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良心?
没良心?
关麟越发的一头雾水,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很强烈的感觉。
张星彩这是遇到渣男了?
然后…等等,好像这个始乱终弃的渣男是他关麟自己?
『我@#$&?』
『这什么情况?』
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只有我——
关麟已经有一种彻底晕眩的感觉。
张飞也是挠着头一头雾水,刘备则是眯着眼,试着去揣测张星彩的心思。
还是法正反应最快,他连忙一推关麟。
“还不快去追啊?”
回给法正的是关麟那无辜的眼芒,他好像在问——我追得上么?
“云旗,谋略的时候,你不是蛮机智的么?蛮能窥得人心的?怎生现在…”法正立刻就读懂了关麟的意思,连忙提醒道,“快去追,星彩跑的不快,她是刻意留步,就是让你追上的…”
啊…
关麟惊讶了一下。
这次,是刘备猛地一推他,他方才朝张星彩跑远的地方追了过去。
这…这到底什么情况?
是啊!这什么情况?
何止是关麟,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却不知何时,一名女婢悄悄的行至关羽的身旁,这女婢是关羽的夫人胡金定的侍女,只见她将嘴巴凑在关羽耳边,用只有关羽才能听到的声音,悄声吟出什么。
也就是刹那间,原本与众人一样茫然的关羽,神色突然就不对了,他的双瞳瞪大,甚至嘴巴都极其不文雅的张开,在众人看来,这等惊慌失措的摸样…此前的关羽还从未出现过。
“二弟?怎么了?”
刘备连忙问…
关羽沉吟再三,还是不敢欺瞒大兄,“唉…”他猛地一握拳,然后无比懊恼的说,“是云旗…是云旗这个逆子,他…他竟把那孙权的女儿孙鲁育的肚子搞大了,如今…如今那江东的孙鲁育就要临产了!”
“啥?”
张飞是第一个惊呼的,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
一贯反应慢半拍儿的他,这次脑回路迅捷无比。
乃至于他连忙吟道:“这…这…这不能够啊?”
没错…关麟这准女婿,怎么突然就要有崽儿了?这…这啥情况啊?
…
…
第740章 关家逆子大结局(贰)
“大王,他们说…你的头风已经痊愈大半了,这是真的么?”
“他们说,他们从未限制过大王的自由,虽有监视,可大王依旧可以在洛阳城任意走动?这是真的么?”
“大王,他们还说你…还说你已经认输了?我寻思这怎么可能,大王就不是没输过?多少次大风大浪都顶过来了,更是大王告诉我们,要越挫越勇…认输?大王绝不会认输的?对吧!对吧?”
“大王…大王…北境,我听闻北境乱了,那些胡虏入了雁门,入…入了雁门!”
医署中,当张辽看到曹操。
总总因缘际遇下,这一对君臣此刻相见,张辽仿佛有一肚子话要说,仿佛有许多问题要问,乃至于他注意到曹操那鬓白了许多的华发,他注意到曹操面颊上的沧桑与峥嵘,他知道…他的主公,大魏的王…这段时间受委屈了,至少是心灵上,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其实张辽也很委屈。
特别是他最后的那一问,那北境胡虏入雁门,那是马邑之谋后,他们“聂”家祖先不惜改头换面…世世代代守卫的地方啊!
那里埋葬的是无数汉家男儿,那里铸造的是汉魂与汉骨,挺起的是大汉的脊梁——
也正是如此,说到这里时,张辽的拳头都不由得握紧,恨的是牙痒痒,恨的更是痛苦不堪,宛若心口被万蚁啃食。
曹操也不急着回答。
他耐心的听张辽把所有的问题抛出,这才沉吟了片刻,缓缓回道:“孤本想先问文远伤情的,倒不曾想,却被文远这连珠似的发问,这么多问题,孤要如何回答呢?孤要从哪里讲起呢?”
随着曹操的话脱口…
张辽连忙为曹操搬来一张胡凳,“大王,坐…一路劳顿,坐下来,咱们慢慢说。”
曹操落座,缓缓的提起一口茶,抿了一口,终于还是打开了话匣子,“当年孤杀华佗时,华佗便言道,孤这头风,需戒烦杂戒忧躁,只需隐于林泉山水之间,无躁怒烦急之事萦怀,以太清之气,定神养脑…足可以痊愈!自打被俘以来,这段时间…孤无所想,无所虑,的确头疾和缓了许多,从未发作过!”
听到这儿,张辽忍不住感慨:“大王身体安康,头风痊愈,此为不幸中的万幸…”
可莫名的,提及于此,想到大王曹操是被迫“无所想”、“无所虑”,张辽不免心绪又忧虑、烦杂了起来。
曹操如何会看不出这个爱将的心思,“哈哈…”他浅笑一声,再度吟道:“文远方才问我是否是自由的?是否已是认输了…其实,自由与不自由,是否认输…对于现在的孤而言,又还有什么差别么?”
曹操展现出了别样的豁达与洒脱,“天下大势,本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输赢、对错…或者说…赢与正确,从来都是暂时的,谁的基业也传不了万万世!早晚会失去,早一些,晚一些,又何必患得患失?”
“何况,当初我曹操的梦想不过是做一个像冠军侯霍去病那样的征西将军,横扫匈奴,恢复西域风采,如今…孤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份成就!对于一个赌徒而言,其实他本身只有一个铜板,他用这一个铜板即便赢下了这天下十三州的九州,风光无限,可哪怕最后他失去了这九州,文远…你说这赌徒失去的是诺大的天下?还是那仅仅一枚铜板?”
心态…
曹操的心态在这个时代是独一无二的,是无人能出其右的。
从他那逆境中一声声魔性,足以在后世做成鬼畜的笑声便可观之一、二。
可以说,何进、董卓、袁绍、袁术、吕布、孙策…甚至是刘备…
任何一个诸侯都无法接受“败”…更无法接受自己亲手建立起的基业一步步瓦解,无法接受臣服于敌人的脚下。
但曹操可以,他本就是一个赌徒,他从一枚铜板赢到现在,他输的也不过是一枚铜板。
“大王,这…”
果然,曹操的话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张辽的心有那么几许被触动了。
诚如关麟所言,对张辽,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这些曾经的敌人,哪怕是说上一百句、一千句…可都比不上曹操的一句话,比不上他发自肺腑的一番劝导。
“文远,我知道你的想法,可这么多年,孤身处高位看的最是真切,这世间的一切是有势的,如今的‘势’在汉,如今众望所归的还是汉,或许历经桓灵二帝,汉距离分崩瓦解只差一步,但老天却在这时让一个关家逆子横空出世!这关麟便是汉的‘势’,是大汉能延续下去的根本…”
“孤曾经也不信势,可这三年多来所经历的,那满满的踌蹰被一次次打的垂头丧气,那一个个老朋友悄无声息的离孤远走,甚至…直到孤都深陷于他谋略下的泥沼中,直到孤都落入他的手里,孤才知道,这本就是上天注定的,大汉四百年,还不够…关麟也好,刘备也好,他们又为大汉延续了四百年,而在这个大势中,任何人都只能顺势而为,而逆势者的下场是命中注定的凄惨、凋零…”
说到这儿,曹操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张辽的肩膀,“文远,你是孤最喜欢的将,你也是大魏的第一勇烈,孤不想你有事儿,更不想看到你逆天而为…”
这…
当这一句话吟出,特别是那加重声调的“逆天而为”四个字脱口,“啪嗒”一声,张辽跪下了。
“大王,我…我…”
这一刻,他的眼中饱含着泪花,是不甘心,是不想,是无可奈何,却…却也是苦涩与无奈啊!
不论如何,他张辽必须要接受这个现实。
那就是眼前的曹操,那个大魏曾经的主宰,他们的王。
此刻…他的眼中…再没有斗志了。
这一个铜板,他曹操当真输得起——
只是…
张辽艰难的发声,“可是…可是…大王输得起那一个铜板,但…但几位公子,他们…他们输不起啊,他们输掉的也绝不是一个铜板!”
没错…
如果说曹操是白手起家,他能坦然接受回到最初的摸样,那么…他的儿子们呢?这些儿子们可没有一个是白手起家,他们自小便是大魏公子,被众人拥簇,众星捧月,一呼百应…他们?他们输得起么?
显然,曹操何其睿智,张辽的疑惑,他岂会没有想到。
“是啊,孤那些儿子正在步袁氏子侄的后尘,孤半辈子都没有打开的雁门关,如今竟是喜迎那些罪恶的胡人入关,呵呵…孤听到这消息时,恨不得拔剑将那逆子子文给劈成两半…”
“大王息怒,子文公子也是忧心大王,所以…所以…”
张辽话说了一半已是编不下去了。
曹操却是“砰”的一声,猛地一拍案牍,然后愤愤然的张口:“他哪里是忧心孤!他是忧心那大魏新王的宝座,哼,孤没有这样引胡入关的儿子,他曹子文也不配进我曹氏的宗祠…”
这还是曹操被俘虏后,第一次如此震怒。
那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发作分毫的头风,如今却因为心情的激怒而隐隐作痛,就如同细密、绵长的针,一点一点的刺痛…
不过很快,曹操就压制下了这份怒火,他平复了下心情,然后努力用平静的眼瞳再度凝视向张辽。
“所以…孤有一件事儿,想要你替孤去做,也唯独你这大魏第一勇烈,能做成这一桩事儿!”
“大王,是什么?”张辽的眼眸已是变得无比迫切。
这时的曹操,那愈发严肃的面颊再度开口,语气笃定,一丝不苟。
“哈哈,看来注定…结束大魏的闹剧的,就该是你张文远,也该是你彻底结束这纷乱的世道——”
说到这儿,曹操目光如炬,语气加重,斩钉截铁。
“这件事儿,唯尔可往——”
…
…
“关某的冷艳锯呢——”
“周仓,去将关某得冷艳锯取来,关某这就刀劈了那逆子——”
洛阳城,关家府邸的后院,胡夫人阁院的正堂,刘备、法正、张飞、赵云、徐庶、马良…可以说能来的、不能来的,齐齐都齐聚于此。
至于缘由,不为别的,只为求证一件事儿…
那便是胡夫人托丫鬟告知关羽的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