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麻竹
梦到了老父亲。
梦中,与过去不同的是,老父亲这次没吊在梁上,而是从梁上飘了过来,然后就那样悬浮在他跟前,默默地看着他睡觉。
脖子上的那根绳索依然清晰可见。
“爸!”
卢安大呼一声,随即猛地睁开眼睛,额头冒汗,呼吸急促,浑身发冷……
虽然明知道对方是自己父亲,可还是被惊吓到了!
Pia地一声。
就在这时,书房的灯应声亮了。
听到客厅动静,叶润从房里走了出来。
看到他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子,只一眼,叶润就知道他是做了噩梦,甚至连梦的内容都能猜出个大概。
“你没事吧?”
见他这幅样子,叶润顾不得过去两与他黑面、与他冷战。
她连忙坐在沙发边边,语气轻柔地关心问。
卢安呆呆地对着天花板,眼神涣散,没做声,仿佛没看到她这个人似的,也仿佛没听到她说话。
直至过了许久许久,缓缓回过神的卢安眼珠子转了转,恢复了一丝灵韵,偏头看向她。
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你怎么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叶润没解释,只是不太开心地说:“你又通宵画画了。”
接着她问:“明天步步升超市开业?”
卢安嗯一声。
话到这,卢安没再说话,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有些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叶润率先打破僵局:“黄婷生病了,我今天在医务室碰到了她和姜晚,所以我猜测你应该又在熬夜画画。”
卢安双手往后抻,半坐起来,“生病?什么病?严重吗?”
叶润说:“好像是感冒,一直在咳嗽,精气神看起来不太好。”
是感冒还好。
卢安松口气,问她:“你呢?你怎么会去医务室?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润说:“不是我,是苏觅,她皮肤过敏,手臂上起了一些风坨比较痒,我和梦苏陪她去买点外敷药。”
卢安听得又松了口气。
随后才留意到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了一床厚被子。
他拉了拉被子,故意放松心情说:“看来我还睡得蛮死的嘛,这么重的被子盖在身上都没察觉到,要是被你绑起来都反抗不了。”
叶润白他眼,心思不在这,而是关心问他:“你饿不饿?”
不提这还好,一提卢安顿觉饿慌了,白天就吃了个两个馒头,能不饿吗?
叶润起身去了厨房,准备给煎个鸡蛋,下碗面条。
卢安抓了抓头发,想了想,跟着进了厨房。
看他进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叶润本能地侧过身子,不敢背对他。
随后她拿起菜铲指向某人,勾勾嘴道:“出去!去外面当大老爷等着。”
卢安退后一步,靠着门框:“别这样凶,大半夜的我刚做了一个噩梦,不想一个人呆。”
叶润盯着他眼睛分辩了几秒,见他不似作假,于是下命令:
“就在那靠着别动,你要是敢起坏心思,小心我一铲子把你铲成个太监。”
卢安面无表情地靠着门框,已经饿得没力气跟她斗嘴,就那样看着她煎鸡蛋。
知道他胃口,还特意煎了两个。鸡蛋
本来以为这顿饭就是面条鸡蛋了,没想到她会变戏法,神奇地从冰箱里拿了两个蒸菜出来。
一个梅菜扣肉。
一个腊八珍。
逮着两个菜瞧了会,卢安不由问:“你这是浏阳菜馆打包回来的?”
“嗯,晚餐我们宿舍在蒸菜馆聚餐,就给你打包了两个菜过来。”
叶润随口道出缘由,稍后想到他有洁癖,又补充一句:“都是新菜,没动过筷子的,你放心吃。”
卢安顺口说:“没事,就算你吃过了也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口水。”
闻言,叶润直接炸毛,拿起菜铲朝他挥了挥,“混蛋,你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卢安无视这话,走过去抽双筷子就去夹梅菜扣肉。
这个点还有肉吃,实在是太魔幻了,太有诱惑力了。
叶润本能地防范他,见他过来,还自觉退后了两步,可看他这样吃凉肉,顿时无语,过去一把打掉他筷子,然后一把端起梅菜扣肉倒进锅里:
“瞧你这点出息,好像一辈子没吃过肉似的,等几分钟。”
卢安没做声,筷子伸过去把煎鸡蛋夹了起来,张嘴两口就吃了下去。
接着吃第二个鸡蛋,这回用了三口。
叶润看得直皱眉头,忍不住奚落道:“回头你好好教黄婷做菜吧,不然这样下去,我怕你熬不过30岁。”
卢安瞅她眼。
叶润白他眼。
卢安又瞅他眼。
叶润又白她眼。
卢安继续瞅。
叶润被瞅得发毛,斗鸡眼似地说:“瞅什么瞅?”
吃了两个鸡蛋,卢安感觉肚子舒服多了,不要脸地开口:“清池姐会做菜,你也会做菜,这辈子到你们两个这里轮着吃,够了……”
“哐啷”一声。
他话还说完,只听哐啷一声,叶润把菜铲甩到了灶台上,头也未回地往外边走。
卢安望了望窗外,外边一片漆黑,如是……
如是他也跟着出了厨房,跟着坐到了沙发上。
叶润一开始没搭理他。
5分钟后,她开始拿眼斜他。
卢安脱掉鞋,把双腿架到茶几上,闭眼装死。
再等了2分钟,见他像个石头一般愣是没半点反应,叶润气疯了,站起身发飙: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摊上了你这么个混蛋!”
对于这种不好听的话,卢安发动阿Q精神,左耳进右耳出。
叶润走到身边,没好气地喊:“起开,菜烧糊了。”
闻言,卢安甲只眼睛瞄了瞄她,随后移开放在茶几上的腿,让开一条道。
叶润迈开步子,准备进厨房。
只是走之前,气不过的她一脚把他的脱鞋给踢飞了。
脱鞋贴地滑行了一段,最后落在了墙角。
奶奶个熊的!
一次能忍,两次能忍,次数多了,他没法忍了。
双腿顿时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住她的胯部,一个用力扭拧,她应声倒在了沙发上。
下一秒,卢安像饿狼一样扑上去,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把她扑了个结实。
一开始是她的双手被压住。
然后双腿。
然后……
然后就没然后了。
叶润发现两人在叠罗汉,完美叠在了一起,只是自己是吃亏的那个。
想挣扎,却挣扎不开,他力气太大,人又比她重,一百多斤的份量全部压在她身上,一时间让她叫苦不迭。
此时两人姿势极其暧昧,近距离闻着男人的气息,叶润瞬间慌到不行,挣扎着爆发出了最大力气抗拒。
但没卵用啊,两人实力太过悬殊,结果注定无劳。
如此反复几次后,叶润终于认栽了,终于认清了自身处境和现实,于是改换策略,眼巴巴地求饶:“卢安,放开我。”
很少见她这幅样子,卢安大乐,却不为所动。
见他软硬不吃,叶润只得提醒:“锅里没多少水,再不去菜就烧了。”
卢安说:“烧了就烧了,吃不成梅菜扣肉就吃你,反正我馋你身上的肉好久了,我不亏。”
听不得这混账话,叶润脸色立马生了变化,就如那天边的晚霞,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四目相视,彼此就这样子僵持住了。
可让她感到无措和害怕的是,随着时间流逝,她能清晰感应到身上这男人的生理变化。
而随着他的身体变化愈发明显,更让她不堪的是,无措和害怕背后还藏着一丝异样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