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麻竹
叶润转身进屋:“喊了,他说困。”
厨房,看到女儿拿保温盒开始打饭装菜,胡月顿时明了,在旁边指着牛肉和鸭肉说:
“小安爱吃这些,你多夹点。”
叶润依言多夹了些,还用杯子盛了一碗热乎乎的萝卜排骨汤。
见女儿这么用心,胡月突然试探道:“小安人蛮不错的,热情、嘴甜、聪明,看起来舒服,妈比较喜欢……”
不等自家母亲说完,叶润嗯一声:“嗯,要不你认他做干儿子吧。”
胡月语塞,好会不死心继续说:“你们知根知底,又天天在一起,你就不考虑一下跟他谈对象?”
叶润停下筷子,站直身子问:“妈,你这怪想法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胡月被女儿盯着瞧,有些尴尬,但也就尴尬一下下,如实说了心里话:
“早些年就有了,不只你觉得怪,妈自己都觉得奇怪。”
稍后,她迎着女儿的眼神问:“跟妈说句实话,你们之间有没有可能?”
叶润晓得亲妈一向非常喜爱卢安,可没想过她老人家会这般直接,“实话就是您把这心死了,没可能。”
见女儿说得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胡月没再提了,只是脸上写满了惋惜和遗憾,他是真心对卢安有眼缘。
把亲妈的表情看在眼里,夹好菜、盖好保温盖的叶润活跃气氛说:“要不我跟了他?但说好了,你事后不许哭。”
胡月哭笑不得,连问:“你这孩子,这是甚意思?”
叶润弯腰从架子上拿了两个萝卜放她跟前,一个红萝卜,一个白萝卜。随后一言不发地提着保温盒走了。
身子一股子柴油混合味,受不住的卢安急切回了家,不管冷不冷,一桶冷水从头浇下去,身上的腻歪和不适感才慢慢消失。
接着浑身冷得打颤,整个人像打了摆子一样。
突然院门又砰砰砰地响,卢安哆嗦的裹个外套就匆匆去开门。
“谁啊?赶着去投胎啊?打门不犯法还是怎么滴?这么急?”
卢安不情愿拉开门栓,见到是叶润后,立马闭嘴了。
不,确切地说是见到她手里的保温盒,立马闭嘴了。
叶润看他双手拢紧衣服,头发湿透了,浑身发抖,就瞪大眼睛问:“你不怕死,洗冷水澡了?”
卢安懒得回话,伸手要过盛汤的杯子,一把打开往嘴里狠灌几口,滚烫的汤汁从喉咙一路暖到胃,人顿时舒服了几分。
“别愣着啊,赶紧给我生个煤炉子,你想看着我冻死啊!”
叶润可不惯他,刻薄道“我又不是你老婆,凭什么?
你去喊孟清池,去喊孟清水,去喊黄婷,去喊刘荟……
去喊、嗯……去喊苏觅都行。”
说到苏觅,她自己都笑了,进屋找废报纸、木屑和木炭,然后用铁钳夹三个煤球,蹲在地上烧了起来。
卢安用干毛巾擦擦脸、擦擦头发:“今晚要来亲戚到我这住吗?”
叶润说:“我过来。”
卢安偏头,很是惊喜的样子:“啊,你终于想通了?”
叶润气得不行,骂他混蛋。
等到木炭见红了时,卢安把毛巾放一边,抱着保温盒凑过来取暖:“那你们要去益阳拜年么?”
叶润说要去,明天就走。
李冬过来了,人比年前精神了许多,见面就往卢安口袋里塞2000块钱。
卢安眨巴眼,打趣他:“你不是还欠我1000吗,不一起还了?”
李冬挤开叶润,生起了煤炉子:“叶润你休息,把做牛做马的机会让给我。”
叶润听了很是不满:“李冬你是欠,不会说话就闭嘴。”
李冬向来怕叶润,这叫一物降一物,登时离她远点儿:
“兄弟,我妈和我哥非常感谢你,问你今晚有没有空,到家里吃个饭。”
说着他转向叶润:“你也一起,谢谢你及时报信。”
叶润望着卢安。
卢安咕噜一块鸭肉,含糊道:“不吃白不吃,吃了还想吃,不要把自己当外人,咱一起去。”
李冬听到这话很是高兴,拍拍屁股说:“我去弄头狗去。”
卢安脸一黑。
叶润叫住他:“你要是偷狗,我就不去了。”
李冬慌张地从兜里掏出一把钱:“哪能呢,寒碜我不是,无冤无仇的,我才不偷人家东西咧。”
第222章 草蛇灰线
叶润走了。
吃过饭后,卢安也买些礼品去了趟大堂叔家。这人还是老样子,邋里邋遢,守着自行车摊位过日子,口中荤段子频出。
接着马不停蹄又给卢学平拜年。
一进门,他惊呆了,半年多未见,以前还有点微胖的小堂叔瘦成了皮包骨。
忍不住问:“你是怎么回事?病了?”
卢学平拉着他去了外面,第一句话就说:“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哎,屋里那女人会采阳补阴,以前合欢一次我生龙活虎,现在事后得睡半天。”
卢安:“……”
他问:“那你还不跟她分开?”
卢学平说:“外面的姑娘我腻了,这个棋逢对手。”
得咧,卢安算是听明白了,这二货贪图人家床上的风情,舍不得。
他说:“快不行了记得提前通知我,我好留钱给你买棺材。”
卢学平掐掐烟灰,“你不懂,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卢安现在对女人处于望梅止渴的状态,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怕动手打人,直接溜了。
真是旱的旱死,涝得涝死啊。
晚上,卢安同叶润参加了李家的家宴。
菜很丰盛,大鱼大肉八个碗,还一个汤,一个青菜。
李父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两瓶茅台来,对他说:“我知道你可以喝点酒,今天我们把它喝完。”
卢安没矫情,四个大男人加几个女人,两瓶茅台根本不在话下。
吃饭期间,众人默契地没聊吴媒婆的事,但卢安听闻其死的特别凄惨,首尾分离。
晚上十点过,卢安扶着叶润回到了8号门牌。
关心问:“你没事吧?”
叶润捂着额头,“还好,就是有点头疼,卢安,这屋子为什么在旋转?”
卢安听笑了,把头凑过去:“那你瞧瞧我,是不是也在转?”
叶润伸手拍拍他的脸:“你的皮肤真细真滑。”
“嗯,那是。”卢安得意地说。
叶润又拍拍,然后说:“你凑这么近干什么?是不是想挨打?”
卢安愣了下,直接威胁:“叶润,你要是还装醉欺负人,我就吻你了。”
叶润眼珠子瞬间恢复清明,勾勾嘴乐得不行:“你怎么识破的?”
卢安坐到她对面,没搭理,目光在她身上来回穿梭。
有一说一,要是心口再鼓一点,从头到脚,这身材绝对是黄金比例。
叶润一开始还比较镇静,可当某人的视线在自己心口和大腿之间不断徘徊时,顿时身体发热,慢慢变得滚烫。
某一刻,她紧了紧绷得笔直的双腿,起身呸了一句:“呸,看你的黄婷和孟清池去,真是越来越没正形了。”
目光随着她的背影移动而移动,直到门关,才收回来。
他没有一点斗争获胜的喜悦,禁不住想:荷尔蒙再这样继续累积下去,不知道哪天会把理智压抑到什么地步?不知道哪天会爆发?
真他娘咧的,果然是操蛋的青春。
当天晚上,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会儿想清池姐,一会想清水,一会想黄婷,一会儿想得不到的刘荟,一会儿想俞莞之那柔弱的身子骨……
思绪到这,他不敢再想了,爬起来去洗了个冷水澡降降温。
一边洗一边腹诽,真是没谁了,一天洗两个冷水澡。
次日,叶润起来看到角落里的一身衣服,问:“你昨晚又洗澡了?”
卢安没睡好,兴致怏怏地说:“被你害的。”
叶润脸一下子就红了,也不问了,直接出院门走人。
卢安在背后喊:“帮我洗下衣服。”
叶润理都不带理的。
卢安强打起精神把衣服洗干净晾好,尔后拎包去了火车站。
有些意外,进站时碰到了李书婷一家人。
隔着人群,两人视线交投,卢安向她点点头,以示招呼,随后跟着人流挤上了火车。
在他即将离去的瞬间,李书婷嘴唇动了动,想喊他,却欲言又止,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
接下来半天,李书婷像失了魂一样,一直瞅着窗外发呆,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谈话,她也没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