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四元
墨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镜中的人嘴角抿着，看起来不像在笑。
他用两根手指往上撑了撑，扯出来一个夸张的笑脸。
喜剧大师在台下往往沉默寡欢，小丑在卸下油彩时候也会感觉到孤独。
这样看来卡牌们似乎也并不全是人前展示的样子。
墨非若有所思地放下手，刚撑出来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套上睡衣再次站到镜子前，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调整面部表情，慢慢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墨非得承认卡牌们似乎和他都有点相似，还有点说不清的联系。
但他也确定自己不会完全变成恶人卡牌那种无法无天的样子。
归根结底来说，卡牌是他，而他并不完全是卡牌。
第487章 三刷京都
墨非养伤的时候还抽空去把王导要的歌给录了。
他伤愈的速度都把克洛伊和秦清馋哭了，就是白天都没有他这么变态的体质。
不过介于墨非住院期间给大家带来的欢声笑语，医护们聊过天之后一致认为这应该是上天给他一个幽默的脑子，然后赔偿了一个强健的体魄。
至于他的伤愈速度会不会引起关注？
这世界上不同的人和事情都太多了，墨非这种做完手术三天就下床的都不算什么。
只要够能扛，当天下床的也不是没有。
只不过能走出去多远就要看命了。
墨非显然是恢复得最顺利的那一种。
就是龙四时不时还有点怀疑他受伤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也伤到了，医生没有查出来。
等尼古拉飞机落地的时候，墨非已经能跟着木槿一块打拳养生了。
尼古拉的飞机在京都落地，徐导的组也在京都，墨非这一伙人也跟着去了京都。
要不是京都的安全系数绝对有保障，就这个阵容，墨非都替它捏把汗。
落地京都的飞机一般来说都没有什么危险物品，就算有，在出航站楼的时候也都该放下来了。
老焦在停机坪等候，在看见空中逐渐变大的飞机时，脸上浅浅的笑容扩大了一些，变得公式化起来。
尼古拉从机舱里走出来，身上穿着合体的西装，列夫拿着他的手杖跟在后面，扫视四周。
这一场会面没有闪光灯和记者，老焦和尼古拉也没有过多寒暄，只是互相介绍了一下身份就移步去更安全隐蔽的地方商谈事情。
大家伙和大家伙之间有一些思考和默契是个人没办法比拟的。
在龙小队和墨非看来，他们的敌人是佩雷茨家族。
但是在尼古拉和老焦看来，佩雷茨家族根本不能算敌人。
不管他们多有钱多有权都是肉体凡胎，几个大伊万下去世界都能核平。
问题不在于打，而在于如何去打。
单纯从墨非和龙小队的困扰来看，消灭这个家族也能起到消弭仇恨的作用——人都没了谁来恨？
但按照老焦和尼古拉的想法，他们更希望把这股精神给摁下去。
有钱就能不择手段反人类？
有钱就能把人命明码标价？
有钱就能玩弄舆论修改历史？
想要遏制住这股不正之风很难，这像是有史以来就约定俗成的规矩一样，想要打破总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成本。
可高位者的想法在普通人的眼里看来避免不了有些天方夜谭。
两百年前的人们想象不出来没有皇帝的天下长什么样，三百年前的人还坚信天圆地方。
事情难也要有人去办，到最后总会有个结果的。
只不过这个层面就不是墨非和龙小队能介入的了。
尼古拉和老焦会面时，墨非一群人在围观秦清喝豆汁。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尼古拉是这一天到。
大佬的行踪不公开的时候是真的隐蔽。
在一群人期待的眼神中，秦清试探性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还行啊。”
墨非和龙四顿感无聊：“是个和木头一样没有味觉的人，散了散了。”
秦清和木槿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理解。
他们是真觉得豆汁还行啊，哪有传说的那么夸张。
等墨非正式开始工作的时候，龙四就天天带着几个人在游乐场或者公园之类的地方打发时间锻炼。
雇佣兵在京都待着再不自在也得开始训练脱敏了。
国外去不了，还得在国内躲上好一阵子。
几个雇佣兵之中，其实也就是龙四对环境更敏感。
克洛伊和秦清几乎是无痛适应了当地环境，非常自在。
龙二到京都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一段时间的隔离盘问，以及被划了活动范围。
不同危险等级的人有不同的应对方案，摸清楚龙二的能力之后，把人限制在一个可控范围内才是最好的选择。
国家机器的能力远不是个人能比的，纸质资料也就算了，物理意义上消失就是真的找不回来。
可进入电子时代之后，龙小队的行动轨迹和任务资料都被查了个一清二楚。
伤员们也就算了，还有战斗力的人绝对不可能放着不管。
甚至小队在京都碰头之后，他们的警告级别就被拉到最高。
这可不是一加一加一的数学题，单体武力值不如墨非的安南人在配合之后战斗值都是翻倍的，他们这一群怪胎要是有什么想不开，弄出什么国际新闻来，到时候乐子可就大了。
不过好消息也有，徐导很满意墨非的状态。
这种癫癫的不正常的感觉，还有认真起来完全投入表演的状态，比之前试镜的时候还要让他满意。
在这种情况下，拍摄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导演心情好就是剧组心情好，大家都心情好了，工作氛围就轻松了。
只是有一件事情吕春秋很不满意。
墨非在这个剧组学会抽烟了。
在第一次看见墨非指间夹着烟依在红柱边吐雾的时候，吕春秋头皮都在发麻。
墨非知道她想干嘛，提前抬起食指点住了她：“呐呐，这可是导演让我找一下后期沧桑感的，工作需要。”
“再说了这玩意也不好吃啊。”墨非对手上的烟卷很嫌弃，“沧桑就非得抽这个吗？我觉得展望一下未来，或者想象自己结婚小孩的开支花销就挺让人沧桑了。”
墨非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架不住徐导非让他试试。
他本来想躲着点试的，没想到一下就被吕春秋抓包了。
吕春秋观察过，墨非是真心实意觉得那玩意还不如磨牙棒好吃，他都恨不得效仿先人再来一次销烟，几次下来也完全没有成瘾的症状，她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然后就去找徐导理论了。
这戏主角小时候和成年后分了两个组拍摄 ，先拍墨非这组的成年后，未成年小孩那组还没开机。
吕春秋觉得要是按照徐导这种精益求精的精神来拍，小演员挨打受罚的戏份那不得真打？
多大点孩子啊，留下心理阴影咋办？
艺术追求也得顾着人道主义吧！
第488章 跑龙套
徐导对艺术的追求败在了吕春秋的口诛笔伐之下。
要是真按照他原来的想法来，那估计徐导能上法制节目，给后世所有导演当个反面教材，罪名就是虐待小演员，到时候连带着这部电影都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以前的小孩从小打到大，想上台献艺就得先学会挨打。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孩子就是未来，人的权益不分大小。
哪怕不是人言可畏，就是凭着良心说也不应该这样。
之前外国有一位导演拍摄恐怖片，为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号召全组孤立女主演，硬生生把女主演逼出了心理疾病。
这种事在吕春秋看见那简直就是有病，
病得最严重的就是那个导演。
这样拍出来的效果再好又怎样？今天能为了拍摄罔顾演员心理健康，每天就能不管身体健康，再往后拍个杀人的戏份岂不是真要现杀几个新鲜的？
吕春秋越说越上头，徐导脑袋都抬不起来。
墨非怕她再说下去收不住回头自己后悔，赶紧叼住烟把人拉开了。
等离远了些，木槿满脸崇拜地给吕春秋递上保温杯：“姐，好厉害。”
吕春秋灌了口水，长出一口气：“那可不，我以前的职业规划，未来可是要当老师的。”
教书育人，三观不正怎么行。
要不是后来家里欠债，老师工资固定来钱没有做经纪人快，她也不会一头扎进来。
她转头看见墨非，顺手就把墨非嘴巴里的烟给掐掉：“憋抽了。”
“我真没抽。”墨非缩了缩头，“那东西真不好吃，我就找找感觉。”
“你最好是。”