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卓牧闲
这个问题也由市里来解决,机构改革改到现在,水产局并入农业局,农业局应该有不少闲置的房子,我等会儿出去问问他们,让他们在天黑前给你们腾出一栋楼,最好是在江边的。”
市领导一开口,什么都会有。
正如徐三野所说,只要上了岸就能做上真局长!
余秀才正激动得说不出话,曹市长看向角落里的张兰,笑问道:“新娘子,有多长时间没见过新郎官?”
张兰愣了愣,一脸不好意思地说:“从腊月二十五就没见着。”
“本来计划腊月二十六结婚的?”
“是。”
“张兰同志,我代表南通市人民政府感谢你们的付出,你和许明远同志都是我们南通的好干警。”
这可是市长耶,活蹦乱跳的市长!
张兰没想到会有被市长表扬的这一天,紧张的小心脏怦怦直跳,急忙立正敬礼:“报告曹市长,我们是公安干警,打击违法犯罪,维护社会治安,保护国家和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是我们的职责。
“说得好,好好干。”
曹市长微微一笑,转身道:“钟局,这是你的兵,人家两口子为了工作连婚都没结成,你这个局长不能没点表示。”
钟局笑问道:“怎么表示,我又没钱。”
曹市长拍拍他胳膊:“谁跟你要钱了,我以南通市人民政府的名义给你下个命令。”
“什么命令。”
“命令你在许明远同志和张兰同志结婚时去喝喜酒,为许明远同志和张兰同志证婚,顺便帮我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这个命令好,曹市长,我坚决服从,坚决完成任务!”
第147章 班子成员
下午一点二十四分,“渔船编队”一条挨着一条停靠渔政站小码头,八条渔船交由渔业指挥部的人员看管。
早上抓获的四十二个嫌疑人,全部移交给港区分局,由港区分局联合港监、渔政查处。
看似白忙活了一场,其实是减轻了“南通水警”的压力。
就算有现成的办公办案的场所,也没那么多办案人员。即便能从兄弟单位“借”到人,但相互之间并不熟悉,根本没时间去磨合。
明明没那个力量去查处,如果非要硬着头皮上,这个案子也办不好。
更重要的是,“南通水警”夜里有大行动!
相比那些大肆收购、走私鳗鱼苗,甚至肆意殴打执法人员的不法分子,早上抓的这些只能算小鱼小虾。
徐三野把人移交给港区分局的治安大队长,打发大部队返回,就同港区分局的韦局一起,在南通港公安局刑侦科长蒋晓军和副科长周洪的极力邀请下,乘南通港公安局的交通艇赶到夜里出发的三号码头。
刑侦战线的老朋友难得聚一次,蒋科早通过对讲机让人准备好了酒菜,送到了码头的一间值班室。
江面上依然有好多捕鳗船,码头泊位还是空荡荡的。
今天不开工,港务局的领导不会来检查,喝点酒没事。
“我们就这么收兵,市领导会不会不高兴。”韦局有些担心,连酒都喝得不踏实。
徐三野正准备开口,蒋晓军就夹起一颗花生米笑道:“市领导再不高兴也只会找余秀才,我们只是服从命令,怎么也怪不到我们头上来。”
“什么余秀才,应该叫鱼局!”
徐三野举着筷子指指他,一脸不屑地说:“蒋匪军,你虽然也穿马裤尼,但你只是初中毕业,中专文凭是函授的,跟花钱买的差不多,凭什么瞧不起人家。”
“说得像你的文凭很硬似的。”
“我虽然是工农兵大学生,但我的大专文凭国家承认。”
“光承认不重用有什么用。”
“我需要别人重用么,我只要想做事,就没我做不成的。老韦副科,你是穿马裤尼的正科,还不是照样被我指挥的团团转,哈哈哈。”
这一点不得不服气。
他明明只是个沿江派出所的所长,结果调到白龙港才大半年,就变成了白龙港地区的“党政军一把手”。
白龙港客运码头、白龙港船闸、江边加油站等单位全听他的,甚至连四厂乡和三河乡的基干民兵都能调动。
现在更厉害,把手都伸到南通来了。
蒋晓军打心眼里佩服他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所长,举着杯子笑道:“好好好,你牛行了吧。”
韦局则似笑非笑地问:“三野,你真打算来南通设分所?”
“不许瞎说,我是应鱼局请求来协助的。”
“鱼局还不是听你的!”
“这不叫听我的,只能说我们志同道合,都想搞好江上的治安。”
“有区别吗?”
“有啊,他穿马裤尼,我穿的确良。他正科,我只是个正股。他是市局业务部门的一把手,我是基层派出所长。”
“别跟我们扯这些,老周也不是外人,说说,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徐三野抬头看看正笑而不语的周副科长,正准备开口,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张兰的声音。
“徐所徐所,能不能收到。”
“收到,说吧,什么事。”
“我们刚靠到港监局的囤船,市领导和冯局他们刚上岸,鱼局让我问问你在哪儿。”
“我在港务局三号码头。”
“行,我们这就过去。”
“过来做什么,鱼局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
“办得很顺利,我们过去接你,顺便等市局的人把照明弹送过来。”
“市局有照明弹?”
“市局没有,军分区有。钟局知道我们夜里有大行动,鱼局提了下,他就用电台安排人去了军分区。徐所,鱼局把领导送走回来了,我让鱼局跟你说。”
“行。”
见老韦、蒋匪军和周科全盯着自己,徐三野举起筷子指指戳戳。
这时候,对讲机传来余秀才的声音。
“徐所,办公场所解决了。水产局的房子,离节制闸很近,在河边不是在江边。我以前帮老丈人去买鱼时去过一次,院子挺大,房间也不少。只是紧挨着冷库,肯定有一股子鱼腥味。”
“先占一个地方,办公环境回头再想办法改善。”
“只能这么想。”
“经费和人员呢?”
余秀才咧嘴笑道:“经费有,曹市长给我们批了六万块钱。至于人员,曹市长帮我们跟渔业指挥部提了下,没想到渔业指挥部的领导很感兴趣,说他们很早就在呼吁成立渔业公安甚至渔业法庭。”
徐三野乐了,笑问道:“他们愿意赞助一个中队?”
“不是一个中队,而是愿意赞助一个大队,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江上捕鳗的问题虽然很严重,但他们的工作重心依然在海上,说他们将来在海上执法时也需要我们协助。”
余秀才知道他对海上的情况不了解,想想又解释道:“渔业法是大前年刚颁布的,没有相应的配套法规,而且渔业法本身也不是一部完善的法律。
比如出台的本意是为了保护渔业资源、促进渔业发展,可在捕捞上实行许可制,但在渔船建造上却采用行政审批的直接管理方式。县里有权批,市里也有权批,没有从源头上对渔船的总量进行控制。
不对渔船的建造实行许可也就罢了,对渔船的检验也存在很大漏洞。只规定行为模式,也就是要达到什么样的安全标准,却没有法律后果。人家按标准建造最好,不按标准也拿人家没办法。”
不愧是学法律的本科生,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徐三野提醒道:“说重点。”
余秀才反应过来,急忙道:“因为法规不配套、管理手段薄弱。现在捕捞强度几乎失控了,地区之间、生产单位之间争夺资源,渔业纠纷很多。
去年五月份,山东省棣无县与北河省骅黄县因为定置张网渔场引起纠纷。两个省矛盾激化,调解不下来。农业部根据国务院的授权,进行了多次调查和协调。
提出划定两县定置网渔场临时管理线的仲裁意见,但两省对仲裁意见都不服从,有些渔民甚至跑到农业部门口去静坐,都已经把官司打到国务院和全国人大常委会了。”
我们南通海域的渔政属于农业部上海区渔业指挥部管,可上海区渔业指挥部设在上海,鞭长莫及。一些渔民在近海捕捞作业时为争夺渔业资源,经常在海上暴发群斗。”
渔政机构是八七年下半年才真正开始建立的,到现在都没满两年,不完善很正常。
比如南通渔政就混乱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它既是省里渔政部门设在南通的渔港渔船监督检验处,也是南通市农业局的渔政站。
并在江对岸的大仓等地都设有渔政站,而南通又管不到大仓,毕竟不属于同一个地级市,于是对外称南通渔业指挥部。
明明是一个自收自支的事业单位,却拥有执法权,对长江渔政的管辖权几乎跟南通港航监督局重叠,对海上渔政的管辖权又与隶属于农业部的上海渔业指挥部重叠……
别人怕麻烦,徐三野可不怕。
想到有机会进入大海,徐三野沉吟道:“先答应下来,我们要是不答应,他们将来如果真搞出个渔业公安怎么办?公安机关代表的是国家权力,不能让他们瞎搞。”
“我也是这么想的。”
“还有吗?”
“再就是分局班子成员,政委、副局长和办公室主任兼政工室主任的人选,钟局让我征求你的意见,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你可以推荐,局党委到时候会认真研究。
他还建议你以水上分局启东水上治安警察大队长的身份,兼任分局的党委委员。”
水上分局的班子成员让他推荐!
韦局大吃一惊,蒋晓军和周洪一脸惊愕,不敢相信市局领导这么好说话。
但三人想了想,很快就释然了。
毕竟水上公安分局就是在沿江派出所基础上成立的,他要是不支持,这个水上分局就搞不成。
何况他拥有南通水域装备最先进的001,水上分局如果只有人没有船,成立起来一样没什么意义。
至于让他兼任水上分局的党委委员,相当于给他这个“影子局长”一个名分,反正是兼任,又不用提行政级别。
“鱼局,政委、副局长和政工室主任的人选,你是怎么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