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警事 第337章

作者:卓牧闲

  “他们有权管辖的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管,所以才有现在的趸船和001。至于无权管辖的事就联合有权管辖的单位一起管,这也是港务局、港监、渔政、海关等单位和启东市相关领导那么器重咸鱼的原因。”

  “老李,这么说不能把咸鱼当一般民警对待?”

  “何局,我不是说一定要搞什么特殊化,但考虑到整个南通段的治安、消防救援乃至水上交通畅通,以及跟港务局、港监、渔政、海关乃至边防边检、海警等单位的关系,我个人认为应该给咸鱼一点自主权。”

  “他还能管整个长江南通段的治安?”

  “整个南通段只有001一条专业的执法救援船。”

  李主任见局长依然很难理解,又意味深长地说:“何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水上分局都是在咸鱼和咸鱼师父的支持下,在前启东公安局沿江派出所基础上成立的。”

  何局感觉一切是那么地荒唐,将信将疑地问:“你是说彭局和王文宏都要听咸鱼的?”

  “他们当然不会听咸鱼的,但会尊重咸鱼的意见。如果有水上的打击行动,到时候就需要咸鱼出动001协助。”

  “001是港监局的,但使用权在咸鱼手里,这么说连我们遇到事都要请咸鱼帮忙?”

  “虽然听上去有点怪怪的,但事实上可以这么理解。”

  “就因为有一条用老拖轮改造的执法救援船,他在江上的实际权力比我和老彭两个局长加起来都大,整个长江南通段事实上归他管?”

  你没船没钱,遇到事当然要去求有船有钱的人!

  你是没赶上整个江面上全是捕捞鳗船、货轮进出不了港、客轮只能停航的情况。你也没赶上江上有许多水匪船霸,不但个体船主敢怒不敢言,甚至连国有航运企业都深受其害的时候。

  只有经历过那些的人,才知道咸鱼和咸鱼师父的重要性。

  李主任沉默了片刻,抬头道:“何局,咸鱼不只是有001的使用权。”

  “还有什么?”

  “他师父当年用实际行动赢得了几乎所有涉江执法单位的尊重,他虽然不像他师父那样受那么多领导尊重,但他是那些涉江执法单位领导看着长大的。并且他不只是‘继承’了两条船,也继承了他师父的事业,所以港务局、港监局、海关、渔政乃至启东、长州等沿江区县的领导都很支持他的工作。”

  何局大致听明白了,沉吟道:“原来他有他的事业,难怪张均彦没把他带走。”

  “何局,咸鱼要做的事跟我们局里的工作不矛盾。”

  “怎么就不矛盾,如果一个个都学他,这个队伍让我们怎么带?”

  眼前这位是空降来搞正规化建设的,是要把挂了几年长航分局牌子的分局,打造为真正的长航公安分局。

  从这个角度出发,咸鱼的事业跟局里的工作是有矛盾,毕竟咸鱼不可能变成局长所希望的那种长航公安干警。

  李主任正想着实在不行就让咸鱼调走,反正咸鱼来长航分局只是解决副科级的,何局突然道:“没人管的他都要管,看来他是给整个南通段‘托底’的。既然有些事也确实不能没人管,就让他在白龙港当土皇帝吧。”

  “何局……”

  “我只是打个比方。”

  何局摸摸嘴角,接着道:“白龙港的客流量越来越少,白龙港的港区岸线也很短,我看白龙港派出所没必要留那么多干警。”

  李主任惊问道:“何局,你是说……”

  “明天开党委会研究下,把几个民警撤回来,动员刘新民去严打工作队,把‘所队合一’进行到底,让咸鱼以副所长身份主持白龙港派出所工作。”

  “白龙港消防中队呢。”

  “消防中队人员暂不调整,毕竟我们既要考虑到精兵简政,也要考虑到白龙港客运码头治安和水上消防。”

  撤回码头民警,把客运码头的治安“移交”给咸鱼。

  局长这是打算撤出白龙港,打算不再管咸鱼了!

  再想到坐白申、白浏号客轮的旅客确实越来越少,加之北支航道由于泥沙淤积客轮和渡轮航行越来越困难,白龙港的几条客运航线和白牛汽渡的渡轮航行早晚会停航,港务局和长航分局撤离白龙港,把码头和码头治安移交给地方是早晚的事。

  李主任觉得让咸鱼在白龙港当“末代土皇帝”也行,省得他总在何局眼前转,让何局看了生气。

第315章 学费不退

  下午四点半,韩渝一行经过五天的奔波终于抵达了髙州。

  幸亏没听石胜勇的让老章或老丁来,出远门真的很辛苦,先是从白龙港坐长途客车去上海,再从上海坐火车去广州。

  南下打工的人太多,五个人只买到两张硬座票,另外三张是站票,并且是先买站台票上车之后找列车员补的。车厢里挤得水泄不通,走道里、车厢结合部,甚至厕所里和座位底下都是人,五个人只能轮流坐。

  好不容易赶到广州,又要排队买去茂明的火车票。

  这次都买到了票,但却是第二天中午的,只能在广州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住了一夜。

  赶到茂明又要换乘汽车。

  走出茂明火车站,刚坐上来髙州的中巴车,五个人就领教到这边民风有多彪悍,这里的治安有多乱。

  几个中巴车主为了抢客,在旅客集散的中巴车站大打出手,打得头破血流。十几个人追打着,有个司机竟拿出砍刀追着一个司机砍。等韩渝反应过来时,打架的那些人早已逃之夭夭,只在停车场的地面上留下一滩滩血迹。

  老王从来没见过这血腥的场面,吓得魂不守舍,直到走出髙州汽车站依然心有余悸。另外两个学生家长同样如此,更坚定了把孩子带回去的决心。

  小龚不敢相信这里的社会治安如此乱,真有些后悔没带枪来。

  韩渝不但早有心理准备,而且早在几年前就见过运河上的乱象,没有太多想法,只是想赶紧找到那三个臭小子,把三个臭小子带回南通。

  髙州是茂明的一个县级市,汽车站前也有很多人拉客揽客。

  韩渝提醒众人看好行李,探头看了看,果然看到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正举着写有自己名字的接站牌朝这边张望。

  “吴哥,我在这儿呢!”

  “你是……”

  “我是韩渝啊。”

  吴副营长之前跟韩渝通过电话,只知道韩渝是长航公安局南通分局消防支队的副支队长,不知道韩渝今年多大,很直接地以为做上副支队长起码四十岁左右。

  看着韩渝笑眯眯的样子,吴副营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起来迎接的老战友缓过神,连忙道:“韩支好,韩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吴副营长也反应过来,放下用纸板做的接站牌,一脸不好意思地笑道:“韩支,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吴哥,说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又让你请假,从那么远的地方跑市区来。”

  “家乡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卢书记能想到我,这是我的荣幸。”

  “这是我的证件。”

  “开什么玩笑,我们又不是没通过电话。”

  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会有这么年轻的副支队长,吴副营长依然为刚才的失态尴尬,连忙换个话题:“韩支,差点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老战友陈海俊,老家山东的,在驻地找的对象,也就转业在这儿。”

  “陈哥好,麻烦陈哥了,欢迎你有时间去我们南通玩。”

  “不麻烦。”

  吴副营长的老战友陈海俊紧握着韩渝的手,感叹道,:“韩支,你跟仁山是老乡,跟我是真正的同行。可跟你一比我差远了,你这么年轻都走上了领导岗位,我快四十了还是个片儿警。”

  吴仁山深以为然,带着几分自嘲地说:“等我将来转业,要是也安置进公安系统,估计也是个大头兵。”

  “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我是行业公安,陈哥是地方公安,不好比的。地方公安民警多,单位行政级别低,正科副科职数少,股级就是中层干部,我能做上副支队长主要是沾单位行政级别的光。

  “韩支,你们分局是什么级别的单位?”

  “正处,不过我们这个正处跟地方公安一样没法比,我们属于行业公安,相当于事业单位,我们这些干警都不是公务员,不像你们都是国家公职人员,都是行政警察。”

  “跟铁路公安差不多?”

  “对对对,我们跟铁路公安、森林公安差不多。”

  连公务员都不是,跟地方公安确实不能相提并论,老陈同志稍稍平衡了一些,韩渝则赶紧介绍小龚和三个孩子的家长。

  咸鱼在髙州有人,有人就好办事!

  老王、老李和老徐心里终于踏实了,忙不迭感谢。小龚则更崇拜学长了,觉得跟学长干有前途。

  受人之托要忠人之事。

  吴仁山没急着叫车,而是找个公用电话,先给老家打电话向卢书记汇报接到了人。

  老卢很高兴,韩渝站在边上都能听到那熟悉的大嗓门。

  “该帮忙当然要帮忙,但也不要打肿脸充胖子,更不能因为帮家乡办点事犯错误。小韩去找人应该有经费,你工资又不高,该花钱的地方不要不好意思,让小韩他们自己花,你出力就行了!”

  “卢书记……”

  “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韩在不在你身边?”

  “在。”

  “让小韩接电话。”

  “好的,韩支……”

  韩渝急忙接过电话,笑道:“卢书记,我们到了,吴副营长亲自来车站接我们的。”

  良庄走出去的部队干部心系家乡,一个电话就帮着鞍前马后的跑,老卢很高兴也很有面子,抑扬顿挫地说:“到了就好,找人的事应该不难办。如果那个骗子学校不放人,用不着跟他们客气。你是公安,现在都已经做上副支队长了,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把他们抓回来再说,看他们以后敢不敢再骗我们南通的孩子!”

  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抓人的。

  韩渝被逗乐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这件事给我提了个醒,前几天我和焦乡长专门去良中看了看,发现这些骗子学校很猖狂,不但在大报上登招生广告,也把录取通知书寄到我良庄来了!他们是怎么知道我良庄孩子姓名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可惜老李生病住院了,不然一定要让老李好好查查。”

  “卢书记,你对教育真重视。”

  “必须重视,不重视教育我们良庄怎么出人才?今年中考,全县前十名有三个是我们良中的,其中一个是你二姑班上的。她工作很认真,教学质量好,我跟教育局沟通好了,下半年送她去进修,进修回来就转公办教师。”

  “谢谢卢书记!”

  “不用谢我,是她自己干出来的。”

  跟老卢聊了一会儿,众人分乘两辆黑车直奔华远技工学校。

  吴副营长和吴副营长的老战友帮了忙,不能再让人家倒贴钱,老王抢着支付车费,提上行李跟着韩渝三人直接上楼。

  这是一栋临街的三层建筑,楼下是门面,楼上有三间教室和两间办公室。

  楼梯拐角处的教室里有黑板,有几台电动的那种缝纫机,一个老师模样的人正指导学生拆卸。

  吴副营长的战友陈海俊敲开办公室门,找到一个五十多岁的林主任,出示证件,亮出身份,道明来意。

  “王小生、李军、徐玉贵是吧。”

  林主任翻看了一会儿花名册,抬起头用一口很难懂的普通话问:“你们是这三个学员的什么人?”

  老王急切地说:“我是他父亲,林主任,我家小生在你们这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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