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麻竹
卢安记得这事:“初中,初三毕业那年。”
孟清池满是回忆:“嗯,当时我们一家子还跟雪人合了张影,现在那照片还在我的相册里。”
卢安说:“等这场雪停了,我们到院子里堆一个。”
孟清池说好。
在江边呆了三个多小时,后面怕大雪影响车况,两人才回到了市区。
进到院子,她把花放屋内就说:“我去买菜,今天姐给你做个火锅吃。”
看到她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不再避讳自己,卢安心里很是得劲。
清池姐去附近的菜市场了,他也没闲着,给叶润回了个电话,说今天天气不好,回不去了,明天再回。
睡一觉,叶润从昨晚的惊吓中稍微缓过神来了,扁扁嘴道:“冠冕堂皇的理由,今天回不来,明天大学封路更回不来。
我看你是陷入了温柔窝里了吧,我就在想,孟清水那么一精明的人,你是怎么绕过她的哩?”
哎哟,如今要撒个谎咋就这么难呢?
他奶奶个熊的,都太熟悉了。
不想提这事,逗她玩:“胡姨有没有问到我?有没有问我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回家吃饭?”
叶润勾嘴回:“问了,我说你在金陵谈了个女朋友,准备做上门女婿,今年不回家过年。”
卢安要晕了,“胡姨不是一直想要我给她当女婿么,听到这个不得伤心死?”
这话她亲妈虽然没亲自说出口,但高考结束后曾暗示过一次,叶润被踩到了痛脚,尴尬地直接挂了电话。
听到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他不由笑了笑,之所以知道胡姨有这心思,还是前生两人大学毕业后,这姨曾撮合过。
继续给曾子芊打电话。
她告诉说,由于天气原因,飞机无法乘坐,李冬今早上了火车,估计明天清晨可以到长市。
记下这个时间点,卢安结束了通话。
他本来还想给清水打个电话的,但想想算了,同在一个城市,容易穿帮。
付完钱,离开公话间,卢安双手拢在袖子里,弯腰哼着小调,像樟鼠一样在雪地里快速蹿行。
午餐是牛肉冬笋火锅,各种青菜烫下去,就着一碟花生米,嚼吧一粒滋口烧酒,这生活不谈了,美得冒泡。
下午,孟清池去了学校。
临出门前,卢安把这栋房子的钥匙交给了她,示意她以后搬过来住。
接受到他殷切地眼神,考虑到自己现在的住房很吵闹,考虑到离医院很近又安全,孟清池没有矫情,同意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递过来:“你先去把小白接过来,中午没喂东西,估计饿坏了它。”
“好咧。”
当再次见到小白时,这家伙竟然还认识他,一骨碌翻滚到脚下,然后躺好扬起四肢,意思让他摸。
卢安脸一黑。
尼玛!这一年过去了,模样没变大,却更加好色,简直叔可忍,婶不可忍,也不知道那高瑶是怎么调教出来的这狗东西?
说到高瑶,傍晚时分他还特意问过。
孟清池说:“她在美国进修,要明年夏天才能回来。”
卢安问:“那还回宝庆人民医院么,还是另外换工作?”
孟清池说:“她应该会进湘雅,她家里有这方面的关系。”
卢安道:“那挺好,到时候你们有个伴。”
孟清池也是这么想的,信中也是这么劝慰高瑶的。
晚餐过后,孟清池回了舅舅李龙家,卢安亲自开车送到距离雅礼中学150米远的地方。
临下车前,卢安说:“清池姐,你有时间去弄个驾照,这车我就留在长市,不开走。”
孟清池瞬间猜到了他的心思,静默不言。
卢安不死心,继续怂恿:“你要是学会了开车,那真是好处多多呢。
比如以后可以救个急啊,还可以来机场火车站接我。”
闻言,孟清池语重心长地说:“小安,以后不许中途逃课回来长市。”
卢安眨巴眼:“不会,那样是费力不讨好的事,说不得你又要给我上教育课了,这买卖不划算,我不干。”
孟清池听笑了,想了想说:“那姐考虑下。”
卢安说:“别考虑了,我手把手教你,几天就会。”
孟清池面带淡淡笑意撇他眼,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开门下车走了。
目送背影进了楼道,躲在拐角处的卢安一路奔回了车内,啥也不说,高兴地开车又溜达了一圈。
晚点时分,他给老家打了个电话,大姐竟然还没回家,只得打到裁缝铺。
这次卢燕总算有空了,跟他说了10多分钟。
卢安问:“小妹哪天放假?”
大姐说:“后天考试,大后天就回家了。”
那就是腊月十八九,卢安说:“那成,到时候我去一中接她。”
晚上9点过,孟文杰传回来消息,李冬妈妈的事情可以疏通关系,不过花费可能不小。
卢安问:“这不是问题,大概需要多少?”
孟文杰说:“请客吃饭,差不多2000左右。”
2000就相当于这年头一个普通家庭一年下来的存款,难怪说不小。
不过也分人,对于他来讲,就是毛毛雨噻,懒得跟李冬商量了,就这么拍板定了:“好,这事拜托文杰哥,等李冬回来我让他去找你。”
孟文杰满口应承,又聊几分钟后,挂了电话。
第217章 起疑心?补漏洞
次日清早,孟清池就买了一袋小笼包过来,还有些烧麦和玉米馒头。
当然,少不了卢安爱吃的豆腐脑。
窝在煤炉旁吃完,两人就兴致勃勃地下到院子里堆雪人。
卢安负责滚雪球。
孟清池把雕刻眼睛、鼻子和嘴的活儿包圆了,还给雪人戴上了围巾。
干了半小时有多,干得全身热乎乎的,快乐得很。
孟清池准备了相机。
两人拍最后一张合照时,卢安不动声色地从后面搂抱住清池姐,她静了静,还是陪他完成了合影。
只是说:“这照片姐就不给你了。”
卢安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假装没听见,提着包就一溜烟跑去了大门,去火车站同李冬汇合。
手拿相机的孟清池跟到院门口,见背影飞奔一般消失在巷子尽头,她抬头望着还在飘雪的灰蒙蒙矮空,心绪难愁。
8:48,两人在车站相碰。
三天不见,李冬一下子憔悴了很多,似乎一下子从19岁过渡到了30岁。
卢安问:“吃东西了没?”
李冬摇头:“没胃口,吃不下。”
卢安拉他往外走,“人是铁饭是钢,不管怎么样,得先把肚子填饱。”
李冬挣扎开来,哑着嗓子说:“兄弟,我真吃不下,我们赶趟上车吧,我想见我妈妈。”
卢安顿了顿,松开他,两人转身往候车室赶,挤最近去宝庆的火车。
不管有票没票,上了车再说。
一路上两人都比较沉默,都在听邻座的人吹牛外面的花花世界,说叨外边的小姐姑娘。
走出车站时,李冬突然抓住他胳膊问:“真的能没事吗?”
卢安拍拍他后背:“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要信我,如果你信不过我,我带你去见孟文杰,他你应该信得过。”
李冬嘴巴嗫嚅,嘴巴动了动,却紧张地说不出话,跟他去了人民医院附近的一家饭店。
此时孟文杰已经在等着了,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人。
替双方介绍一番,孟文杰就使眼色带着卢安去了外边大厅用餐,没掺和这事。
卢安知道文杰哥在做一种保护措施,以防万一将来东窗事发牵涉到自己。
见他盯着包厢方向,孟文杰给他吃一颗定心丸:“不会有什么事,李冬过来见见面,这只是一个形式。”
想着2000块钱也给了李冬,卢安点点头。
十多分钟后,李冬出来了,脸上恢复了几分神采,径直来到孟文杰跟前,鞠躬说:“谢谢你。”
孟文杰赶忙避开:“你和小安是同学朋友,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不要有什么顾虑,里面怎么说?”
李冬告诉两人:“要我下午去趟派出所。”
孟文杰心里跟明镜似地,朝卢安试示意一下,让他先离开,就走进了包间。
卢安说:“我们走吧,回贵妃巷。”
可能是才出了事,贵妃巷如今很是热闹,见李冬回来,巷子里很多人都停止了聊天,用一种怪怪地眼神来回扫描李冬。
李冬被看得烦躁,但都是邻里邻居,又不好发作,只得闷头进了8号门牌。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哇!他们都说妈妈和大哥要被枪毙了哇!呜呜!额怎么办啊!呜呜……!”
李冬才进门,李二夏就痛哭流涕地抱着他手臂,伤心巴意了!
外面的卢安听得脸皮直抽抽,抬起的右脚收了回去,算了,先去叶润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