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非花月夜
在六大王国中,洛苏彻底将楚国排除出未来可能成功争龙的行列。
目前列在六大王国之首的,还是燕国,如果燕国能吞并辽东的话,依旧有机会和中原一争高下。
在对楚国的未来,以及对天竺这片土地判了死刑后,洛苏便准备动身离开。
从天竺的西北部出发,可以到达大夏的土地,那里就是中亚,基本上进入天竺的政权,都是从那里经过,或者直接就在那里建立北方政权。
洛苏也不例外,在一轮新的雨季过去之后,这片土地的一切再次开始重启,那些国王和领主,开始派出官吏去收取税收,同时查看自己的国土有没有变化,土地被淹没多少。
洛苏则在炎热的旱季,从那道险要的山脉中,那道无数侵略者入侵,却从来都没有修筑堡垒的山脉中穿过,一路向中亚而去。
曾经他从中亚前往极西之地,如今却是不再去那里了,大唐现在已经超越了过去所有王朝的极盛。
颇有一种我于天下全无敌的感觉。
洛苏认为现在能够毁灭大唐的只有大唐自己,或许那不应该叫做毁灭,而是新一轮的轮回。
什么东西能够解决轮回呢?
即便这个去问从现代而来的姬昭,他也不知道。
毕竟就连姬昭所在的时代,全世界最兴盛发达的那些国家,也没有任何一个解决轮回的问题。
除了洛氏上位,用超现实的东西来解决现实问题之外,似乎别无他法。
因为人类的寿命是如此的短暂。
只能看到眼前的那几十年。
历史是螺旋上升的,所谓螺旋上升,便是会有后退的时候。
比如罗马帝国的毁灭。
便是西方的低潮期。
放在历史数千年的尺度上,不过一两百年的短暂低潮并不算什么,就像是一根被压下去的弹簧,积蓄着力量,进而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将导致退步的因素,用暴烈的革命彻底摧毁。
但这一两百年的低潮,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他们的一生啊。
黑暗笼罩着他们。
道路曲折我走不完,前途光明我看不见。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一个人的身上,就是一座大山。
现实如此,又该如何去苛责那些怀着悲观的人呢?
所以洛苏从不怪罪洛氏之外的人,有一些自私的想法,一个人可以奉献,但不应该要求他奉献。
有些事,洛氏来做就可以了。
洛氏是不一样了,洛氏始终心中都能看到那光明的前途,始终都能看到曲折道路的尽头。
既然洛氏有这样的能力,那洛氏承担起更重的责任,自然是合适的。
对于中亚,洛苏不算是很陌生,因为他曾经穿越过中亚之地,所以相对于其他方位,对这里更加关注一些。
而且东边是大海,没有足够的土地,而西边的土地,却几乎是无穷无尽的。
他是从邦周时期走出来的人,而且是主持了第二次大分封开拓的人。
那种对于土地的执念,深深刻在他的内心深处。
在这些年中,他有时会和玄门之主通信,询问一些中亚等地的变化。
在玄门的信件中,中亚这些年的变化很是激烈,不仅仅是王朝的变化,也有宗教方面的变化。
西域和大唐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统合内部耗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目前在广义的大唐疆域中,实际上由西域玄门统治的疆域中,越过了葱岭这座高原,在西边达到了中亚腹地。
那座城池因为形状类似碎叶,被叫做碎叶城。
驻守在这里的军队,有三百玄门神庙军,以及三千西域诸国联军,玄门的神庙军副统领驻扎在这里,一旦事有不逮就征调昭武九姓国以及七河流域中,信仰玄门的诸国军队。
这些军队是为了守卫信仰而来到这里的,因为新月信仰伴随着大征服从遥远的西亚来到了这里。
虽然来到这里的只是一部分边境诸侯,苏丹的目标还是东罗以及东正和天主世界,但如果在这里的战事出现大问题,新月的目标转向也说不定。
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这并不是说异教徒不可恨,在异端被清剿后,异教徒同样是要被消灭的。
虽然基本上西方每一任皇帝或苏丹都会颁布宗教包容政策,即自由的信教,但在实践活动中,却并不是如此。
即便是在中原,也发生了尊皇天,灭诸祀的大事件,何况化外之地呢?
洛苏眺望车窗外。
第966章 终归凛冬,化光而去
这天下有许多需要看的,又没有那么多,这取决于在世界中的位置。
他在西域见到了玄门之主。
玄门之主叩首在他的面前,因为那是他的后辈,洛苏在玄门之中停留,他翻阅那些经文和注释,而后笑了笑,指着西面。
他说:“新月汹涌而来,玄门首当其冲,祈祷吧,向素王祈祷,烈焰加于利刃之上,庇佑素王的子民,这是玄门的责任。”
在这里,他登上山,而后见过神庙军,神庙军见到他,就如同觐见真神,在无数神庙祭司震惊的目光中,臣服在他的面前。
祭司们知道这是谁。
大唐国师。
洛氏老祖。
是圣座的贵宾和长辈,所以他出现在神庙中,没有人惊讶和不满。
但神庙军为何如此?
便是面对圣座,神庙军也不过如此了。
圣座可是素王在人世间的代行者。
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位大唐国师才是代行者呢。
洛苏终究离开这里。
临行前,他摩挲着玄门神庙的神杖片刻,那支由黄金和宝石铸就的神杖,有莹莹辉光,于杖中彰现。
洛苏来到了哈拉和林。
他来这里见一个人,李恪。
燕王李恪从未想过自己此生竟然还能有见到洛苏的机会。
更没有想过,国师竟然会在云游时,主动来见他。
他诚惶诚恐,却又在心中不住想着,国师来找他,所为何事呢?
洛苏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果然快要死了。”
若是常人,敢在他面前说这句话,立刻就会被拉出去乱刀砍死。
但面对洛苏,李恪只有些无奈,“我的身体的确不好,大概是真的要死了,没想到死前还能见到国师。”
洛苏认真道:“你本来早就应该死了,是我改变了你的命运,我要走了,你的寿命也就该走向终点了。”
李恪这下很是震惊,他不明白国师的意思,却又隐隐明白国师的确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洛苏来到这里,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他的目光向西望去,那李承乾大概也要死了,在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后。
“国师,我这些年一直按照您曾经交待的去做。”
李恪这样说着。
“我知道,你是太宗最聪明的皇子,所以你才能来到这里。”
李恪眼中闪过一丝期盼,“国师,以后我的子孙还能永葆富贵吗?”
洛苏平静望着他,“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功德之臣,必有护佑。
有多少功德就有多少回报。
你的子孙是否能永葆富贵,不在于我,而在于他们会如何看待这个世界,会如何对待这个世界。”
果然如此。
李恪点点头,微微叹气,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永葆富贵,大概也只有洛氏能做到了。
一个从来没有逆子的家族,才能做到这一点。
我又何德何能有这样的福气呢?
洛苏就这样离开了哈拉和林,他走啊走,在马的长嘶声中,一路向前。
走到草原荒芜一片狂风黄沙席卷戈壁滩天边挂着一轮大日。
走到星空万千璀璨星辰暗淡又闪耀日落月升终归黯然无光。
走到春去秋来夏日炎炎寒冬腊月的风雪刮在人眉眼间凝聚成山。
走到山川相连奇石林立巨木参天山君四奔止步江水间或又有海东青啼鸣。
在哈拉和林修好的马车顶上落满尘灰,四边立起的车厢上多有划痕。
不曾有橡胶包裹的车轮已经被颠簸颠的出现道道痕迹,似乎随时都要散架一样。
洛苏掀开车帘,从车中走出,他的眉眼间没有疲惫,他的衣衫上一尘不染,他的气息匀称悠长,他的鬓发一丝不苟,他的手依旧修长。
他浑身依旧有云雾包裹。
他的身形就在云雾之中。
凛冬城就在他的眼前,他在这里诞生。
青灰色的城池依山而建,连绵不绝,高耸的城墙从山脚一直修到山上,恢宏大气,充满沉静而威严的味道,宛如巨兽蛰伏,欲择人而噬。
洛苏望着,突然吐出一口气。
这是一口浊气。
上一篇:长生蛊道:从炼出痴情蛊开始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