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说着话就扬起手,准备教训这儿子。
不曾想,手高高举起时,关麟已经站了出来,用手扶住了麋路的胳膊。
“哪个是你爹呀?”
关麟淡淡的望向眼前的男子。
那男人指着晕厥在地上的老者。
关麟摆摆手,“把他爹带过来,让他们走!”
关麟是来救张仲景的,可这么多堵在门前,挤进去猴年马月了。
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暴力驱逐,暴力开路。
不过,倒是没想到,麋路这“刺头”这么狠,下起手来,完全不留情。
不多时,这男人背着那晕厥的老者,迅速的就离去了。
倒是这一个小插曲,让所有人意识到,这些蛮横部曲的头儿……就是眼前的这位“年轻公子”!
诸葛恪扶着举步艰难的诸葛瑾,小心翼翼的往一边退,他不忘抬头看着这个“年轻公子”,心头暗道:“他……究竟是谁?”
张仲景的大弟子王叔和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也顾不得问诊了,当即跑了过来……
二弟子杜度与三弟子韦汛则拦在,打算进入“张家村”的关麟面前。
杜度连忙拱手:“抱歉,这位公子……家师身体有恙,实在是无法见人。”
“是啊……”韦汛也拱手,“还望公子给个方便,莫要为难家师。”
大弟子王叔和也气喘吁吁的跑到关麟的面前,“这位公子,在下乃家师大弟子王叔和,若有病症,在下也可以诊视一番,不至于让公子白跑一趟。”
说起来,这三个弟子已经在村口拦了两天了。
其中也有人想闯关。
可毕竟这长沙是关公治下,法令森严。
想要造次,多少要考虑下后果。
类似于关麟这么肆无忌惮的,还是第一次见。
“张仲景在哪?”
关麟回头询问糜阳,糜阳指了下,是村落中靠近捞刀河的一处院子。
关麟也不理睬张仲景的这些弟子,依旧迈着龙骧虎步,踏步上前。
“公子,公子……”
“公子……”
王叔和、杜度、韦汛再度拦住关麟,脸色上已经满是为难。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关麟,连连惊呼。
“——他……他是关四公子!他是关公的儿子关四公子关麟!”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道声音一出,此间哗然一片,议论声不绝于耳。
“他就是那个忤逆关公,让关公下罪己书的逆子么?”
“怪不得……关公治下,他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是他……”
“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了!”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关麟其实做的“好人好事儿”不少,虽然许多都是隐匿着做的,却也不乏捉拿魏谍细作这样的行为。
但……往往传播出去,就会自动屏蔽了这些好事儿。
大家更愿意听到的是虎父犬子,是逆子,是关麟顶撞关羽,公然让亲爹下罪己书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
乃至于还有。
“我听说,有一头牛就因为瞪了他一眼就……就……就被他给炖了。”
“哪里是一头牛,先迈左脚的,和先迈右脚的……都被炖了,死在他手上的牛,数都数不过来!”
“在江陵城,他都如此有恃无恐,那……那……”
“关公怎么就……就生出这么个逆子啊!”
本就被暴力驱逐,一肚子怨气……
此刻有人领头,一干人都爆发了。
反倒是诸葛瑾与诸葛恪,两人均是凝着眉。
心头不约而同。
——『原来他就是,那鼎鼎大名的关四公子,关麟关云旗嘛?那个……公认的逆子!』
诸葛恪抬头望向诸葛瑾,俨然,他想要说话。
诸葛瑾却是摆摆手,示意……静观其变。
倒是关麟,他也没想到,他如今的“恶名”已经传的这么沸沸扬扬!
原本还以为,他的形象在百姓们心目中是光辉和高大的。
——这是不出门不知道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关麟也不在乎。
他是个纯粹的人,他来此的目的,只为一件事儿——救人!
“咳咳……”
被认出来了,关麟索性脚步一顿,吩咐左右抬来一个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是厚厚的竹简。
他望向眼前的那王叔和。
“你是张仲景的大弟子?”
“正是!”
“他们俩呢?”
关麟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满满的上位者对下位者说话时的口吻。
“他是家师的二弟子杜度。”
“他则是家师的三弟子韦汛。”
王叔和连忙介绍了起来。
“噢……”关麟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他们三人一番。
王叔和还是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可杜度与韦汛脸色就有些古怪了。
当然,关麟并不在意这些。
他只是“吧唧”着嘴巴,心里嘀咕着。
——『这三个弟子,终究太年轻了,怕是悟不透这些后世医书中的大道理,还得是张仲景自己救自己啊!』
心念于此,关麟耐下性子向他们解释道。
“我是关麟,家父关云长,就这捞刀河还是家父的青龙偃月刀掉进去,因而得名的,本公子来此不为求医,只为见上张神医一面,留下一些收藏的医书,说几句话就走!”
不等关麟把话讲完,大弟子王叔和连忙拱手,“公子好意,在下替家师心领了,可如今家师的病情实在不允许见任何人,还望……关四公子海涵,至于……这些书籍,在下斗胆替恩师收下,待得恩师病情好转,自会呈给他!”
这王叔和讲话倒是彬彬有礼。
关麟却心中暗想。
——『张仲景今年就‘没’了,等你把这些书籍送到他面前,那保不齐,他坟头都一丈高了!』
一时间,关麟揣着下巴,琢磨着——要如何说服这位彬彬有礼的大弟子。
哪曾想……
就在这时,连续几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朝着关麟就喊了出来。
——“师兄,跟这等‘逆子’何必如此客气?”
——“是啊,师兄,一个连亲生父亲都能忤逆的人,如此逆子,他……他岂会通晓咱们的孝心?”
——“三师弟说的是,他的心中,岂会怀揣着‘孝’字!”
喊话的是二弟子杜度与三弟子韦汛。
他们一张口,就是声嘶力竭的声讨关麟。
而在他们俩的声讨下。
那些被拦在外围的求医者,一个个也义愤填膺,纷纷诋毁着关麟。
“关四公子你知道孝字有几种写法嘛?”
“别说几种写法了……孝字有几笔?他都不知道!”
说到底,大汉以孝治天下。
这造成的后果就是,无论关麟曾立下多少大功,做出多少让人惊叹的事儿,可忤逆亲生父亲关羽,逼迫亲生父亲下罪己书,这等行为无论如何也洗不白。
不夸张的说,在读书人眼中……这就是离经叛道、天理不容。
而杜度与韦汛又年轻气盛,从小受“四书五经”的熏陶,他们一听来人是“关四公子”。
想到关麟忤逆的是亲生父亲;
又想到他们三个弟子对张仲景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情绪,顿时间,愤愤然的情绪激荡周身,当即脸色就变了,一句句声嘶力竭的怒斥着关麟。
而这不怒斥还好,一怒斥之下。
这让关麟那本清朗的心情,一瞬间就被点燃了。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都特喵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