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非花月夜
吴国中,公子楚一言九鼎,但公子楚之下,权力却分散,以诸郡以及名士为首。
若是我荆州举州降于公子楚,以南郡以及荆州南四郡之力。
南郡太守以及荆州刺史能不能进摄政会议呢?
我想是可以的。
进了摄政会议,公子楚就会在乎我们的意见,江东士族也不能随意侵犯我们的利益,保住荆州士民,难道很难吗?
诸位觉得我这番话可有一些道理?”
有没有道理?
简直太有道理了!
江东的体制就是在试图推位让国失败后,洛楚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体制。
只要他还在,这个体制所能够统合的力量,并不比任何王制差。
至于没了他之后该怎么办,他给出了一些解决方法,但主要还是要依靠后人的智慧。
这种体制对荆州士族的吸引力很大,能够保证他们的利益存续。
庞统沉吟了一下道:“最关键的是,吴国心急着收服荆州,公子楚一定会同意我们投诚。”
蔡瑁略带得意的点点头道:“然也!”
吴国攻伐荆州的窗口期就那么长。
如果没有在短时间内成功,北方诸侯回过神来,那吴国所要付出的代价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刘表躺在病榻上,听着自己麾下的臣子就在自己面前商议着投降事宜。
他自然是愤怒极了。
他拖着病重的身体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们……”
一开口简直低的就像是蚊子在叫,就连就在他身边的蔡夫人都没有听清楚。
颇为娇媚妖娆的蔡夫人连忙将刘表扶起来,急声问道:“夫君,你刚才说什么?”正在商议的众人这才意识到他们是在刘表房中,但众人都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蔡瑁更是直接走过来,笑着说道:“主公,我等刚才正在商议荆州大业,您可有什么想要说的?”
刘表没想到蔡瑁这么无耻,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着对自己说话,低声道:“谁让你们投降的?
这是本州的荆州!”
蔡瑁没想到刘表狗嘴里吐出了这么两句臭不可闻的话,顿时脸色冷肃起来,当初他把蔡夫人嫁给刘表当续弦,结果刘表却不感恩,还联合外州士人妄图架空荆州士族。
那时他就对刘表相当不满,现在自然更是不愿意忍,当即就厉声说道:“主公,不投降难道要送死吗?
荆州士民都没有一战之心,就连为何而战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和吴国大军拼个你死我活?
而且主公别忘记了,你还有儿子,难道是要等到我荆州战败之后,被吴国贵族抓起来杀掉吗?
等到国破家亡的那一日,难道主公才能够满意吗?”
这一番毫不客气的话,说的刘表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脸红脖子粗,一看就是气急。
但却不得不承认蔡瑁说的对。
自己这一生的理想都失败了,最后是要给子孙留一条后路。
蔡夫人脸上带着焦急望着刘表,她倒不是担心刘表死。
毕竟她和刘表是政治联姻,她这么一个美貌的女子嫁给刘表这老头,能喜欢才怪。
她担心刘表死的太快,来不及将位置传给她的儿子。
等到儿子拿到荆州牧的位置,自己再寻找一个高门大族出嫁,无论是蔡氏还是她自己,依旧是一生荣华富贵。
至于能不能再嫁一个高门大族,她一点都不担心,就算是荆州战败,也有的是人想要娶她。
众人都围过来,望着刘表,没有任何人为刘表说话,在这种时候,谁也不能因为刘表的任性而让荆州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况且众人都认为这对刘表亦是好事,起码他的儿子能够存活下来。
若是真的战败,荆州士族付出代价还能够转换门庭,刘表的儿子必死。
“出去!滚出去!”
刘表缓过一口气后,低声嘶吼着,众人闻言一愣,大部分人脸上都有些不好看,有对刘表相当不满的直接甩手而走。
蔡夫人还想扶住刘表却被刘表用尽全身力气甩开有气无力说道:“贱人,你也滚!”
蔡夫人闻言脸色大变,万万没想到刘表竟然敢骂自己,当即就化身泼妇,一顿输出后,愤怒的离开了这里。
刘表等到蔡夫人离开,这空空的房间中只剩下他一人,他突然感觉整个人一松。
都走了。
都走了啊。
刘表眼中闪过一道厉色,身上似乎恢复了一些昔日单骑定荆州的气势。
“想当年,风华正茂,单骑定荆州,何等的英雄风姿呢?
却万万没想到这里是困地,将我这一生困在了这里。
马上就要死了,应该做些什么呢?”
洛氏所著的史书喜欢给人盖棺定论,尤其是喜欢记录死前的言语,认为人之将死,其言可信。
刘表伸手取出一块白布,用血在上面缓缓写着,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这是他人生最后的想法。
蔡夫人颇为不满的走出去和蔡瑁诉苦,庞统听着感觉有些不对劲,刘表一人在里面想要做什么?
众人冲进去一看,只见刘表已经一动不动,顿时眼前一黑,知道刘表死了,手中则紧紧攥着一张白娟,上面似乎有字迹,连忙展开一看,上书几个血色字迹——“刘表死为汉臣,绝不投降。”
无耻!
众人万万没想到刘表前竟然给他们玩了这一手,真是无耻至极啊。
蒯越直接将白娟夺过投入了火盆中,恨声道:“我等为了他的子孙存续而商议,他却在这种装什么大汉忠臣。
当年和袁绍联盟时不提大汉,曹操发诏书时不提大汉,如今到底自诩汉臣,还绝不投降。
他就是笃定我等会投降,还会带着他的儿子投降,才如此有恃无恐。”
蒯越这一番话说的咬牙切齿,他侍奉刘表多年,对刘表还是有感情的,却没想到刘表最后玩了这么一手。
蔡瑁制止了蒯越继续说下去,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拥立刘琮继位,然后向公子楚投降,战火不能再燃到南郡了。”
昔年庆忌和孙武二人不能占据的荆楚之地,如今却直接投降了吴国,真是风水轮流转,世间无常事。
————
刘表宗亲皇戚,少有清望,天下变乱,表孤身入荆州,勘定荆楚,其宽达恢宏,士所众赞,至据荆州七郡,似生懈怠,世人讽以“守户之犬”,然史者观之,表有大愿,处处掣肘,而力不能过,智不能胜,遂困荆楚,表生疲懒,及病笃,表亦刚烈,留绝命,彰己志,赞之。——《后汉书·刘焉刘表刘虞袁术公孙瓒列传》
第742章 吴国都何处?
长江!
江东之天险,天南之命脉!
高高挂着吴字大旗的江东战船,行驶在激荡的大河中,激起层层白浪,船上众人皆是激动莫名的神色。
尤其是早有规划的鲁肃,更是忍不住放声大笑。
那可是荆州啊!
淮河流域不在手中尚可依靠长江天险固守,但不据有荆州,就不据有长江全境,则江东无以守,自蜀中出战船,顺流而下,江东必败!
守荆州,说难很难,否则荆州士族就不会直接投降,而是学习蜀中士族直接割据自保了。
但说不难也是真不难,只要守住两处即可。
在洛楚等一众吴国人眼中,荆州有两处最为重要。
其一为南阳郡和南郡交界的襄阳城,洛文公建汉阳诸姬,这里第一次建城,是洛文公防御楚国的最后保障。
汉江穿襄阳城而过,将其一分为二。
江北是樊城,江南是襄阳,二城互为犄角,扼守汉江要冲,由南阳盆地南下大军,襄阳避无可避,是兵家必争之重地,白起在此水淹襄樊,使楚国伏尸百万,至今记在史书上。
荆州士族控制赵弘就通过襄阳。
其二则为南郡的夷陵城,这是一千多年前,楚国为了应对巴国而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建造的城池。
此城一经建造,巴蜀之地便被困在长江上游不得下。
夷陵之前数百里的河道狭窄,江水湍急,舟船行过常常出事,两侧道路也同样崎岖坎坷,不要说大军,便是小股行人也难以通过。
夷陵北接漳水、沮水,可以通往襄阳,而夷陵向南,则能通过夷道前往武陵,夷陵之地,进可攻巴蜀,威逼中原,向东虎视长江。
但一旦过了夷陵,江面马上豁然开朗,水流也较为缓和,两侧道路进入了可以车马的平川地带,一日之内大军就能够冲到南郡郡治乃至于整个荆州州治——江陵城!
荆州将瞬间陷落!
有诗为证——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大河两岸群山环绕,山石陡峭,山间松柏苍翠欲滴,洛楚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得到荆州,江东才算是铁壁不可摧断!
残留的浪花,拍打着船侧,发出一阵阵响声,天上一轮明月,洒下一地银光,映照着大河的波澜壮阔。
江陵城中,刘表的长子刘琦烂醉如泥的走在荒凉无人的院中。
月色极明,照的地上草木纤毫毕现,却照不到他眼底那深深沉沉的黑暗。
他跌跌撞撞走着,脸上带着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
失足落进了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中,只听见噗通一声,没什么挣扎,天上明亮的月光也照不进枯井的黑暗。
或许在史书上,刘表的传记中会记上一句“长子琦失足死”,亦或者查无此人,史书浩入烟尘,却也吝啬至极。
江陵城外,江河滔滔,月光悠悠。
荆州士族的领袖蔡瑁和蒯越二人,簇拥着新任荆州牧刘琮在岸边静静等待着。
黑影重重中,高大的楼船乘风破浪而至,停靠在岸边时甚至就连地面都是一震。
当先跳下船的是身披玄甲的士卒,众人眼睛顿时一凝,这是江东吴国和丹阳兵并肩的精锐军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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