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蜀中剑士
唯一有点隐患的，就是天水郡的官员成分了。蜀中官吏和本地官吏的关系不大好，彼此为了争权经常打架。
不过这也不是马谡可以处理的，他能做的就是一碗水端平两不相帮。
仔细查看了一番，马谡发现自己反而没啥事可以干了。
现在已经是春天，正是农时不能摊派徭役，马谡就算想兴修一下水利现在也不是时候。陇西郡那边有李穆顶着，短时间也用不上他。
没啥活干了，马谡开始动起脑筋，思考起自己能做点什么了。最好是能搞点给士族添堵的东西，要是能让他们起杀心就更好了。
思考了一番，马谡看到案板上的竹简，突然灵光一闪。
我测，我怎么把造纸术给忘记了？这可是一个大好的东西啊！要说什么东西对士族的打击最大，那绝对要属造纸术和印刷术了。这两个技术是打破士族知识壁垒，让教育普及化的关键。
事实上士族最大的问题，并不在于他们有多少私兵，有多少田亩，隐藏了多少隐户。而是在于他们所把持的经学知识的独一无二，你不用他们就无人可用。
身为其中的马谡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士族子弟和寒门豪族子弟有着明显的区别。
即使最落魄的士族子弟，其教育水平也可以甩寒门好几条街。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在于读书的成本。
即便是最便宜的纸，一张都得数百文钱。至于竹简和帛就更别说了，落魄点的士族都用不起。
没有这个东西，寒门子弟受教育的概率就大幅度被削减了。加上世家的垄断学术，对知识的解释权进行把控，寒门豪族子弟根本了解不到这些经学。比如束吉，作为东羌一族的首领能学会一点兵法经学。这还是他拿着刀逼着绑来的士族子弟给他解释才勉强明白一点。
最终的结果就是，即便马谡想启用寒门，但对治理地方一窍不通的寒门子弟根本不堪大用。若是不用士族子弟，马谡根本无法治理好地方。
这个时候，造纸术和印刷术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既然想把科举制推行下去，造纸术和印刷术都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了。”马谡摸了摸下巴，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新的作死窍门。
如果说均田是在拿刀给士族割肉放血，那教育普及和科举就是在刨士族的祖坟了。如果推行这些政策，那来刺杀他的刺客可以组成一只军队了。
而这一切最关键的一环，就是这造纸术了。只有改良造纸术给家人们把这纸的价格打下来，才能做到教育普及的第一步。
想到这里，马谡立刻招来了西县的官吏询问道。
“现在陇右大族，是否有擅长造纸的工匠？现在身居何处？”
这位天水本地官吏看了马谡一眼，随后低下头恭恭敬敬的回答。
“禀府君，天水郡的确有会造纸的工匠。不过这陇右的造纸生意基本上都是冀县杨家负责，旁人皆不得插手。”
“而所有会造纸的工匠，基本上都是杨家的奴仆家丁。若是府君对此有兴趣，可以跟杨家家主谈一谈合作。”
“杨家？”马谡微微一怔，思索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是谁了。
这个冀县杨家还是个大族，而且是陇右势力基本最大的家族。他们的家主还算比较有名，名为杨阜。
就是那个誓死跟马超作对到底，最后硬是把马超逼得走投无路的陇上名士。
杨阜具体啥水平不清楚，但是他作为陇右士族能在曹操西征马超时见到魏公并能提出建议，其地位可想而知。
没想到他们家族不仅有权势，还垄断了陇右的造纸行业。
不过也对，要是没点权势怎么可能垄断一整个行业啊。仅仅靠技术可无法做到，出来混还是要讲点地位和权力的。
这很好，非常好，好极了！刚好马谡这几天手痒痒了，准备找个不长眼的世家练练。这个杨家高矮肥瘦刚合适，就拿你开刀了！“既然如此，派人向冀县杨家的家主送上请帖，请这位陇右贤才来西县一会吧。”马谡点点头，沉思了一下开口道。
“一定要跟杨家家主说清楚了，我马谡非常仰慕他的贤名，希望跟他说点掏心窝的话。”
“当然要是他没时间不来，我可以去冀县找他的。”
马谡生怕自己的威名吓的这位不敢来了，自己还得多跑一趟。
那样就怪累的，这可不划算。
第111章 杨家的恐惧
“马谡小儿欺我太甚！！”
冀县杨家大院里，刚刚接到马谡口信的杨家家主气的恨不得把饭盖到桌子上。
“他这是把我们杨家当什么了？莫非真以为陇右可以让其肆意妄为吗？”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的杨家家主并非杨阜，这位爷已经去朝廷任职了。现在的杨家家主是杨阜族弟杨越，负责陇右杨家的大小事务。
去年诸葛亮北伐时，杨家根本来不及反应，蜀军就兵临城下了。秉持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精神，杨家一改当初对抗马超的勇气，二话不说投降了蜀汉。
而且不仅如此，杨越在见识到诸葛亮治理之才和蜀汉兵威之后，对蜀汉的政策相当的支持。无论是推行汉法，还是李严意图推行均田法，杨家都表示支持。
要啥给啥，无论是需要钱粮还是人丁，全都给。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该低头还是得低头。杨家能混到陇右第一大族，凭借的可不仅仅是家族势力，这眼力劲也是有的。
更何况，杨家家大业大，即便是割肉只要不是伤筋动骨都不是问题。但只要能成功在蜀汉政权混出点业绩，未来蜀汉北伐成了那可是从龙之功啊！虽然感觉可能性不大，但杨家觉得可以下这个注。
反正曹魏那边已经有杨阜了，用不着额外下注。正好蜀汉这边人才凋零，趁早下注也能搏个大的。
不过这一次马谡的口信，还是让杨家家主破防了。
我好歹也是陇右大族的家主，哪怕是李严都得对我以礼相待。你区区一个奋威将军陇西太守，凭啥如此随意的对我呼来喝去的？
我杨家不要面子吗！
好歹给个理由吧……
“家主，那咱拒绝……”旁边的下人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拒绝……为什么要拒绝！”杨越被询问后沉默了一会，随后大义凛然的说道。
“他马谡不要脸我难道就跟着他一起不要脸吗？我们杨家好歹也是名望大族，不跟他这种粗鄙之人一般见识才能博得好名声！”
“给我备车，我会亲自去西县见一见这位荆襄大才！”
拒绝马谡他可没那个胆子，现在陇西郡的几个大族的下场他可都看在眼里呢。虽然他们杨家和陇西郡那几个虾米比起来强了那么一点，但谁有能保证马谡不会对他们下手呢？
现在整个陇右大族基本都看明白了，这个马谡就是朝廷派下来立威的黑脸。走到哪里敲打到哪里，若是有敢反抗的正好接机肃清了给当权派系铺路。
这个情况下一众陇右大族没几个敢去触他霉头的，各个都躲的远远的。
可惜本来以为只是井水不犯河水，马谡担任陇西军和他们影响不大。但是鬼知道李严那家伙办事不严密，被直接干掉了呢。
现在马谡代理天水郡，上来就出言不逊怕是盯上他们杨家了。
杨家家主不知道哪得罪这个疯子了，不过该认怂还是得认怂。
接到马谡口信之后，臭骂一顿马谡不当人之后，杨家家主还是备车前往西县。
仅仅两日，杨家家主就赶到了西县，并来到刺史府求见马谡。
“在下杨越，见过马使君！”一见面，杨越立刻礼貌问候并直接尊称使君，礼数非常到位。
生怕马谡责以无礼，推出斩之了。
当然他这还是不了解马谡，以马谡的性格他想搞你，出门迈左脚也是罪。
“久闻杨家之名，今日终于得以一见了。”马谡轻轻点点头，对杨越淡淡的说道。“当初杨家在陇右之名，可谓是如雷贯耳也！”
这一句话把杨越差一点吓跪了，这是来者不善啊。
杨家有啥名声？那自然是当年跟马超对打的名声了。当时马超攻拔陇右，整个陇右五郡就他妈杨家拼死也要跟干你马超。
问题是这在曹魏是个好名声，但在蜀汉可不是。人家马超那是先帝钦定的五虎上将，其弟马岱现在还是蜀汉高官。
当初他们杨家可是杀了马超全家啊，马谡这一次不会是来替马超报仇的吧。
想到这里，杨越连忙惊恐的拱手道，“死罪死罪！当初是杨阜自作主张，逼迫整个家族跟其抵抗的！现在杨家已经将其除名，这一切和杨家半点关系都没有！”
“还望将军明察啊！！”
“啊？”马谡微微一怔，对杨家家主的态度有些意外。
不至于吧，我单纯就是想敲打一下你，就把你吓成这样了？当初你们杨家面对马超的勇气和不怕死呢？拿出来啊！我马谡就一个普普通通毫无威胁力的将领罢了，不至于害怕成这样吧？“咳咳……杨家家主不必惊慌，我这没藏刀斧手。”马谡摆摆手，故作高深的说道。
“马氏与你们的恩怨，跟我理论上没有关系。”
那这意思就是，可以有关系，看我表现了！杨越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了。
“我听闻，这陇右纸张的生意似乎都由杨家垄断。无论造纸坊无论是谁家的，都要由杨家统筹管理。”马谡看杨家家主这表情，感觉敲打的似乎够了。
别吓的太厉害了，要是吓的昏过去了就太耽误时间了。
“正好某对造纸术有几分兴趣……”
来了，果然是看上我杨家的家业了。
杨越神情一凛，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了。
杨家作为陇右士族的龙头老大，这些年依靠权势垄断了很多东西。其中纸张行业就是其中之一，但并非杨家的最大产业。
这也是正常的，因为这个年代纸的性价比还是太低了。
汉代虽然有蔡伦的造纸术，但核心的造纸原材料依然是布。这玩意价格可不便宜，而且因为质量差不易保存，并没有帛和竹简好用。
虽然到了东汉末年，纸已经逐步普及而且经过改良了，但依然市场不大。对杨家来说，这并不是个很赚钱的行业。
现在马谡突然提及这个，那是肯定有深意的。不然这么一个利润不大的行业，马谡看上了也犯不着专门来找他。
于是，马谡还没说下一句话，杨越已经开始思索马谡的真实目的是啥了。
杨家造纸工坊基本上全都集中于新阳和冀县，其余地方基本上没有。
这两个地方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可是当地的田地他们都完全杨家。而且并不是非法侵吞，而是有地契的合法露田。即便是推行均田法，也不能将其均走的田地。
有这些田地，杨家才能养得起工匠，养得起家族士子。可以说杨家主要的收入，全都来自于这里，造纸行业只是其中上层的一环而已。
借此联想一下，马谡在陇西郡就是打地主均田而闻名。一开始还是清查士族侵占的土地，到最后直接把那几个大族灭族全给均田了。
可以确定，马谡大部分行为都是围绕均田这一政策的。
所以马谡这意思就是……冀县新阳的田他全看上了？
第112章 意外收获
“使君有什么要求，我等作为大汉臣子，自然不敢拒绝。但是使君不觉得这一要求有点太过分了吗”杨越想通一切之后，瞬间脸色无比的难看。冀县和新阳两地是杨家的祖地，这两块地方的田地是他们的核心基业。没有这些地方，紧靠其他地方零散的田庄，怎么可能养得起整个杨家。
马谡这已经不仅仅是抢劫了，这是要抄家啊！“这还过分？”马谡一听这话都惊了，你们杨家已经吝啬到了要钱不要命了吗？
就他妈要工匠和造纸坊，你们竟然还觉得过分？是我马谡已经提不动刀没威慑力了还是你们飘了？“杨家主，昔日圣贤都说过了，钱财乃身外之物！贪婪这些俗物是君子所不齿的，而且容易引祸上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