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关麟毫不失礼,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子方叔,别慌着下决断,不妨听小侄一句悄悄话如何?”
——『悄悄话?』
糜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面对关麟,他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关麟示意,让他把耳朵凑过来。
糜芳心里怀着谨慎,竖起耳朵,脑袋靠了过去。
张星彩也好奇,也把耳朵凑了过来。
哪曾想,关麟早有准备,一手轻轻的抵住她的脑袋,语气则是一本正经,“星彩姐,我与子方叔说正事儿呢?别闹……”
这下张星彩一嘟嘴,无可奈何把脑袋又移了回去。
她还想听,可……关麟那细微的声音传出,“叽里咕噜”的一大堆,什么也听不清楚,她只能看到糜芳的表情忽冷忽热,手掌也忽而展开,忽而握紧。
而随着关麟把最后一句话讲出。
糜芳像是一下子变得很激动,“这事儿就这么招,筑城的钱就贤侄你来讨!本太守定了!”
关麟狐疑的眨巴了下眼睛,“虽子方叔定了,可子方叔也知道,我爹是个榆木脑袋……这事儿,他那儿……”
不等关麟把话讲完。
只听得“砰”的一声,糜芳一拍案牍,“我才是江陵太守,这事儿我说了算!”
“子方叔……”关麟眉间略略一蹙,但辞气仍然温和:“这不是意气用事的事儿。”
“这就是意气用事的事儿!”糜芳挺直了腰板儿,端起太守的架子,他朗声道:“你爹也不想想,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又是要北伐筹粮,又是要筑新城用粮?哪有这么多粮食?我糜芳就是变,也变不出来余粮了!”
关麟像是在煽风点火,“若是我爹不答应呢?”
“不答应?”糜芳拍拍胸脯,“贤侄你放心,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还得答应,这事儿包在我身上,除非……除非他不筑这新城了!否则,这事儿就这么定!这江陵、长沙新城里的七分地都是你的!”
关麟等的就是糜芳的这句话。
他连忙站起,语气变得郑重,“我与子方叔这是英雄惜英雄啊……此情此景我真想作诗一首……”
关麟与糜芳聊得火热。
张星彩都懵了,这……什么情况?
方才糜芳太守的表情明明很抗拒,可现在……他像是狂喜不已,像是……像是这钱不让云旗弟出,还不行了?
这……什么情况啊?
——『云旗弟这是……用了妖术么?』
张星彩不由得喃喃。
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她还真不懂得这中间的弯弯道道。
而诚如张星彩所想,关麟的确用了妖术。
只不过这“妖术”只有两个字——利益!
——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而对糜芳,不用分太多,关麟只需要把新城建成后,他收益的三成分给糜芳,足够糜芳坚定的站在他的一边了。
当然,关麟的想法很现实。
糜芳是江陵太守啊,老爹关羽北伐的时候,城池再坚固,不还得糜芳来守城?不还得糜芳防范东吴?
所以,关麟除了能给他……那对孙权满满的“痛恨”外,还能给他的,就只有足够的利益了。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糜芳多半就会有一种“人在城在”的感觉。
而考虑到……糜芳对钱又看的很重。
那索性不费脑子,直接干脆点,用钱砸吧!
砸出一个“忠贞不二”的糜大将军。
只要糜芳这儿稳住了。
到时候,关麟将老黄那山庄中,那些工房、锻造坊、还有丐帮……一股脑的迁移过来。
将手下部曲的家眷也纷纷迁移到新城,如此,也更有安全感。
这是双赢。
当然……
糜芳比较单纯,他没有想那么多。
他只是很纯粹的觉得……有钱赚,有利可图。
更有甚者,他觉得关麟这小子人不错,这么大的利益都舍得让出一块儿,就凭这点儿,这小子能处,比他爹强!
除此之外,三成的收益嘛!
考虑到这是一座新城……
考虑到除了军事设施外,其中的商业都归于关麟,那这个“三成”的收益,将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数字!
当然,这建立在关羽会答应的前提下。
对此,糜芳还是很有把握的。
就算没有把握,创造条件也得变得有把握咯。
这就是赤果果的钱哪。
商人逐利,为了钱——拼他丫的!
气氛烘托到这儿了,关麟真的准备好了一首诗,准确的说,是一首歌,好汉歌……
——生死之交一碗酒。
——说走咱就走。
——你有我有全都有。
可尚未“开腔”,忽的,一个文吏匆匆闯了进来,直接禀报道:“糜太守,门外贼曹掾属的主计事从事马秉求见,说是有贵重器物要交给云旗公子。”
“让他进来……”关麟下意识的吩咐。
文吏哪能听关麟的,斜睨向糜芳。
糜芳来劲儿了,直接大怒,“看什么看?没听到我那‘挚爱’、‘亲贤侄’的吩咐么?他的话就是本太守的话,速速领进来……不得怠慢!”
呃……
关麟都没想到,突然间,他就变成糜芳的“挚爱”,还特喵的“亲”贤侄……听着挺恶心,挺肉麻的。
不过,效果很快。
话说回来,马秉能这个时候来,那说明……那“防侧漏的小翅膀”赶至出来了一些。
正好……今儿个一趟把两件事儿全给办了。
显然,糜芳也意识到马秉来的目的,他饶有兴致的问关麟,“亲贤侄啊……”
“子方叔,贤侄就行,咱们都是男人,太肉麻了,让人见笑。”
听过关麟的话,糜芳看了眼他身侧的张星彩,缓缓点头,这才再度张口,“贤侄啊,马从事带来的就是你口中那神秘的生意吧?”
“是……”关麟点头,却不忘望向张星彩,他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提醒道:“要不,星彩姐回避一下?”
张星彩感觉被孤立了。
关麟与糜芳,一个“子方叔”,一个“亲贤侄”的叫着,还说悄悄话,还不让她听!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她好像她张星彩才是多余的那个。
如今又被要求回避,张星彩哪里肯答应。
“还瞒着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我可说了……”关麟无奈的一摊手。
这时候马秉已经来了,连带着还拿来了十个“防侧漏的小翅膀”,关麟也不客气,直接塞给张星彩三个,其它的一股脑塞到了糜芳的手里。
“这是啥呀?咋还带着个翅膀?”
糜芳真不知道这是啥。
只觉得样子很古……啊不,是很可爱!
关麟用余光斜睨了一下张星彩,见她的面靥一下子就变得红扑扑的,当即回道“子方叔可知道,女人的月事袋为何物?”
啊……糜芳一惊。
反倒是张星彩实在是忍无可忍,她喊了一声“关麟……你……唉……”
旋即,像是小女儿生气了一般,一摊手气呼呼的跑出了这太守府。
关麟无奈,心里嘀咕着。
——『星彩姐呀……说让你回避的,最后怪我咯?』
倒是糜芳,得知手中的是个啥,他一脸嫌弃的模样,满脸写满了抗拒,“贤侄要卖这个?妇人用的,岂……岂能赚钱?”
呃……糜芳的话让关麟一愣。
紧接着,他一本正经道:“子方叔,你是不是对‘妇人’有什么偏见?对‘妇人’的地位有什么误解?”
不怪关麟这么说。
汉代的风气开放、自信。
女性的地位很高,舆论也比较宽松、友好。
二婚的女性可以生出皇帝,比如……汉武帝刘彻的母亲进宫前就嫁过人,还生了个女儿。
跟别人私通的女性可以生出将军,这条卫青和霍去病的母亲都可以对号入座。
女奴也可以成为皇后,没错,就是大名鼎鼎的卫子夫!
乃至于,女子遇到喜欢的人,还能背弃家族,比如卓文君与司马相如。
还有曹操的夫人丁氏,直接不客气的把曹操都休了。
甚至,曹操还委屈兮兮的提出让丁家在为丁夫人选一门婚事,只是……就算丁夫人敢,丁家哪敢哪?
不夸张的说,汉代的女性地位比之唐代还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