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不,是处于深深的惊吓之中。
这边厢的陆逊已经忍不住张口:“神了……神了……这偏厢车神了呀!”
“伯言……伯言……”似乎是觉得夫君的话声调太大,孙茹连忙拉了下陆逊的衣袖,示意他不该这么张扬。
可陆逊哪里能遏制住心头的亢奋。
他转过身,无比激动的将手按在孙茹的肩膀上,他尽可能的压低声音,可他那心头的悸动,溢于言表。
“夫人,夫人……”
“如若……如若逍遥津一战时,我江东子弟有这偏厢车,那……那张文远岂能猖狂?”
“岂会有张辽威震逍遥津?他的名字……又岂会让吾江东小儿止啼?”
陆逊的声音无比的沉重……
像是饱含着巨大的哀婉与痛惜。
又像是在绝望之际,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突然看到了光!
嗓音已经有些沙哑……
可陆逊那悸动的心情,根本抑制不住。
“伯言……”
孙茹还是无法使陆逊冷静下来。
事实上,任何一个江东子弟,任何一个被山西人打的“哭爹喊娘”,一肚子怨气,却又不敢朝山西人“大声喊话”的江东子弟……
当他们看到能对抗北方骑兵,能对抗那‘噩梦’一般张文远的希望时,他们都会无法冷静,甚至无法呼吸!
“夫人,我必须……购得这偏厢车者,必须是我,必须是江东,我……不,是东吴必须……东吴必须购得这偏厢车。”
陆逊按在孙茹肩上的手骤然用力。
若不是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周围并没有太多人。
那么一定……一定会有人把陆逊当成,是欺负女人的恶霸,继而仗义执言。
难得孙茹承受着陆逊这份力量的同时,依旧保持着那份冷静。
他劝陆逊,“似乎……这偏厢车并不复杂,我们以今日所视绘制成图纸,让江东的工房去仿制,岂不……岂不能省下一大笔钱?”
孙茹是从理智的角度,从省钱的角度去考虑的……
这个思路也没有问题。
只不过,陆逊重重的摇了摇头。
他眼力过人,自然早就寻觅到这偏厢车的端倪。
他指着战场上的车阵,解释道:“你看到了么?那可不是寻常的木板……其内部,是经过细致、排放的,任凭对手的推、打,却尤自岿然不动……”
“也只有特殊的工艺才能做出……这般稳固、坚硬的挡板,若是我们江东仿制,照猫画虎……那怕最多也只能是东施效颦,邯郸学步……最终……反倒是……”
陆逊本想说,最后反倒是搬石砸脚。
可这话尚未开口,孙茹依旧质疑道:“不过是寻常木棍劈砍,就不是斧钺刀枪……如何能看出他这挡板坚实、稳固呢?”
陆逊正想解释……
却见“战场上”,那倒地的关兴,他愤愤然的翻身上马。
他怒了……
他每日卯时便起床,两更天……还未入眠,他一整日除了睡觉,都是在习练武艺。
在琢磨……如何在小范围施展阵型,可以在战场上以一当百。
可现在……莫说是真正的战场……
就是……
就是眼前的这一块块儿挡板!
他都没能突破……
这也……这也……太讽刺了吧?
——不服!
——关兴不服。
对他辛劳付出的不服,对他勤勉的不服,也对他武技的不服。
哒哒哒……
马蹄声攒动,他驾马驶回,朝一名亲兵大喊。
“吾那青龙偃月刀何在?”
……
……
第99章 鱼儿上钩,神器问世
是啊……
用木棍怎么能劈断这挡板呢?
得用刀……
用他关兴的青龙偃月刀。
刀锋之下,这些挡板哪里能扛得住!
——不过是跳梁小丑!
不多时,亲兵将青龙偃月刀递给了关兴,关兴接过青龙刀,扭过头来,他怒气冲冲的道:“好一面墙,若我这青龙偃月刀也劈不碎它,我……我关兴就甘拜下风!”
说话间,他一手提刀,一手驱马向前。
近了,近了……
当面对那挡板时,关兴全身的力气汇聚于双手。
双手舞刀。
青龙偃月刀在空中划过了一道绚丽的弧线,带着那劲风,裹挟着那磅礴的劲力,排山倒海一般的直贯而下!
——锵……锵!
随着青龙偃月刀与挡板碰撞发出的声响。
在所有人望眼欲穿的眼神中。
那偏厢车的挡板尤自——岿然不动!
反倒是青龙偃月刀的刀口像是磕出了一个“牙”……
这是……
——没有破防么?
关兴这排山倒海般的一刀,竟……竟没有破防!
关兴哪里知道,这偏厢车的“木板”,乃是黄承彦用木艺与锻钢技术的融合……每隔一段木板,都会镀上一层薄钢。
寻常刀刃,别说劈碎了,就是破防,那也是万难!
……
……
一条来自江东的急报,翻山越岭,终于抵至东川的汉中城。
这汉中的天,就仿佛此间的局势一般,变幻无穷。
方才还是艳阳天,黄昏时,忽的就刮起了大风。
城外,一处军营,无数高大的瞭望塔之下,陈列着一望无际的鹿角拒马,这些鹿角拒马相互交错,错综复杂。
数量之多,陈设之严密,令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生胆寒退却之意。
自打建安二年,征讨张绣,张绣开城投降,曹操一脚踹开寡妇门,结果一战将一员爱将、一个贤侄、一匹爱马交代在那里。
曹操的魂儿也丢了个大半!
凡是新城,夜里时,曹操都不会住在其中。
身处高位,又天性多疑的他,如今能完全相信的唯有他的军队。
此刻,黄昏已至,数千面“魏”字军旗在雨水的冲刷下,依旧迎风招展。
……中军大帐之外,那五舆马车前的五匹骏马,似乎也因为这骤冷的天气,不安的高高扬起蹄子,重重的踩踏着地面,时而打起了响鼻。
不过……
哪怕是这骤冷的天气,哪怕是账外“呼呼”的风声,依旧没能遮掩住中军大帐中那魔性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曹操在笑。
而往往曹操一笑,要么是生死难料,要么是全营知道。
一时间,整个曹军营寨,到处都弥散着他的笑声。
“虎侯,来,给他口水,让他接着说!”
曹操一阵畅意的大笑过后,吩咐面前的信使继续禀报。
信使接过许褚递来的一碗水,一饮而尽,旋即再度张口。
“三位将军依主公‘贼至乃发’之命,由乐进将军守城,张辽与李典将军出城,结果……不等李典将军出城接应,张辽将军率八百山西步兵已经杀穿了那孙权的十万兵马。”
“从夜幕杀到天明,又从天明杀到正午,在东吴军营里杀了整整一个上午,阵斩数十将,血流成河,十万吴军仓皇逃窜,东吴兵马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又过得七日,孙权率军于合肥城下刺探,张辽将军又率八百山西骑兵,于逍遥津大破东吴,险些擒住那东吴国主孙权,此战杀得吴军将士丧胆,连吕蒙、甘宁亦是死里逃生,如今,整个东吴,但凡有江东小儿啼哭,只要闻‘辽来、辽来’,哭声即止!”
“啊……小儿止啼?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