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也就是当这“一丝不挂”的孙鲁育一幕出现在关麟的眼前时,关麟突然就明悟了。
他知道……这位前东吴国主的女儿,她来此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
……
蜀中,成都。
法正的骤然病倒,使得刘备与吴夫人的这喜宴不欢而散,满院零落着残羹冷炙和被践踏、满是脚印的花瓣。
刘备已经先到了……
诸葛亮赶到时,看到这原本还是欢庆至极,如今却是杳无人迹的院子,忽然有些盛筵难再的惆怅。
是啊……倘若法正有个什么闪失,不止是他诸葛亮将担负起更重的担子,蜀中少了谋主……
怕是就连主公刘备也将会痛惜好一阵子,乃至于以后……都不会再有分毫的笑容了。
“唉……”
一声幽幽的叹息。
就在这叹息间,诸葛亮看到那斜倒在地上的大瓮……
他的眼眸凝起,心中沉吟道:『怎么会用这么大的瓮?孝直……又怎么会喝这么多的酒?』
……
左将军府,洞房之中。
刘备已经匆匆离去,这里只剩下吴夫人,她还没有脱去礼服,焦灼的望着外面。
她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她的夫君在听到法正晕倒的消息后,就连这洞房花烛圆房的“过程中”都能够迅速的抽离,然后疯了一般的往外跑。
她更无法理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能让另一个男人如此疯狂。
“踏踏……”
突然有脚步声传来,吴夫人以为是刘备归来,连忙抬头……却发现是吴懿……
他有些惊讶,“大兄怎么会在这儿?”
“左将军去法正那儿了?”吴懿没有回答妹妹,而是反问。
吴夫人颔首,“是啊,出事儿后,直接就去了……”
平素里颇为端庄的她,也不知道是又为人妇,还是洞房花烛时遭遇这般事儿,吴夫人显得有些紧张与拘束。
“咳咳……”吴懿轻咳一声,然后压低声音说,“法正病倒了,那于你、我便是少了一个威胁呀!这是好事儿……”
啊……
吴夫人没想到吴懿会这样讲,她连忙开口,“兄长……”
可,也仅仅是这两个字后,吴懿就再度轻咳一声,“咳……”
然后他迅速的收敛起了那到嘴边的话,语重心长的祝福道:“妹啊,你不用知道这么多,你只需要知晓,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咱们家族好……好了,事不宜迟,我也得去看看那法孝直了……”
说着话,吴懿转身就要走,可刚刚迈出一步,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妹,嘱咐你一句,那刘禅是别人生的孩子,不会与你一心的……你千万要记住这点,好自为之啊……”
说罢,吴懿已经迈开步子踏步走远。
倒是吴夫人……
听到兄长这么一番“云里雾里”的话,她更紧张了,乃至于……有那么一个刹那,她生出这样一种感觉。
她感觉她整个人像是突然被什么给吸附住了,然后一步步的拽入一道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就在这时。
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在门前响起,“你便是我爹给我新娶的娘吧?”
唔……
吴夫人一怔,她迅速的抬头,这才发现,眼前的是一个年轻的公子。
是刘禅!
要知道,今日与刘备拜堂成亲,哪怕是有蒲扇的遮挡,可吴夫人依旧注意到了这个刘备唯一亲生的风评不佳,样貌“虎头虎脑”的“儿子”……
“阿……阿斗?”
吴夫人试着问道。
“娘竟认得我?”刘禅也是一惊。
说起来,自打从荆州回来后,他本有很多事儿要做,可偏偏,今儿个是父亲的大婚,按照规矩……他必须得出席。
于是,万般无奈,他只好回来了……然后索然无味的参加完了整个仪式。
他本是打算“偷”……啊不,左将军府是自己家,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是偷呢?
刘禅本是打算顺一些可口的菜肴,也嘉奖下他新组成的团队……
事实上,法正突然的晕厥,也使得刘禅成功的顺到了不少菜肴,正提着硕大的包袱,准备溜走呢?
法正晕厥,跟他刘阿斗有毛关系?
不曾想,正好路过此处时,见到了与父亲拜堂成亲的那个女人,是吴夫人……刘禅记得,父亲刘备特地嘱咐他要喊娘。
倒是此刻,看着这位“弱不禁风”的娘目光呆滞,像是局促不安,又像是因为什么而惶恐担忧。
刘禅终究是有善心的孩子。
他连忙打开那装满食物的包裹,将一个荷叶包摆在吴夫人的面前,“娘只顾着仪式,还没吃东西吧?尝尝这个,这是我从厨房拿的。”
荷叶包被刘禅打开,里卖弄是一只鸡和几块点心。
似乎,是刘禅担心这个新的娘吃不饱,于是又从包裹中掏出一个荷叶包,也摆了出来。
做完这些,刘禅笑吟吟的一拱手,“娘,那你先吃着,我还要忙,就先走了……”
这话脱口,刘禅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反观吴夫人,第一次与刘禅接触,她有一种感觉,好想这个阿斗,也不是众人议论中的那般不堪,至少,他很有爱心……也细心。
吴夫人取了一块鸡肉咬了一口,她着实饿了……
这一口鸡肉下肚,别说,胃里还真是暖暖的。
冷月如霜……
这边厢,吴夫人从“新儿子”刘禅的身上体会到了第一抹温暖。
那边厢,夜色中左将军府,传来刘备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啸,“孝直,孝直……你醒醒,你醒醒啊——”
文臣武将,许多人都围在刘备的身旁。
他们露出悲戚状,但多是装的……
法正“睚眦必报”……他与蜀中官员的关系并不好。
但,哪怕是装的,此刻的左将军府……仿佛也彻底被悲音笼罩!
……
……
第550章 孙鲁育:他是家人,你也是家人哪!
法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不时的咳嗽,刘备最先发现,这咳声中带着血丝。
他的泪水已经遏制不住的流下。
“孝直,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天色阴沉,房外一片漆黑如墨,昏暗的烛火映着刘备虚弱的脸庞。
孙乾、糜竺、简雍也守在法正的床边,小心翼翼的为法正擦拭那嘴边的“血迹”,不少医者还在商量,可似乎……对法正这急转直下的病情,他们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门外时不时的响起焦急而杂乱的脚步声,是一个个听闻“噩耗”前来过问的官员。
“嘎吱”一声,房门推开,诸葛亮走入其中,他刻意的将脚步放轻,似乎……是生怕自己打扰到晕厥不醒的法孝直。
可看到法正那煞白如纸的面容,诸葛亮的脸上也不由得多出了许多愁容,他还是忍不住问刘备,“主公,孝直如何?”
“还是那病……”刘备的声音中满怀担忧之色,他转过头,一边看着法正,一边说,“孝直时不时就会胸闷、气短、心口疼痛……我本已遍寻名医,但始终苦无对策……不曾想,这次因为宴席中,孝直贪杯……多饮了几樽,就……就成了这般模样……”
刘备说着话,诸葛亮的食指伸到法正的鼻息间探了探,果然……气息微弱。
也难怪刘备会露出如此忧色。
诸葛亮直接去问那些医者:“可有什么方法治孝直?”
这……一干医者彼此互视,最终还是颇为坦诚的摇了摇头,“饮酒伤身,若是……只解酒养身的话那倒是简单,可军师的症状俨然……不止于此……”
言外之意,他们怕是医不好,救不了。
这……
诸葛亮的神色更添凝重,他“唉”的一声叹出口气,他叹息道:“这,不是办法呀!”
就在这时……站在诸葛亮身后的杨仪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的眼眸睁开,连忙上前,小声道:“主公,诸葛军师……昔日仪赴荆州之时,曾询问过法正这奇怪病症的解法,那时,关四公子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事儿交给他……如今,荆南长沙郡的神医张仲景又在关四公子麾下,是不是可以……”
杨仪这是……旧事重提!
而不等杨仪把话说完。
刘备宛若在寂暗的黑夜中抓住了一丝光明,他惊呼:“若非威公之言,我险些忘了还有云长的这个麒麟儿,还有那长沙郡的神医张仲景……”
刘备这辈子经历过的事儿很多,他也从不是个怕事儿的人,他唯独怕的是没有希望……
对于法正,只要有哪怕零星的微光,他也会全力以赴去牢牢握紧。
“主公,这时候,不妨派人去趟荆州……”诸葛亮提议道。
“去!去!”一时间,刘备激动的不能自已,他像是突然间精神为之一振,命令更是雷厉风行:“威公,你往返巴蜀与荆州多日,熟悉此间路途,这件事儿还是你去……但务必要快,六百里加急可好?”
这……
杨仪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