛恪将这一幕悉数尽收眼底。
待得信使走后,他迈入父亲的房间,“父亲,是写给吴侯的吧?”
诸葛瑾知道瞒不过这个聪慧的儿子,点了点头。
“这对于东吴,是个破局的机会!我没理由放过这个机会。”
“是啊!”诸葛恪附和道:“关四公子如此欺压良善,吴侯尽起荆州资源,推波助澜,结果只会有两个,要么关羽威望尽失,民怨四起,要么……此前保全长沙的功勋关麟,将受到其父的重重惩罚,无论是哪一点,都对东吴大有裨益。”
诸葛瑾并不意外儿子能如此通透。
他只是抬起眼眸,深深的望向诸葛恪。
“我倒是好奇,你会怎么做?”
诸葛瑾用的是“我”、“你”这样生涩,且富有距离感的辞藻。
而非此前的:“父”、“子”!
“我打算去见关麟。”诸葛恪恭恭敬敬的朝诸葛瑾一拱手,“父亲教导的是,人一旦确定了立场,就不该朝秦暮楚,两面三刀,既孩儿终将是二叔的儿子,那此番……关四公子如此胡闹,孩儿就不能坐视不理!孩儿必须阻止他。”
这一番话,让诸葛瑾不由得吃了一惊。
可很快,这一抹惊诧就被更大的欣慰所取代。
诸葛瑾惊的是,儿子竟会选择去见这关麟,去说服他,阻止他,去真真切切的用行动,站在蜀汉的一边。
喜的是,儿子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那么……他未来的路,就彻底宽敞了起来。
当然,这也预示着……他们父子的羁绊将被彻底剪断。
呵呵……
苦笑一阵,诸葛瑾皱起眉头,感慨道:“不曾想,于这长沙郡中,我却是要与你博弈一番。”
言及此处,诸葛瑾问诸葛恪,“吾儿觉得,你能劝的了那关麟么?”
诸葛恪语气笃定,“孩儿要么不出马,要么就一定会劝的了这关麟,让他悬崖勒马!保全关公的威严,也保全这荆州的人心。”
“好!”诸葛瑾心情像是有些激奋,但情绪没有那么外露,只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